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魯盧克共同聯邦國
奈斯麥魯特村泥淋的小型廣場上,一隊鮮衣怒馬的騎士舉著王旗靜靜的站立著。
當狼瑪出現在廣場上的時候,那隊騎士立刻從戰馬上翻身下來,領頭的一位騎士取下自己的頭盔,認真打量著狼瑪身上的家族徽章後問道:“你就是狼瑪爵士?”
“是的,我就是。”
狼瑪有些不怎麽習慣他現在的稱呼,以至於讓他慢了半拍才回答。
騎士聞言再次打量著狼瑪,看著他身上如同鄉下農奴一般的打扮皺了皺眉後,拿出一份用印有國王辦公室印章的軍令,說道:
“國王陛下傳下命令,這次戰爭獸人移民必須派出一千戰士隨軍出征!”
…
隨著王國的戰爭通告傳大陸,克魯城周邊地區也變得越來越繁忙,從上個月25日開始,王國境內所有官路開始禁止私人商隊、普通民眾同行。
隨後不久,王國主要官路便被各地征召的士兵、鐵匠、木工、勞工等擠滿,一輛輛裝有征收糧食、戰馬、鐵器等物資的馬車排著隊在前車擠後車。
11月12日,就在整個大陸把目光投向卡瓦爾堡的時候,剛經曆過與不死軍團血戰的蘇魯克公國對外發布公告:解散公國國家議會,改組公國國家執政辦公廳為領主大廳。
一夜之間,蘇魯克公國商人政體重回領主時代!
三天後的下午,也就是11月15日下午,艾魯克城城市市民代表、商人代表、貴族代表宣誓:蘇魯克公國加入克魯裏亞王國,承認國王培迪-裏根對艾魯克領的合法統治地位。
雖然這是所有人都料想的事情,但當它真正發生的時候,依舊讓人忍不住唏噓感歎:克魯裏亞王國是真的已經崛起!
…
蘇克平原,
在克魯裏亞王國做全麵戰爭動員的時候,魯盧克共同聯邦國也沒有閑著,依托於獸人的援助,潘妮-裏根讓沃茲-佩德羅整合集結了舊帝國時期所有騎士,無數原本在舊帝國解散之後退伍回家的老兵被重新召集。
提爾鎮,經過一個半月的修築,城內的廢墟早已被清除,連續被加固三年的城牆防禦在這一個半月裏再次得到加強。
不知從何時起,這座原本隻是用於商業的集鎮,城牆高度已完全可以和蘇克城相比,城外的戰爭壕溝和哨塔區建築一個連成一個,重弩交叉的攻擊線可以把進入這裏的一切軍隊撕成碎片。
十天前,潘妮-裏根便已親臨提爾鎮。
現在的潘妮早已適應軍旅生活,習慣了每天帶著滿身的汗臭味入睡,習慣了睡在堅硬的木板床上,習慣了每天早上起來的巡視,習慣了滿口髒話和士兵們聊天。
她原本那張令整個帝都城為之傾倒的美麗麵容,正在慢慢褪去她的柔美,取而代之的是堅毅與果敢。
每天例行的巡視後,潘妮-裏根總是習慣性與各營底層軍官聊天。因為,與他們的聊天對話之中不會談及軍務和國事,她喜歡這樣輕鬆的愉快聊天方式,不過她隻會聽,很少發表自己的意見。
但是在今天,潘妮-裏根卻沒有時間進行這樣愉快的聊天,而且就連她的例行巡視都隻進行到一半便結束。因為,他們的鄰居,蘇魯克公國在今天正式宣布並入克魯裏亞王國。
對於潘妮-裏根而言,這並不是很重要的消息,她本不想浪費每天早上的難得的愉快時間,但提爾鎮駐軍指揮部高層都在等著她,讓她不得不參與這次高層會議。
“艾魯克領並入克魯裏亞王國,好像並不是什麽新鮮事吧?”潘妮-裏根進入會議室在眾人的注視下,用盡量嚴肅的表情說著她想要表達的話。
提爾鎮部隊高層因為潘妮-裏根居住在軍營,所以指揮部也布置在營區內,說是會議室其實也就是一頂牛皮帳篷,最多還構建了一個隔音魔法而已。
所以,在營帳內除幾位主要長官圍靠在一張軍用地圖旁外,其他大部分人隻能擠在外圍。這就造成一種給人非常擁擠的感覺,而潘妮-裏根非常討厭這樣的感覺,但她依舊挺著胸膛,穿著元帥鎧甲筆直的站在地圖旁接受所有人的注目。
或許是受清秀影響,潘妮開口的第一句話就不怎麽客氣,她問出的這句話另外一層意思是:這不是什麽重要的事情吧?為什麽非得召集大家開這場會議?
