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交易
黑袍男子似乎搖了搖頭，略帶勸說道，“精魂為引，過程十分痛苦，對神識損傷極大，一旦開始就無法停下，成功率還不是太高。
畢竟人心難以捉摸，這顆心髒的主人若是心中另有她人，那麽你就算是耗盡精魂，也無能為力。”
少女緊閉的雙眼睫毛一顫，兩行清淚滑落麵頰，“沒關係，開始吧。”
“並且如此一來，煉製出來的傀儡可能會有自己的意識或者一些零散的記憶。
你若生前對他有過創傷性行為，那麽他擁有零散的記憶後一旦失控，可能會傷害到你，你確定要這麽做？”
“一切後果，我自己承擔。”
洛雪看故事看得正起勁，突然手中一空，田玉笛被人拿走，笛聲戛然而止，畫麵也隨之中斷。
接著一道蒼涼淒楚的笑聲響起，“真是造化弄人，妃九，你為了活命，這樣的故事也編的出來嗎？”
這是薇婆婆的聲音，洛雪訝異地回過神來，不知道什麽時候薇婆婆已經出現在籬笆小院中。
笛天懷裏躺著的正是妃九，她雙目緊閉，麵色蒼白，已是神魂離體的跡象。
薇婆婆手中田玉笛一轉，裏麵竟然有聲音傳來，“老妖婆，你還真是陰魂不散，針對我的手段更是層出不窮。
但是這又有何用？最終笛天愛的人是我，你就算耗盡一生去謀劃，不也是連他的影子都見不到？”
薇婆婆聞言大怒，手中田玉笛穆然抓緊，“你還有臉說！要不是你，我主人豈會家破人亡屍骨不全？”
隨著她五指收緊，妃九痛哼一聲，“他死了，作為我的傀儡卻依然活著
你活著，被仇恨奴役終生已然死了
如果今天你要我的命，必然會帶著他，還有這夢戒中萬千生靈一起走，我們算是真正的同生共死了！”
薇婆婆目露冷光，“你威脅我？你以為我是三歲小孩被你那亂編亂造的故事三言兩語就能哄騙了不成？”
妃九略帶嘲諷嗤笑一聲，“自欺欺人！我不信你在向天身上感受不到你主人的氣息。”
“小皇？”就在這時，向天目露疑惑之色，有些不確定的喊了一聲。
這一聲出口，薇婆婆神色一怔，她轉頭看向這個像極了她主人的傀儡。
“你叫我什麽？”
這時，向天又閉上眼，搖了搖頭，好像記憶混亂的樣子。
薇婆婆卻是老眼一紅，她顫顫巍巍地走到向天身邊，將田玉笛遞給他“你會吹嗎？”
向天接過田玉笛，有些期盼道“如果我會吹，你就放過我妻子吧？”
薇婆婆目中期翼的光芒一暗，她沒有說話而是擺了擺手，示意他吹。
修長的手指撫過笛身，帶起一陣微白的光暈流轉，笛音娓娓傳開，而洛雪在這笛聲傳出前，封住了聽覺。
她可是知道這田玉笛的厲害，果然薇婆婆聽著笛聲陷入了過去回憶之中。
看著她蒼老的麵龐呈現出時而欣喜，時而哀傷的神色，心中一陣五味陳雜。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或平淡無奇，或波瀾起伏，平淡無奇的人生未必不是幸福，波瀾起伏的人生也未必是精彩，樂極生悲，苦盡甘來。
難怪佛家說人生來即是受苦，生老病死，愛別離，怨憎會，求不得，放不下，唯有看破生死，無欲無求，六根清淨，方得極樂。
這說來容易，想要做到確是難如登天，連這些奔赴長生之道的修士都無法做到，更何況那些凡胎的凡人呢？
薇婆婆求不得，放不下，妃九怨憎會，愛別離。
連她們這些大能修士都不能脫離苦海，自己一剛邁入修仙大門的築基小菜鳥，恐怕更是苦海無涯回頭也沒有岸了。
一曲笛音畢，久久無人說話，向天小心地朝薇婆婆看去，“可以放了我妻子嗎？”
