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倫恩聯合公國
在克魯裏亞王國積極對外準備作戰的時候,佩魯斯和他的聯合辦公廳對外宣布建立獨立的倫恩聯合公國,並成立聯合公國政府。
第一個承認倫恩聯合公國的並不是他臨近的巴魯王國和高地草原,而是遠在千裏之外的克魯裏亞王國。當培迪-裏根親筆書寫的通告傳達至科倫城的時候,巴魯王國和特瓦克高地才宣布承認聯合公國的獨立地位。
隨後,法師塔、和精靈也紛紛派遣使者前來與聯合國建立正式的外交關係。
12月25日,倫恩聯合國成立的第二十五天。
政府聯合辦公廳會議室內,四大長官和佩魯斯圍坐在一張小型的鐵質會議桌周圍,仔細的翻閱著一份由新建立的秘書處整理並呈遞上來的文件。
這是一份關於各地戰爭的分析報告書。
之所以有這份文件的出現,完全是因為克魯裏亞王國以同盟軍的名義要求他們參與對不死軍團的戰爭,而這是作為王國承認他們獨立的條件。
“沒想到就算我們獨立,也不得不卷入大陸紛爭的是非當中去。”茱蒂絲作為軍隊騎士階層代表被佩魯斯任命為四長官之一,她談論這些的時候臉上毫不保留的展露出厭惡的神色,“雖然我很願意加入對抗不死軍團的戰爭,但我討厭以這樣的方式。”
“沒有人喜歡這樣的買賣。”商人代表利瓦伊-曼克慢吞吞的說道:“但作為交易的雙方,我們原本就屬於弱勢,這是一筆不得不做的交易,否則會危機我們的自身。”
“能夠確定克魯裏亞王國傳來那些情報的真實性嗎?”大主教薩姆希爾也看完手中的文件,蒼老的帶著些許胡渣的臉龐上皺紋堆積在一起,“雖然不死軍團當中也有許多具備智慧的生命體,他們既然存在就意味著是眾神允許的,但是…他們注定無法與我們共存。”他雙手壓著文件,皺紋慢慢散開之後露出一副擔憂之色,“如果潘妮-裏根真的在同不死軍團合作的話,那對於我們的先祖之地來說實在是太可怕。”
“我覺得你們的擔心都不是問題。”格裏姆-沃德作為最早跟隨佩魯斯的貴族,他作為公國貴族代表列席這次會議,“克魯裏亞王國僅僅是要求我們對蘇克平原宣戰,據我所知,精靈王國、米沙王國、特瓦克公國、克拉克利群島、矮人的重錘王國以及巴魯王國,都已經對蘇克平原和不死軍團宣戰,但他們僅僅隻是象征性的派出一些軍隊加入克魯裏亞王國而已。”
“以克魯裏亞王國現在的實力,培迪-裏根國王根本不會在乎我們出兵與否,他在乎的是我們的態度,他需要一個光明正大理由讓他進入蘇克平原。”格裏姆-沃德輕輕的整理著他手中的文件,用非常輕鬆但卻又很肯定的語氣說道:“所以,我們現在要做的僅僅是擬定一封通告對蘇克平原的潘妮-裏根宣戰,然後派出一百名聖騎士加入克魯裏亞王國的軍隊就可以了。”
“雖然我很討厭你說的話,但我卻不得不同意你的建議。”茱蒂絲臉上帶著一種軍人特有的壞笑。
“這是一個不錯的買家。”
“咳咳”大主教薩姆希爾輕輕咳嗽一聲,臉上的皺紋又重新堆積起來。
這位老主教的表現讓其他三人立刻明白他肯定有不同的意見。但薩姆希爾並沒有把他心中那份不同的意見說出來,而是看向坐在首位一直沉默的佩魯斯問道:“你是什麽想法?”
