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九章 這婚你結也得結,不結也得結!
席禦哲從陳曦蕪的住處離開之後,並沒有馬上回到席家別墅。
他深知,自己的周圍一定有暗衛監視著他。
隻要離開陳曦蕪那裏,她就是安全的。
一個人開車在這座城市裏遊蕩,他的心情極度鬱悶又悲傷。
腦海中劃過的第一個念頭就是:喝酒。
可想到上一次酒後亂性,他立馬打消了這個念頭。
他決不允許自己,再犯錯一次!
父親的電話,一次次打來,被他一次次忽視。
身後緊跟著的那些車,一直到深夜,他回家,才消失不見。
車子駛近席家別墅,坐在車裏,他透過車窗看向自家燈火輝煌的客廳,心中充滿了疲憊。
這裏,本該是他回來最輕鬆,最愉悅的地方,可現在,他隻覺得沉重。
因為他不知道,走進這個門,還有什麽在等著他。
抬手搓了搓臉頰,他深呼吸,打開車門,朝著別墅裏走去。
和他想象的不一樣,客廳裏居然沒有一個人,他抬頭看了一眼天花板上,散發著璀璨光芒的水晶燈,眸色多了幾分縹緲。
管家拖著一身的困倦走過來,微微鞠躬:“大少爺,老爺讓您回來之後,去他的書房。”
“我知道了。”
揮揮手,他抬腳就上了樓梯,既然躲不掉,就要直麵所有的困難。
腦海中浮現陳曦蕪那張溫柔的笑臉,轉眼就變成了哭泣,他覺得心痛。
大掌捂住胸口的位置,他穩了穩心神,才敲開父親書房的門。
“進來!”
低冷的聲音從門內傳來,席禦哲眯了眯眼眸,推門走進去。
席慕霆正坐在書桌後麵,手裏捧著一本《孫子兵法》慢慢翻著。
頭頂那一盞吊燈,散著柔和的光暈灑落在他的肩頭,看似溫暖卻沒有任何溫度,隻讓他那身冷氣更加突出。
“爸,您找我有事?”
席禦哲站在父親書桌前,冷靜地開口。
席慕霆又把手裏的書翻了一頁,認真地看著,根本就沒有抬眼看一下自己的兒子。
沉默了好一會兒,他才把手中的書放下,仰頭,看著席禦哲冷哼:“終於舍得回來了?”
“你逼的。”席禦哲的聲音不溫不火,卻透著一抹不耐。
“逼你你都不回來!”席慕霆聲音更冷,“今天你媽提前通知了你,讓你下班後早點回家,你不長記性?”
幽冷的聲音在整個書房裏回蕩,席禦哲隻覺得心累,雙手撐在書桌上,凝著自己的父親。
“您有話直說,我很累,想休息了。”
“混賬!”席慕霆一巴掌拍在書桌上,力道之大,竟把手邊的水杯震翻。
冰涼的水沿著書桌蔓延,桌麵上,桌子底下,甚至席慕霆的身上,都被水沾上。
他把麵前那本書拿起來,放在一邊,冷冷地凝著自己的兒子,臉色鐵青。
“席禦哲,注意你說話的態度。亦菲懷孕這麽大的喜事,全家人一起慶祝,禦泊都來了,偏你不到,說得過去嗎?
這也罷了,我讓你過來,是通知你,半個月之後和亦菲舉行婚禮,我和秦中豪已經商量好了。”
這樣做,一來可以讓兒子盡快收心,二來,也可以加快秦氏財團為他們注入資金的速度。
一舉兩得,還是雙贏的局麵,他自然樂見其成。
“不可能,我不會和秦亦菲結婚。”
席禦哲斬釘截鐵地說著,傾身凝視著父親,一臉堅決。
“不結婚?席禦哲,你搞大了別人的肚子,想不負責?你覺得可能嗎?是誰讓你有這樣的幻想?
就算你不喜歡秦亦菲,這個婚你也必須要結,因為孩子是席家的,你無法否認!”
孩子?又是孩子!
這就是他現在的軟肋!
“我管不了這許多,我隻是表明我的態度,我不會同意。”
“放肆,你的婚事,從一開始我就告訴過你,不可能由著你自己的性子來。這個婚你結也得結,不結也得結!
另外,你最好不要動什麽歪心思,否則,陳曦蕪,我不會放任她在萊城待下去。”
席慕霆猛地拍桌而起,桌麵上濺起的水花,落在席禦哲的俊臉上,多了幾分涼意。
“那也要你有這個能耐才行!”
席禦哲站直身體,笑容陰狠而邪魅,轉身,不顧父親的呼喊,徑直朝著自己的書房走去。
“站住,你這個逆子!”
席慕霆想追出去,可是心髒突然疼痛,他不得不捂著心髒大口地喘息著,顫抖著手去拿書桌角落裏放著的速效救心丸。
他倒出來一些,胡亂地塞進嘴巴裏,艱難地吞咽著,等著那一陣令人窒息的心痛過去。
如果席禦哲和陳曦蕪繼續糾纏不清,那就不要怪他。
兒子年少不知輕重,他必須要為他做出最正確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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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席禦哲躺在陳曦蕪曾經住過的房間裏,睜著一雙漆黑的眸子凝望著天花板。
他有一種錯覺,覺得鼻端隱約還能聞到陳曦蕪身上那股獨有的幽香,能讓他慌亂的心稍微安定一點。
臥室裏一片漆黑,他什麽都看不到什麽。
隻是,閉上眼,腦海中也是一片混亂,睜開眼睛也是那樣的,索性就睜著。
今天發生的所有事情,都像放電影一樣,在他腦中浮現。
陳曦蕪的眼淚,秦亦菲的期盼,母親的開心以及那一張判他死刑的B超單子,圍繞在他的腦海,不停地爭辯著。
他們各有各的道理,吵得他的腦子就要爆炸了。
他其實更在乎陳曦蕪的感受,隻想著撇開所有的人和她在一起。
但是……孩子,那個孩子……
席禦哲猛地從床上坐起來,黑暗中那雙星眸亮得異常,那個孩子,就算留下來,孩子的母親也不能是秦亦菲。
他其實根本不在乎這個孩子的生死,但他知道,父親絕對不會允許他做出傷害席家血脈的事情。
黑暗中,他捏緊拳頭,又重新躺下,繼續思考著其他問題。
夜再黑,也會過去。
陳曦蕪一覺睡到自然醒,睜開眼睛,就看到窗外明媚的陽光,心情也隨之有了一些微妙變化。
想到自己做的那個決定,她從床底下拖出來自己的行李箱,開始把衣櫥裏的衣服往裏麵收。
她的衣服不多,沒多久她就把它們都裝進行李箱,然後把擱在床頭櫃裏的那本筆記本拿出來,壓在那些衣服上。
凝著那些東西,她總覺得還少點什麽,少了什麽呢?
她坐在床邊上仔細想著,驀地想起來,她好像還有一些東西,落在席家別墅裏了。
上一次在Karen的生日party上,她的處境堪憂,拿東西的時候,隻記得筆記本,竟然將其他的東西忘了。
要走了,該清理的,總要清理。該拿回來的,總要拿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