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重重圈套

  “楚！救我！”


  “反抗啊！楚，救我！”


  楚月寒霍然睜眼，滿身鮮血，血眸淩厲。


  他仰一聲長嘯，周身血珠凝做劍，“刷刷刷刷”切斷這些饒生路。


  一時之間，修羅地獄重現於世！


  黏黏膩膩的碎片掉落，附著著他暴露在空氣裏的皮膚……


  嘔~

  等到踏上岸的時候，他眼中的黑氣已經完全沒了蹤影。咬了咬下唇，他迫使自己不要去看，不要去想自己的袖口和衣擺有多惡心。


  體內一道黑氣竄出。


  他一個踉蹌，再次跪倒在地。


  池子內慢慢氤氳起很強的戾氣。戾氣化作看不見的刀劍將已經如強弩之末的楚月寒包圍其中，在他身上試遍所有酷刑。


  楚月寒已經疲倦的動不了了。


  他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咬牙忍受著從頭到腳撕裂般的痛苦。


  “怎麽不繼續了？爬起來。”秋飛霜看到他孱弱無助的樣子，滿心快樂，不斷地逼迫他自我折磨，“我數到三，你不起來，我就讓你聽聽她的慘叫！”


  “別傷她！”楚月寒一聲輕喝，緩緩閉上眼睛，輕輕道，“我……求你……”


  罷，他搖搖晃晃支起半身，曲起一條腿準備站起來，卻又被戾氣鞭倒在地。


  再爬起來。


  再打！


  也不知來來回回了多少遍。他眼神迷離，似乎隻在無意識的重複起身的動作。也許是戾氣也被他的頑強感化，倏忽消失不見。


  終於，他搖搖晃晃站了起來……


  楚月寒慢慢閉上眼睛，向著裝滿眼珠子的池子踏了下去。軟綿綿中帶著一點點的彈性，溫熱濡潤的氣息粘附著他的雙腿。才走了一半，楚月寒急忙靠向岸邊，手扶著邊緣，幹嘔了幾次，硬生生把要吐出來的東西壓了回去……


  又踏過裝滿心髒、枯骨等幾個池子，每踏出一步，便有一滴眼淚不由自主地滴落下來。深沉的悲憫仿佛來自九的神。


  到最後中心祭台的時候，楚月寒已經吐得脫了人色，隻剩下黃色的膽汁混合著一股酸酸的胃液。他一個倒栽蔥摔在地上，指尖剛好觸到一條黏附在他衣服上的綿軟物體。


  “噗”一口血混著膽汁胃液噴了出來。


  “你看到了麽？這就是他的慈悲？”秋飛霜一麵笑著給諸葛花鈴講解這座陣法的機關，一麵哂笑，“這裏麵全都是愛人自主奉獻出來的情愛，生命。隻要有一個人狠心破壞，他們就全部灰飛煙滅。”


  “他為了救你，看到了麽？所有饒生命和情感都是可以忽視的！”他一本正經欣賞著諸葛花鈴的震驚，憤怒和難受，“這就是魔鬼的愛。”


  “我寧可不要！”


  秋飛霜微微一笑：“可他要啊。他要救你。更主要的是，有個人在等著他去救哩。反正這些在他看來就是幻象，破了就破了唄。”


  諸葛花鈴看得又氣又心疼。在她的眼中，楚月寒冷漠得教人心悸。


  所有的海誓山盟變成一紙空文，所有的執子之手變成錯肩陌路，所有的相濡以沫變成刀劍相向，所有的情深不負變成暴力橫行，所有的愛和陽光都變成了恨和黑暗……


  可是，當楚月寒伏在地上，脆弱得不堪一擊的時候，諸葛花鈴的心還是揪了一下。


  （從頭到尾都是因為我……）

  秋飛霜似笑非笑看著：“別急著難過，好師侄，這才到了一半呢！”


  “你還想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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