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反應
回到敦煌的李毅第一時間就將自己的父親請了過來，然後將這幾本書拿出來，將這次的會麵跟自己的父親李貢談了。
“當真？！”李貢雖然六十多歲了，但是卻依然臉色漲紅的從凳子上站了起來。
“當真！他說了什麽時候拿過去都可以。”李毅快速開口道。
“你確定不是他想借著這個機會要我們李家的藏書，進行抄錄？”李貢看著李毅問道。
“父親，首先霍剛應該不至於這麽短時，其次他肯定也明白，就算是我們要印刷很多書，但是也不可能將這些書都拿過去，我們肯定是先拿幾本書過去印刷的，如果隻是幾本書的話，就算是給他抄錄又怎麽樣？如果他拿不出後續的書籍，那這事後麵肯定就不會了。”李毅快速開口道。
“嗯，你說的有道理，這一點倒是為父疏忽了，這麽說來，如果這是真的話……”李貢也是強迫自己冷靜了下來。
霍剛不是中原人，至少他不是中原長大的，霍嶺已經逃出涼州十來年了，那個時候的霍剛才不過六七歲。所以霍剛不懂書籍對他們的重要性，如果霍剛知道的話，絕對會跟他們要更多的利益。
書對於五姓七望來說意味什麽，李毅很清楚，李貢也很清楚，坐在長安太極宮的李二同樣很清楚。
不誇張的說，李二在剛剛登基的時候就已經明白了世家門閥的壞處，但是為什麽他終其一生都沒有辦法徹底剪除世家門閥對整個大唐的影響？一直都在妥協？是李二無能為力嗎？
還是說李二不敢殺？
連自己兄弟之類都敢殺的李二，殺其他的人有什麽不敢殺的？但是治大國如同亨小鮮，內憂外患之下，李二想要擺脫幾乎不可能，除非他也有一個長安之靈，否則的話他隻能妥協。
因為這個時代，整個天下百分之九十九的讀書人都出自世家門閥，如果將這些人都給剪除了，依靠那些文盲來治國嗎？寒門子弟不是沒有，但是太少太少了。
甚至這個比例都說的有些高了。
要知道世家門閥並不是五姓七望，還有許許多多略低於五姓七望，但是在當地影響力絲毫不弱的大家族，這些家族在這一點上麵絕對是跟五姓七望站在一起的。
千年的世家憑什麽？憑的就是對教育的壟斷！這才是世家門閥真正立足於世的根本，而且一直跟隨李二的各個大臣，像是李靖等等這些，幾乎都是出自世家門閥。
這裏麵錯綜複雜的關係，可以說牽一發動全身。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啊！”李貢突然之間說了八個字，他抬起頭看著李毅道：“李毅，你知道嗎？這是我們敦煌房的機會，但是我們敦煌房吃不下！”
這不僅僅是一本書那麽簡單，這意味著動搖世家門閥根基的根本！所以李貢看的很清楚，他們敦煌房想要吃下幾乎不可能。
“父親，您的意思是聯係其他八房？”李毅看著李貢開口道。
“我們敦煌房作為整個隴西李氏定著四房，我們要為整個隴西李氏做出表率，雖然我們這些年的地位要低一些，但是有這樣的機會，這不是我們敦煌房可以吃下的，必須聯係其他八房。整個隴西李氏要擰成一股繩才能夠抗住其他幾大世家，而且他需要的物資也不是我們一房能夠抗住的。”
“他說一頁的成本是600文是吧？這個價格至少翻對其他幾房至少翻兩倍，對其他世家至少翻三倍，就算是三倍他們也會接受。按照你說的，如果我們印刷的數量多了的話，霍剛的成本還可以下降，將來再給他們降價也可以，但是有一個要求，讓他們提供物資。”李貢快速開口道。
“是，父親我知道了。那這件事，我們要告訴聖人嗎？”李毅猶豫了一下開口道。
“先不說。”李貢想都沒想就直接搖頭拒絕了。
李毅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
“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但是我們隴西李氏現在已經雖然五姓七望排名不是最高的，但是遲早也是最高的，我們現在需要低調，實際上我們得罪聖人不可怕，可怕的是我們得罪其他幾家。”李貢看了李毅一眼就直接開口道。
“是啊，我知道了。”