不過在場的將軍們都是沉浮多年的老油條,化解這一點尷尬簡直不要太簡單。
在潘妮-裏根話語落地之後,立刻就有人附和道:
“聽說科韋-藍博把艾魯克領賣了一個好價錢。”
“培迪-裏根答應給他一個養老的地方,聽說還另外給了他路費!”
“我敢打賭,那肯定是一個不錯的地方。”
“但也許那個美好的地方地麵全是刀子,當科韋-藍博踏入之後立刻被會攪成碎片。”
將軍們的調侃語氣隨意的同時,還偶爾會帶著他們特有的黑色幽默,立刻化解潘妮-裏根問題帶來的尷尬。
“科韋-藍博,一位典型的政治投機者,但他的路已經走到頭。”沃茲-佩羅德低聲的評價著,出獄的生活好像並沒有讓他變得更好,他比之前更瘦了些且頭發幾乎全白,讓不到五十歲的他看上去就要行將就木。
“他去什麽地方我們管不著,也沒必要去管。”防務司司長卡蓮-西博,作為這次戰爭的具體指揮者,她比伯任何人都要嚴肅,“艾魯克領並入克魯裏亞王國,也就意味著培迪-裏根隨意可能會親臨艾魯克城。”
“根據斥候的軍報,克魯裏亞王國已經集結超過十五萬的部隊,這支部隊的物資幾乎鋪滿艾魯克領東部平原。”卡蓮-西博非常嚴肅的環視四周將領,“再加上法師塔和米沙王國的軍隊,以及原本就集結在我們南邊防線的部隊,保守估計…培迪-裏根這一次親征至少有二十萬大軍跟隨!”
卡蓮-西博嚴肅而認真的話語,讓帳篷內原本還算輕鬆的氣氛變得凝重,剛才調侃所帶來的笑聲戛然而止後,厚重的呼吸聲開始在帳篷內回響。
“看來,這一場仗不怎麽好打。”第六混編軍團(原哈迪斯鎮軍團)軍團長畢維斯說話的時候,手上來回的搓著好像很冷的樣子,“不過,不好單並不代表沒辦法打…我們占據的提爾鎮剛好位於蘇克平原和艾魯克平原的交界入口,附近地形多為山地峽穀且多為死路,唯一的通行路線隻能是提爾鎮。”
“在這樣的地形下,二十萬大軍想要全部展開根本是不可能的。”畢維斯說著便上前在地圖上勾畫著,作為曾經在這裏指揮過好幾次大規模作戰的指揮官,他對這裏的地形了如指掌,他很快就勾畫出一條弧形的防禦線,“我們隻需要在提爾鎮周邊設立一道堅固的防線,在防線內與克魯裏亞王國軍打消耗戰拖延時間,完全可以把他們耗死在提爾鎮城牆之下。”
畢維斯見將軍們都把目光看向他,說話的聲音也不知覺更大了些,“以蘇克平原的資源,在正常情況之下足夠我們與克魯裏亞王國消耗三到五年之久…”
“幾年前精靈聯軍圍攻提爾鎮,帝國當初也以為可以憑借蘇克平原的資源,在這裏擋住他們的進攻,但最終蘇克平原的人們付出了慘重的代價。”沃茲-佩德羅毫不客氣的打斷畢維斯的話,“我依舊覺得,們應該尋求更多的力量,比如…獸人和高地草原。”
“獸人剛剛結束內戰,克魯裏亞王國對於他們而言比我們更重要,他們現在支持我們也僅僅是不想看見培迪-裏根太過強大,至於高地草原上的安迪-巴萊特,他甚至連見都不敢見我們。”畢維斯看著沃茲-佩德羅,厭惡的神色一閃而過,“還有,幾年前精靈聯軍圍攻提爾鎮,我們原本是有機會贏得戰場戰爭,是因為有一些人為了自己私利,打亂了尼克公爵在提爾鎮的布置。”
“當時,我們如果能夠堅持當初尼克公爵內閣製定的‘防守反擊’策略,精靈根本不可能入侵到蘇克平原!”雖然已經過去幾年,但畢維斯依舊對當時在提爾鎮與精靈聯軍的戰爭耿耿於懷,他始終認為是沃茲-佩羅德的無能導致的那場戰爭失利。
