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沈家
“你這是怎麽了?”隨氏見她皺著一張臉,便問她。
柳寄玉可憐兮兮的抬眸問她,“阿娘,我以往對梅三哥哥太過分了,我想對他好。”
隨氏卻是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拿食指去點了點她的眉心,“你還好意思說,你向來性子驕縱,對人家愛答不理的,人家給你送了那般多的東西,你也不回個禮,還常常冷眼相對,虧得是個性子好的,換了別人來,定是理也不會理你的,怎麽?如今才想明白了?”
柳寄玉被她說得一張臉臊紅,隻悶悶的點點頭,卻又急忙問,“阿娘,你說,我要怎麽對他好啊?”
“那可就是你自己的事了。”
隨氏不打算插手她的事,隻看她如何去解決。
就見小姑娘哦了一聲,便窩在隨氏的懷裏沉思。
-
柳寄玉十三歲的生辰日就要來了。
是在六月廿八,這樣算來,也沒幾日了。
隨氏便讓她給相好的姑娘們遞帖子,讓她們來參加生辰宴會。
柳府的竹露小築裏,都坐著柳家和梅家的姑娘公子們,大家坐在一起嘮嗑。
“哎,還有牧姐姐你請了沒有?”
“啊!還有安姐姐。”
“還有還有”
柳寄玉忍無可忍,拿了一塊兒糕點塞進了雲如眉口中,瞪了她一眼,“你消停點吧,到底是我生辰還是你生辰。”
“我瞧眉眉兒也是替你操心。”梅見雪笑著看向柳寄玉。
梅謹言也看著她,問,“愔愔想要什麽生辰禮?大哥哥買給你。”
“或是要什麽願望,二哥哥也可以幫你實現的。”梅慎行也笑眯眯的看向柳寄玉。
柳寄鸞揉了揉少女的腦袋,轉頭看向兩人,笑道,“二位哥哥不必費心,可不要慣著愔愔,她如今倒是越發驕縱了。”
柳寄玉噘了噘嘴,卻也沒說什麽,她以往的確是過分驕縱了些。
雲如眉突然叫了了一聲,給眾人嚇了一跳。
“愔愔,你怎麽沒請沈家的啊?”
柳寄鸞一愣,看向柳寄玉,麵上帶著幾分疑惑。
按理說,這請的第一人,定是沈知知,畢竟在旁人眼中,沈知知同柳寄玉最為交好了。
怕是雲如眉也要往後排一排。
畢竟,所有人也是知道,這柳寄玉心悅沈桓。
見她不說話,雲如眉眼眸靈動的轉了轉,笑嘻嘻的勾著柳寄玉的脖子,說道,“我曉得了,你是不是要親自上門去請她?”
說到沈知知,柳寄玉心裏就是滿腔的怨恨,她上一世生生病死在沈家,其中就有沈知知的手筆。
虧柳寄玉還拿她當好友。
為什麽沈知知要害柳寄玉呢?柳寄玉是上一世快到臨死之前才知道的,原來是沈知知愛慕自己的親哥哥,沈桓。
真真是可笑極了,也是惡心極了。
柳寄玉回過神來,卻也不能說要與沈家劃清界限,定是會引人生疑的。
“沒寫嗎?那你寫上罷。”
少女麵色平淡,好似一點沒將沈知知放在心上。
雲如眉卻是將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給柳寄玉看得都起了雞皮疙瘩,“你看我作甚?”
“你這人,前一陣兒我見你還挺喜歡和她往來的,怎麽今日這語氣,倒像是感情淡了去?”
柳寄玉撇撇嘴,滿不在乎道,“君子之交淡如水嘛,難不成還要轟轟烈烈的啊?”
在場的人聽了她這話,皆是笑了起來。
雲如眉樂了,“我與你好生說話,你倒是同我插科打諢來了。”
柳寄玉哼了一聲,道:“我說的本就是實話,如何能算插科打諢了?”
“愔愔如今在看什麽書?”梅謹言一臉溫和的看著柳寄玉。
柳寄玉頗有些不好意思,“我是個頑劣的,隻草草讀了幾頁四書罷了。”
她年幼時本就不愛看書,後來嫁去沈府了,倒是日日看書,這才驚覺書中奇妙,便愛不釋手了。
柳寄鸞拿食指戳了戳她的腦袋,“我都沒好意思說你了,這般大了,族學裏也是三天兩頭不見人。”
“那我明日開始就去嘛。”柳寄玉如今重回一世,也是想去上學的。
她此話一出,卻是引得屋中人頻頻側目。
柳寄玉不解:“你們怎的這般看我?”
雲如眉撐著臉望著她,“柳愔愔,你怎的這般奇怪?”
柳寄玉心裏正打鼓,嘴上卻道:“我如何奇怪了?難不成,想要去上學是一件很奇怪的事嗎?”
柳寄鸞笑了笑,“倒也不奇怪,隻是你向來不愛看書,今日舉動,的確教人驚奇。”
柳寄玉看著她,笑吟吟道:“你們啊,就隻當我轉性了,也是覺著在院中帶著無聊,所以想去族學裏看看。”
眾人又是笑了起來。
雲如眉一手指著她,一手捂著肚子,看來笑得厲害,隻聽她道:“我說你呢,怎的這般奇怪,後聽你說了這後半句,我才曉得,你也沒有轉性,還是和以前一同模樣。”
柳寄鸞也笑她,“你要去便去罷,隻是,不許擾了族學裏的老師和姐妹,可曉得?”
柳寄玉小雞啄米般點頭,“曉得曉得。”
這樣想著,柳寄鸞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族學的教堂開設在後街的院子裏,偏生後街裏養了許多狗。
這小姑娘又是個及其怕狗的,丫鬟們又靠不住,該如何是好?
柳寄鸞掃過在場的人,心裏有了個打算。
“梅三兄弟,我有一事想拜托你,可行?”
梅疏玉抬眸,看向她,淡淡道:“但說無妨。”
柳寄鸞沉吟片刻,後道:“愔愔明日要去族學上學,族學又在後街上,後街有許多狗,愔愔向來怕狗,不知你,能否幫忙送她去族學裏?且你們的院子又離得近,又是有感情在的。”
聽了她這話,柳寄玉差點從凳子上蹦起來了,要梅疏玉送她去上學???
“阿姐,我不要!”
柳寄鸞瞪了她一眼:“那你是要一人獨戰群狗?”
柳寄玉縮了縮脖子,她的確十分尤其非常,怕狗,可她更怕梅疏玉啊
見她這般拒絕,少年眸色一深,沒有說話。
見他如此,柳寄鸞便道:“若是覺得為難便罷,我去尋別人也可。”
“不為難。”
柳寄玉表情跟見了鬼一樣看著少年,那日他不是要同她劃清界限嗎?
柳寄鸞鬆了口氣,笑道:“如此,那便多謝梅三兄弟了。”
“”
少年隻是搖搖頭,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