“知道就行了，這天下雖然是聖人的天下，但是我們這些世家也出了不少的力，其他幾家真的要聯合起來在朝堂上麵集體施壓，單憑李靖以及其他幾位家族世子扛不住其他幾家的壓力，就算是聖人想要站在我們這邊都不可能。”李貢直接點出了事情的嚴重性。
“我明白了。”
“將來這些書籍肯定是要給聖人一些好處，但是這些好處也必須是其他幾家都拿到了手之後才能夠給。”李貢補充了一句。
“是，那安家怎麽辦？”李毅看了看李貢開口道。
“安家，這涼國公確實是他安興貴的，但是這次我們得讓他安家知道，這涼州也不是他安興貴的地盤，安氏不過是一個小家族而已！我們明麵上確實不如他安興貴，但是其他五姓七望聯合起來，他安興貴就隻有一個下場。”李貢的表情很冷酷。
“這件事我來聯係其他幾個家族，通過我們的秘密渠道聯係，你替聖人辦的事情繼續辦，既然他在聖人那裏已經得不到信任，尤其是他這個涼國公可不是當今這位聖人封得，那麽他出事不過遲早的事情，隻要霍剛的實力足夠強大，跟你的交易越來越多，安興貴就越不可怕。”
“你去準備一千名工匠，給霍剛送過去，他那邊肯定沒有女人，找一些美女奴婢，尤其是一些被處理的官員的子女等給他送過去。”李貢直接開口道。
“那價格呢？”李毅想了想開口道。
“要什麽價格，販賣人口是犯法的，這些人算是我們跟霍剛做生意送過去的工匠。”李貢瞪了李毅一眼。
“是！”李毅直接答應了下來，猶豫了一下，李毅又開口問道“我們需要安插細作嗎？”
“不用，第一批工匠對方肯定是最重視的，先不說有沒有機會送消息出來，即便是有，以後戰馬的來源你去什麽地方找？所以即便是要安插也是以後安插，如果你有切實把握能夠幾十年都對你無比忠臣的話，你可以安插一部分，問題是你有把握嗎？”李貢看著李毅問道。
李毅想了想，搖了搖頭，別說幾十年，十幾年如一日的對他無比忠臣的人都很少，這樣的人往往都是用家人作為威脅的，但是如果用家人作為威脅的話，那麽對方也很容易調查的出來，在收益和損失不成比例的時候，所以這樣的事情李毅也不會去做。
“所以暫時不用去做，隨著我們之間的貿易越來越深，以後會有大量的人員往來，那個時候再安插細作才是最好的，建立了信任之後，再安插才不容易暴露。”
“是。”
“一千名工匠，連同他們的家人一起送過去，告訴這些工匠，他們安心在那邊為對方辦事，如果說對方將來出了任何風險，我們李家保證會接他們回來。另外，派人盯死安家，他們安家是涼州的土皇帝，但是也僅僅隻是涼州的土皇帝！”李貢很幹脆的開口道。
“是我知道了，父親大人。”李毅語氣嚴肅的開口道。
李貢他們做出了決定之後，整個隴西李氏敦煌房立刻就行動起來，敦煌房雖然名字有敦煌，但是並不是說他們的實力就僅僅隻是在敦煌，更何況整個隴西李氏對外的時候是一個整體。
敦煌房一動，作為涼州地頭蛇的安家自然也是得到了消息，安興貴第一時間就將安虎找了過來，“敦煌房那邊具體是什麽情況，你知道嗎？”安興貴直接開口問道。
“報告，屬下不知道，不過他們似乎加大了跟霍剛之間的貿易往來，他們好像集合了大量的工匠，我覺得這些工匠他們好像要送去霍剛那邊。”安虎立刻開口道。
“我們的人沒有任何消息。”安興貴皺了皺眉頭。
“沒有。不過敦煌房現在明顯是在給聖人辦事，這件事聖人會不會也知道？”安虎猶豫了一下開口道。
“這樣，你派人盯緊他們的動靜，他們做什麽不要管，但是做什麽你要記錄下來。”安興貴想了想，直接開口說道。
“明白。”安虎接到命令之後就轉身離開了。
等安虎離開之後，安興貴就皺了皺眉頭，這件事比他想象中的要複雜，現在的安興貴也有些頭疼，他有點後悔了，早知道當初就應該直接在玉門關外下死手，就算是弄死了霍剛，又怎麽樣？人死了，自己還不是想怎麽處理怎麽處理？
結果讓他們離開反而給了霍剛機會，現在的安興貴都有一些驚疑不定了，這小子難不成真的是冠軍侯轉世？這也太厲害了吧，這才多久的時間，不僅僅收拾了同羅部，而且將同羅部徹底納入囊中，而且還招降了樓蘭和伊吾兩國，這……。
霍剛勢力擴充的速度簡直就是讓安興貴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