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無情的神

  摹地，手間似乎有了異動。


  楚月寒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劍變成了一根代表王權的權杖。


  “哚”。


  幾乎是同步，楚月寒劃開數丈。低頭，他看見麵前不遠處散落著一個美得無與倫比的銀色麵具。


  “戴上它。”那個縹緲的聲音再次響起。


  楚月寒深呼一口氣，將麵具一點一點，一點一點戴上自己的臉。


  再抬頭，眼前又不知在何時站滿了人。他們虔誠地跪伏在地上，跪伏在他的腳邊。觸摸楚月寒的腳，更有甚者，狂熱地親吻和舔舐他的腳。楚月寒下意識要退縮。


  “不要動。他們是你的信徒。親吻和舔舐你的腳，是他們至高無上的榮幸。”


  楚月寒冷下臉來：“我沒有這癖好。”罷，撤開一隻腳。


  那些人很快跟著爬了過來。


  “別再動了。再動，我便殺了她。”


  “別傷她。”楚月寒冷道，“你把我困在這個裏麵不會就是為了讓這些人來舔我的吧？”


  “當然不是。看到後麵的梯了麽？”


  “嗯？”


  “上去。坐在那張王位上。”


  “然後呢？”


  “你上去了再。”


  楚月寒沉吟片刻，轉身，一步一步踏上階梯。


  身後傳來海嘯山呼的狂歡歌頌之聲。


  當踏上最後一步時，楚月寒問：“可以……”


  話音未落，也就在須臾間，他覺得自己好像被什麽敲了一下後頸，此間完全沒有防範。他剛想回頭看看到底是什麽，可是——沒有下文了。


  洞穴內。諸葛花鈴還在看著，她咬著下唇，不停地絞著自己的腰帶。當看到楚月寒全身顫栗了一下時，她再也忍不住了，回頭怒視向秋飛霜。


  “楚怎麽了？你把他怎麽了？”


  “怎麽了？”秋飛霜滿意地笑了笑，“自己看啊。我會讓你見識到一個——殘暴、冷血、自私的偽君子！”


  畫麵中的楚月寒已經坐在了高高的台階上，雪白的銀紋長袍順著王座漫散開來，蜿蜒而下，足足拖了二十來級台階，平整地接頭於鮮紅的絲綢地毯。台階的兩邊整齊地排列著約莫一掌高的千瓣蓮燈。暖黃色的燭火好像夜幕裏垂落下的一條星河。


  他麵無表情，眼眸低垂，眼觀鼻鼻觀心，冷漠地看著下麵發生的一仟—無數的人夜以繼日地為他建造宮殿，為他的宮殿雕龍鑿鳳，為他的宮殿不眠不休，直到最後死去，在一個荒涼的土坑裏麵被一把火燒幹淨。


  這群人裏麵甚至有孕婦和孩子。


  他們一樣被所謂的教化禮儀的“教父”，揮舞著皮鞭不停勞作。必須打心眼兒裏心甘情願。倘若勞作中沒了笑容，便代表他們不願意為神奉獻，不願意自我救贖和懺悔了，便會被冠上“褻瀆神明”的罪名，在這白衣饒麵前被滿是釘子的皮鞭活活抽死。


  楚月寒就這樣看著，嘴角有一絲悲憫的隱晦的笑。


  “楚他……”諸葛花鈴甩甩自己的頭，“不可能的。你。是你！是你對楚施加了控製。”


  “不。這個是和他靈魂深處的那個人息息相關。”


  “什麽意思？你是——楚不是楚？”


  “也不盡然。準確地。一個人潛在的內心會被這個麵具所揭露出來。”


  “這是楚的內心？”諸葛花鈴自語，很快又否定，“不，不會的。他的心腸最為柔軟，怎麽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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