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 你是誰,我應該記得你嗎?
“陳小姐她……她醒過來了。”
張聞好不容易把氣喘勻了,在總裁緊張又淩厲的視線裏,好歹把話說完。
席禦哲拔腿就朝外麵跑去。
張聞隻感覺麵前一陣風刮過,緊接著就不見了席禦哲的身影。
席禦泊走到他身邊,冷眼覷他:“你是怎麽知道消息的?”
“醫院裏我們的人說的,剛……剛醒來!”
感覺周圍空氣瞬間轉涼,張聞舌頭都在打顫,聲音也從興奮變得越來越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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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安醫院,陳曦蕪的*VIP病房裏。
陳國棟夫婦和陳紹桓,還有聞訊趕來的徐澤南都圍在她的病床前,噓寒問暖。
醫生檢查過,她的血氧恢複正常,給她去掉了呼吸機。
她醒過來,雖然還是很蒼白虛弱,可是卻真的睜開眼睛。
章敏芝激動地握著女兒的手,眼含淚花,哽咽:“曦蕪,你可算醒了,嚇死媽媽了。”
“媽,我沒事。”陳曦蕪歉意地笑笑。
“沒事就好,你是不知道,你媽眼淚都快把萊城淹了。好孩子,你總算是醒了。”
陳國棟坐在旁邊,聲音掩飾不住的激動。
陳曦蕪再笑,笑容依舊含了歉意。
她偏頭,看向左手邊的陳邵桓:“哥,我昏迷很久了嗎?”
“還好,小曦兒,你是個懶蟲,幸虧沒有繼續睡下去,要不然真成小豬了。”
陳邵桓嘴角的笑容慵懶,伸手揉著她的腦袋,手特意避開她額頭上纏著的紗布。
“我不是豬,媽,哥欺負我。”
陳曦蕪聲音很虛,還不忘了告狀逗笑父母。
章敏芝隔著病床擰了一下陳邵桓:“媽給你報仇。”
“曦蕪,你能醒真是太好了,嚇死我了。我真怕……”
田欣眼眶泛紅,眼角還帶著晶瑩的淚珠。
陳曦蕪伸手,田欣彎腰湊過去,她給她拭淚:“乖,別哭,我很好。”
徐澤南站在床尾,怔怔地看著陳曦蕪,嘴角高高翹起來。
真好,終於醒了。
“澤南,你也在啊。”
陳曦蕪笑望著徐澤南,眸光軟軟的。
“邵桓哥告訴我你醒了,我當然要來。感覺還好嗎?”
“我……”
“曦蕪,你真的醒了?沒事了?”
病房門口傳來一個磁性急切的聲音,席禦哲腳步不停,走到陳曦蕪身邊站定。
陳曦蕪眨了眨眼,疑惑地看向席禦哲:“你是誰?”
“你……曦蕪……你不認識我了?”
席禦哲感到不可思議,甚至,他的眼眸裏瞬間染上慌亂。
“我……我該認識你嗎?”
陳曦蕪躺在病床上,眯著眼睛打量著他,疑惑不解。
陳國棟夫婦相互對視一眼,沒有說話。
因為妹妹的這句話,陳邵桓的嘴角大幅度揚起,他簡直要笑死了。
吃驚的田欣和徐澤南交換了一個眼神,看向陳曦蕪。
“曦蕪,你真的不認識席禦哲?”田欣沒忍住問了一句。
“真的不認識,你們認識他?”
至此,陳曦蕪徹底打破席禦哲心底最後一絲希望,他緊張地抓著她的手。
“不可能,曦蕪,你怎麽會不記得我,這不對!醫生,醫生你給我滾進來——”
“疼,好疼!”陳曦蕪手被他握痛,疼得眼淚冒出來,“你放開我啊。”
她可憐兮兮又對他充滿恐懼的樣子,實在讓席禦哲很難受。
心髒就像被人插了一把刀子,在裏麵不停地攪,直至血肉模糊。
“放開,你快點放開曦蕪,聽到沒有啊。”
章敏芝趕緊解救自己的女兒,席禦哲被迫放手,雙拳緊握,臉色難看至極。
醫生被保鏢用槍指著,連滾帶爬地走進來。
“席……席先生,您有什麽吩咐?”
“說,為什麽她會失憶?”席禦哲的聲音凝著冰霜,讓周遭的空氣都變得冷颼颼的。
“失憶?”醫生不解,“陳小姐不是記得所有人嗎?”
“她忘了我,怎麽回事?!”
醫生扶了扶鼻梁上的眼睛,打了個哆嗦:“或……或許是選擇性失憶。”
陳紹桓聽後眼眸劃過一抹笑:“什麽叫選擇性失憶?”
“病人受了很大的刺激或者腦部受到重創後,選擇性地遺忘自己不願意記起的人或事,或者說是大腦和心靈的逃避,或者……”
“閉嘴!”從齒縫裏擠出冰冷的字眼,席禦哲蹙眉,“醫治方案?”
醫生一下子汗流浹背,渾身發抖。
“席先生,選擇性失憶的恢複,需要契機,這個沒有特別有效的治療方法。”
“既然你這麽沒用,那還做什麽醫生?”席禦哲渾身散發著強而冷漠的威壓,“張聞,知道該怎麽做嗎?”
“不,席先生,我……我做不到,但是……但是有人可能會做到。”醫生抹著頭上的汗,快速說著,“醫學界有個泰鬥級的人物,Mr.Gong可以一試。”
“滾!”席禦哲偏頭,詢問張聞,“宮越下飛機之後,通知他直接趕來,你去接人。”
病房裏很安靜,隻是個人心思不同。
徐澤南心裏卻是開心的,如果陳曦蕪真的忘記了席禦哲,那他的機會就最少多了百分之五十。
“爸,媽,我累了,想睡一會兒。”
陳曦蕪看起來很疲憊,聲音也非常得虛弱,眼皮沉重慢慢闔上。
徐澤南和田欣主動告辭,陳家夫婦也都坐到沙發上,沒人再跟陳曦蕪交流。
隻有席禦哲,坐在她的病床前不肯走。
陳紹桓睨著他:“席禦哲,你跟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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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院部樓頂天台,陳紹桓點燃一根煙抽了一口。
“你也看到了,小曦兒把你忘了,你以後不要再來打擾她的生活。”
其實,陳曦蕪忘記了一切,反倒最好。
他的話隨風飄來,席禦哲艱難地勾起唇角。
“不可能,她隻是剛醒來,也許頭腦還不是很清楚。”
“自欺欺人嗎?”陳紹桓冷笑,“你以為醫生的話是開玩笑?小曦兒為什麽會變成這樣你不清楚嗎?”
“……”席禦哲一下子攥緊拳頭,臉上浮現痛苦的神色。
“她忘了你,是因為你深深地傷害了她,她遺忘也好,逃避也好,總好過想起你,繼續痛苦。”
陳紹桓彈了一下煙灰,語氣慵懶,警告的意味卻非常濃重。
“所以,以後千萬不要出現在她的生活裏。”
“你這是強人所……”
席禦哲的話尚未說完,他的手機就響了,他將電話接起放在耳邊,深鎖的眉逐漸舒展。
“好,我馬上過來。”
說完,他抬步就走,每一步都邁得又急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