在場所有人之中也隻有薩姆希爾可以這麽問。當他的問出口之後,其他三人的目光便不再停留在老主教的身上。
麵對四人投來的目光佩魯斯顯得很鎮定,他不急不慢端起眼前的清茶喝了兩口才說道:“就我個人的意見,我願意幫助培迪-裏根去完成這場統一戰爭,讓人類世界再現往日的輝煌,以維持整個艾蘭大陸的和平。”
“不過現實卻不得不讓我們做出妥協。”佩魯斯無奈看著其他四人,“我們北邊有正在崛起的巴魯王國,東南邊安迪-巴萊特也在虎視眈眈,西邊的獸人肯定也不願意看到我們的軍隊走出科倫要塞。”
“我們的商隊帶回的情報顯示,獸人部族雖然表麵上支持克魯裏亞王國的統一戰爭,在暗地裏卻在不遺餘力的支援蘇克平原。”利瓦伊-曼克低聲說道:“培迪-裏根國王想要戰勝他的妹妹並統一整個人類世界,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
“這是公開的秘密,就算是培迪-裏根國王本人,也無法對獸人現在的行徑進行任何的公開指責。”格裏姆-沃德聳聳肩,表現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
“先以聯合辦公廳的名義向蘇克平原宣戰,至於派遣聖騎士前往戰場…”佩魯斯搖了搖頭,“我不喜歡做這些無用的修飾性動作,我會明確寫信告訴培迪-裏根國王我所遇到的困難。”
薩姆希爾眉毛皺得比之前更深,很顯然他並不喜歡佩魯斯的決議,他把用手指輕輕敲擊會議桌,以吸引眾人的目光,然後說道:“你們有沒有想過可以通過安迪-巴萊特公爵,來實現進軍蘇克平原的構想?”他說到這裏停了一下,抬眼與其他四人對視,“安迪-巴萊特很明確的表示會支持克魯裏亞王國統一蘇克平原,而且很高調的拒絕了蘇克平原的使者。”
“大主教閣下!”茱蒂絲皺著眉,“如果我沒有聽錯的話,您是想出兵蘇克平原?”
“蘇克平原的人民正在被黑暗侵蝕,因為安德魯主教的背叛,蘇克城裏大多數人民已經不再相信神聖力量,許多人在暗地裏發展邪惡的信徒,企圖傳播邪能。”薩姆希爾低沉的聲音在會議室內回蕩,“這是一件相當可怕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說蘇克平原可能會變成第二個卡倫領?”佩魯斯聽出老主教話語中的警告。
“潘妮-裏根應該不是這麽不冷靜的人…”
薩姆希爾立刻冷冷的打斷:“許久之前,誰又能想到在文森特堡中那位連匕首都沒有拿過的女人,會做出如此瘋狂的事情?”
老主教的話讓在場所有人的後背脊骨生出一股比外麵寒風還好刺骨的寒意,讓他們心神震動的同時變了變臉色。
在良久的沉默之後,格裏姆-沃德低語道:“就算您說的是真的,但這也不可能是我們這個小小的科倫城能夠左右的。”
“能夠左右這件事情的人已經在做他該做的事情,但我們不能袖手旁觀…”
“沒有人選擇袖手旁觀!”茱蒂絲毫不猶豫的打斷老主教的話,“但現在的問題是我們根本無法派出我們的軍隊,我們才剛剛宣布獨立並建立自己的政權,誰會讓我們的軍隊踏過他們的領土?”
“我記得我才說過,我們可以同安迪-巴萊特談一談。”
“這件事是談一談就能夠解決的嗎?”
“任何事情都可以談!”薩姆希爾聲音不知覺加大許多,“隻要有利可圖,我相信安迪-巴萊特肯定不會放過這麽好的機會。”
“我們能夠給他什麽利益?”
“恩?”對於這個問題,老主教並沒有立刻回答,他坐直身體與在場每一位人對視之後看向佩魯斯,說道:“克溫鎮以及克溫鎮以北的捷費洛草原,這就是我們的承諾。”
“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格裏姆-沃德皺著眉,“培迪-裏根支持我們,可不是想讓我們分裂蘇克平原,如果這些話傳到培迪-裏根的耳朵裏,我們剛剛成立的這個國家將變得永無安穩之日。”
“我們並不是克魯裏亞王國的附屬國,我們可以自行決斷自己的一切事務。”薩姆希爾立刻反駁道:“就算我剛才說的那些傳到培迪-裏根的耳中也不會發生什麽,我們和他們之間還隔著一個高地草原。”
“巴魯王國緊挨著我們,如果不是克魯裏亞王國的默許,你以為巴魯人會默默的撤走他們在科倫要塞的軍隊?”格裏姆-沃德聲音比老主教的聲音更大,“培迪-裏根想要讓我們滅亡甚至不用費一兵一卒,隻需要切斷我們所有的對外貿易就可以!”