薇婆婆睜開雙眼，也是老淚縱橫，她抬袖擦了擦滿是皺褶的麵頰，飽有深意的朝向天咧嘴一笑，“她已經受到了懲罰，看在你的麵子上，就饒她一命了。”
說完這句話，這個老人家似乎耗盡了力氣，頓時蒼老了許多。
她顫顫巍巍地朝院子外邊走去，孱弱的聲音不遠不近地傳來，“小丫頭，你做的很好，等你出來的時候，希望老婆子我還沒有咽氣。”
身上紅光一閃，靈魂深處的某個印記消失了，洛雪摸了摸脖頸，那塊被隱藏起來的血玉不見了，主仆契約已解。
看著薇婆婆的背影，莫名地有些心酸，她知道，這個老人家或許是放下了。
最終她還是為了保留自己主人的一縷殘魂，放了妃九，又或者說，成全了她們。
“姑娘，麻煩你幫我看看我妻子她怎麽還沒有醒過來？”見薇婆婆一走，向天馬上一臉焦急的求助洛雪。
“她的神魂被勾到你手上的笛子裏了，你把笛子給我看看。”
接過向天遞過來的田玉笛，洛雪細細感受了一翻，這夢境裏自己也沒有神識之力，因此著實沒有感受出什麽來。
“妃九姑娘，你還在裏麵嗎？”
靜悄悄的，沒有任何回應，應該不會被薇婆婆打死了吧，洛雪趕緊去妃九的身前摸了摸脈息，雖然微弱，但是還能勉強摸著。
向天焦急道，“姑娘，我妻子她怎麽樣了”
“呃，應該是昏迷過去了，你把她抱到床上去，好生照看著。”洛雪敷衍完向天，便開始打量這田玉笛，妃九到底還在不在裏麵呢？
過了許久，笛子微微震動，妃九的聲音才從裏麵傳來，聽著確是十分虛弱，“你怎麽還沒走？”
洛雪神色一喜，趕緊問道“妃九姑娘，你沒事吧？”
“向天是我的傀儡，跟我性命相連，我怎麽會有事，你接近我們到底有什麽目的？”妃九語氣不善，看的出來對自己意見很大。
洛雪想了想，還是決定說出來“我想請你幫個忙。”
妃九聞言嗤笑出聲，“真是可笑，你莫名進入我的地盤，聯手外人來傷害我，最後還請我幫你的忙，這是什麽道理？”
擺出了自己的底氣，洛雪淡定道，“妃九姑娘，你知道我是外空間而來的修士，我們那個空間人族興盛，修行門派比比皆是，靈丹妙藥數不勝數。
而我恰巧是煉丹師，如果我猜的沒錯，現在你之所以這麽虛弱，一定是因為神魂受損，倘若你願意幫我的忙，我可以為你煉製修補神魂的丹藥。”
田玉笛中沉默了下來，洛雪知曉她一定是在考量，也就是有些動心，便繼續說道，“妃九姑娘你也不用擔心，我想要你幫的這個小忙真的很簡單。
之前我們那個空間機緣巧合下許多修士進來了這裏，卻都被你的夢境吸納了進來，現在都變成了夢境中的凡人，修行不易，希望你能放他們出去。”
“他們已經入了我這裏的輪回，就算我放他們出去，之後他們也會壽元大減。”妃九語氣緩和了不少，洛雪覺得還是有轉機的，趕緊道
“這個沒關係，隻要妃九姑娘願意放他們出去，我就已經很感激你了，你的神魂修補就交給我，我一定會幫你做到的！”
半響，妃九提出了條件，“你還得答應我一件事”
“什麽事？”洛雪耳朵豎了起來，自己本事不大，能做到的實在是有限，隻希望妃九不要提出一些不可能的事情吧。
“向天身上隻是一縷殘魂，記憶零碎，也記不住太多東西，我希望你能幫助修補他的魂體。”
洛雪皺了皺眉，果然不是什麽容易的事，她遲疑道，“這個你丈夫他實在是魂體潰散了太久，我並沒有把握，但是可以盡力幫你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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