第二百二十九章 諾德海寇
珀拉斯海的海麵是風平浪靜的，或許是因為這片海洋是內海的緣故，來自大洋之外的洋流和大風對這裏的影響並不大，在平時，這片海洋上隨時可見來來往往的各式船隻，然而今天空蕩蕩的海麵上除了時不時躍起的魚群之外，就隻有理查德乘坐著的這艘商船孤零零地航行著。
看著那在陽光照耀下波光粼粼的海麵，這艘名為椰殼號的商船船隻拉馬嘴邊叼著一支旱煙，雙手交疊，搭在略微濕潤的船舷上，從他的嘴巴和鼻孔不時噴出一團刺鼻白煙。
為什麽說是刺鼻呢，因為這股味道和理查德在前世聞到的那些二手煙相比還要嗆人，並且帶著一股難以言表的怪味，理查德在靠近他的時候，都忍不住直皺眉。理查德同時也想知道，這個世界為什麽會有旱煙這種東西。
在那邊吞雲吐霧的拉馬也注意到了幾步外理查德的麵部表情，他咧嘴一笑，露出雙唇包裹下的一口爛牙，他將燃燒了三分之二長度的旱煙吐到海裏，轉身靠著船舷，看向理查德，道：“一看就知道你沒有抽過，這可是個好東西啊，你要不試試？”
說著，他就要伸手從兜裏拿什麽東西，理查德見狀連忙擺擺手，道：“不用了，不用了。”
見理查德拒絕，拉馬撇了撇嘴，自顧自往兜裏抓了一把好似煙草的東西，又拿出一張簡陋的草莎紙，小心翼翼地倒在草莎紙上，卷起來。看著他的動作，理查德問道：“這是什麽？我在地麵上從沒見過有人抽這種東西。”
“抽，這個字用得好。”拉馬笑著說道，他將卷好的煙草叼在嘴邊，沒有點燃，“那些商人和我說這玩意叫什麽麻，這樣子點燃咬在嘴邊吸收燃燒的氣體可以讓我非常舒服，可以很好的緩解旅途中的枯燥。”
聽他這樣說，理查德頓時就明白了他抽的是什麽東西了，那可不是煙草，是對人體危害更大的大麻，他雖然沒有說話，可眼中流露出的厭惡很好說明了他對這種東西的態度。
“船長先生，珀拉斯海不是最近在鬧海寇麽，為什麽你還敢乘船離開安全的港口？”沒有理會他抽的東西，理查德問出了他最想知道的問題。
拉馬苦笑一聲，他想找可以點燃卷煙一端的火源，可摸遍全身無奈的發現沒有一個可以點燃的東西，他隻能把嘴邊的卷煙摘下，道：“怕死是留給有錢人的，像我這種全身上下隻有一艘船的窮鬼，就隻能拚命了，如果能安全把貨物送到澤翁尼卡，我就能賺到，半途遇到海寇也自認倒黴，讓他們把我一起殺死算了。”
“不過你看，我們離開加西拉這麽多天了，離澤翁尼卡隻有不到兩天的航程，就說明我們的運氣不錯，隻要接下來不遇到海寇，我就賺到了。”
這話好有道理，理查德一下子居然無法反駁。
然而有一句話說的好，越害怕什麽就越會出現什麽。就在理查德結束與拉馬的交談後不久，他還沒轉身走進船艙，就突然聽見外麵響起一陣急促的呼喊聲，理查德心中微驚，連忙轉身走出去，他剛踏出一步，就清楚的聽見操著地方口音的阿萊賽水手呼喊的內容——
“海寇！是諾德海寇！”
幾乎是在那個水手發出高聲示警的瞬間，船上的人們紛紛將目光投向水手手指指著的方向，這一看，人們皆不約而同地倒吸一口涼氣。
隻見在商船西南方向的海麵上，兩艘架著描繪交叉雙斧的頗具諾德風格的船隻正乘風破浪，朝商船的方向追趕而來，盡管雙方的距離說不上近，可商船上的人還是能夠清楚看見那兩艘諾德戰艦上狂呼酣戰的海寇們。
那些海寇手持圓盾戰斧，頭上戴著標誌性的護目盔，或幹脆不戴頭盔，將一頭長發披散在腦後，每艘船上最少都有十幾二十個凶神惡煞的戰士。
“完蛋了！完蛋了！”
臉色煞白地看著這一幕，拉馬險些一屁股坐在甲板上，他看著周圍同樣麵露驚恐的水手們，先是遲疑了幾秒鍾，而後才反應過來，高聲叫罵道：“快拿取武器！我們要保護我們的貨物！”
他並非不想逃跑，而是諾德人的戰船的速度實在太快了，就算他們一心隻想著逃跑，用不了多久，那些海寇還是會追上他們，而後將他們船上的所有人全部殺死。
理查德將船長和水手們的表現盡收眼底，就在這時，他手下的士兵們也都從船艙跑了出來，領頭的哈立德一看見理查德，就快步迎了上去，說道：“隊長，我已經讓士兵們拿好武器裝備了，卡尼紮特也讓她留在房間裏，隻要您一聲令下，我們就能參與戰鬥。”
理查德點點頭，他的目光在士兵們的身上掃視了一遍，自從把大部分士兵和香料一起送回主世界後，理查德的隊伍裏就沒有射手了，所以他現在隻能帶著士兵與登船海寇進行肉搏。
在拉馬的命令下，水手們匆忙跑入船艙，將存放在庫房的武器分發開來，這些阿萊賽水手的武器也都是最簡單的長矛、鐵製弗萊撒劍或是沙漠彎刀，理查德還看見了幾支槍頭生鏽的標槍，此外隻有寥寥幾人是使用弓弩，這也說得過去，弓弩的弦最好遠離潮濕的地方，而船上的環境非常濕潤，弓弩存放的時間一久，別說是射擊了，有可能剛張開就崩斷開來。
見理查德和他的手下都集中在船艙入口，拉馬就好像找到了一個幫手一樣，急忙湊到理查德麵前，祈求道：“先生，現在海寇就要打過來了，我請求您和您的手下幫助我們，隻要能夠擊退這夥海寇，船費全都免去，等到達澤翁尼卡我還會給您一筆錢當做傭金。”
聞言，雖然理查德本來就打算幫忙了，可見對方這麽懂事，他一時間也不好說出拒絕的話語，隻能含淚答應下來，命令士兵們協助水手，一起抵抗迅速靠近的諾德海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