“沒有克魯裏亞王國的貿易支持,你用什麽去攻打克溫鎮?”格裏姆-沃德早已沒有剛才的尊重,看著老主教的樣子就像是在看一位白癡一般。
“大主教閣下。”利瓦伊-曼克看著薩姆希爾,“你好像在刻意阻止克魯裏亞王國的統一戰爭…如果我的情報沒有錯誤的話,你甚至在鼓動你麾下的聖騎士前去克魯城,煽動著某些不怎麽好的言論。”
利瓦伊-曼克毫不掩飾的質問,“您想要做什麽?”他沒等老主教回答,又說:“如果這是你的私仇,我想請您不要再以聯合公國的名義下達任何這方麵的命令。”
“我與培迪-裏根沒有私仇,培迪-裏根是神聖力量下最耀眼的那個人,他是我看著長大的,他曾經是教堂的驕傲,不…不對…他現在依舊是教堂的驕傲!”薩姆希爾表現得很平靜,“但王權的統治是錯誤的,我們不應該讓王權左右大陸的局勢,你們根本不知道一個帝國的所帶來的毀滅性災難。”
“沒有王權的統治,人類世界將是一片混亂…這是我親眼所看到的。”茱蒂絲皺著眉望著薩姆希爾,“我沒有您那樣的智慧,或許我看不到未來,也看不到所謂的好與壞,但我知道聚集在科倫要塞地區的這些人不是為戰爭而來。”
“大主教閣下,我鄭重的告誡你,不要在沒有經過聯合辦公廳的授權下,用聯合公國的名義下達任何對克魯裏亞王國具有破壞性質的命令。”格裏姆-沃德嚴肅的看著薩姆希爾。
“你什麽意見。”薩姆希爾看著佩魯斯。
佩魯斯也看著薩姆希爾,他沒有回避這個問題,在沉吟幾秒後很認真的說道:“培迪-裏根目前是我們的朋友,他支持這我們的事業,也理解我們的理想,他承諾過如果他完成蘇克平原的統一戰爭,會保留聯合公國的獨立政治地位。”
“一位統治者在他的事業沒有取得成功之前,他可要兌現他所有的承諾,不過當他統禦萬民的時候,他的承諾就像臭水溝裏的泥土一樣不值錢。”薩姆希爾語言中帶著失望的情緒。
“培迪-裏根國王此時此刻就統禦著千萬民眾,但他依舊兌現著他的每一個承諾。”佩魯斯很認真的看著老主教,“在高地草原內戰結束之後,當我們的人民餓得連草根都沒得吃的時候,是培迪-裏根從幾千裏之外的塞卡城為我們送來糧食,這一送就送到現在,就算他們遭遇內戰、遭遇不死軍團的肆虐也從來沒有中斷過對我們的援助。”
“我們付出了價值不菲的紫金礦,還有數不清的雪地絨皮。”薩姆希爾說道:“這隻是最簡單的貿易往來。”
“但我們曾經在荒山中一無所有的時候,隻有培迪-裏根國王援助過我們。”佩魯斯看著薩姆希爾,也看著其他三人,“不要與我講那些大道理,我曾經在帝國警衛處任職超過十年,我比你們更清楚何為帝國、何為皇帝,但我不想在聯合公國與克魯裏亞王國之間牽扯進那些勾當,因為我們欠著他們,欠的就應該還!”
“你不應該在處理國家政務的時候帶上自己的私人感情。”薩姆希爾語言中帶著警告。
“這並不是私人感情,因為欠著克魯裏亞王國不是我,而是我們這個新興的聯合公國。”佩魯斯手指輕輕的點在桌子上,以強調他這句話的意義。
“我同意伯爵的觀點。”茱蒂絲跟著表態,“我們曾經在蠻荒的群山中陷入絕望,無數人在寒冷的冬天裏被凍死、餓死,如果當時沒有培迪-裏根國王運來的糧食,我們現在早已是深山中的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