“那場戰爭根本不是你想象中那麽簡單,後來戰爭失利也是因為蒙德-吉恩的突然背叛導致諾瑪堡失陷,以至於讓蘇克城陷入兩線作戰。”沃茲-佩羅德顯然也非常在意當初提爾鎮的那場戰役,他聽到畢維斯的話之後立刻紅著脖子與之爭論,“帝國的失敗不是因為戰爭,而是因為…”
“兩位,我們這麽多人在這裏,可不是來聽你們講解帝國的失敗。”潘妮-裏根硬邦邦的話阻止沃茲-佩羅德和畢維斯突然爆發的爭吵,語氣中那一絲警告的意味毫不掩飾。
“非常抱歉,總帥!”兩人沒有多餘的解釋。
潘妮-裏根也不想深究這件事情,她在兩人閉嘴之後便示意身邊的卡蓮-西博繼續剛才討論的話題。
“畢維斯將軍提議的弧形防禦線,以及未來的消耗戰爭,其實都是我們一直在考慮的問題。”卡蓮-西博手指在地圖上畢維斯剛剛標注防禦線上劃過,“但我覺得如果僅僅是在提爾鎮外圍設置防禦線太過危險,因為這意味著我們在未來長久的消耗戰中一旦出現失誤,克魯裏亞王國的大軍就會直抵提爾鎮城牆之下。”
“所以,我個人建議我們應該把前期的戰場盡量向外延伸…”卡蓮-西博手指慢慢在地圖上劃過,滑向與提爾鎮南邊的那道狹長的防禦線外圍,“從南部防線到提爾鎮這幾百裏地區,多為河流山川之地,如果我們可以盡可能搶占這些地區的險要位置,並毀掉沿途的官路和橋梁,就可以為這場戰爭爭取到至少三個月到半年的緩衝時間。”
“可惜對麵的博文萊特比你更早想到這一點,他的軍隊早已在半個月前就占領通往提爾鎮外圍地區的主要交通要道,並建立相應的哨塔據點。”費泊特-鮑勃很是低調的站在人群中間,他現在的身份是第十混編軍團(克溫鎮軍團)軍團長,身上穿著很樸實的鎧甲並套著灰色的戰袍,當所有人看向他的時候,他望著卡蓮-西博說道:“如果這就是你的計劃,你就得抓緊時間下決定,因為培迪-裏根隨時都有可能降臨艾魯克城。”
“等等!”潘妮-裏根很是嚴肅的望著卡蓮-西博,“你的意思是想現在主動出擊,進攻王國軍隊在提爾鎮南部地區布置的各處哨塔?”她的語言中帶著些許不滿,因為對方這個計劃並沒有事先與她溝通。
“我們必須盡量把戰線往前壓。”卡蓮-西博眼皮微微一挑,知道自己可能觸及到眼前這位夫人的某些底線,她毫不在意周邊將領的目光,露出自己最為卑謙的一麵,解釋道:“剛才畢維斯將軍在勾畫這條防線的時候,讓我突然想到以提爾鎮目前的局勢,我們其實不必龜縮與城牆內,因為此刻對麵的王國軍隊並不強大,而且他們還要應付艾魯克領境內的不死軍團。”
潘妮-裏根剛才的質問其實僅僅是針對卡蓮-西博這個人而已,而對於對方提出的建議卻是有些心動,不過她依舊側過頭看著旁邊的沃茲-佩羅德問道:“你覺得怎麽樣?”
“可以進行試探性的進攻…”沃茲-佩羅德語言謹慎,“西博司長說得沒錯,此時此刻博文萊特手中並沒有足夠的兵力和我們正麵作戰,否則王國大軍早已兵臨城下。”
“如果能夠把陣線盡量向前推進,對未來提爾鎮攻防戰爭確實有有利。”畢維斯雖然很不想附和沃茲-佩羅德的話,但他並不是那種隻顧自身利益的人,“我剛才的提案相比於西博司長而言有些保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