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九章 對不起,剛才手滑!
“不用,我們不順路。”
陳曦蕪看到張聞,抿了抿唇,微笑著回應。
但其實,她的神經緊繃得厲害,因為她注意到,剛才張聞說的是“我們”而不是“我”。
這就說明,席禦哲極有可能,就坐在後車座上。
果然,她這話剛落,就感覺車廂裏不停地向外冒冷氣,那道淩厲的視線瞬間鎖定她。
“陳小姐說說,我們現在沒什麽事情,送送你也行啊。”
張聞眼角的餘光看了一眼自己的BOSS,見他沒說什麽,繼續道。
“我要去宮氏集團,真的不順路。”
她見張聞的胸前還抱著公文包,暗想著他們該是去談生意的。
“那真是巧了。”張聞趕緊下車,打開後車座的門,恭敬地道,“我們正好也要去宮氏集團,陳小姐上車吧。”
陳曦蕪站在那裏,一下子握緊手裏的拎包,她沒動,眼瞅著後車座上露出的男人,貝齒咬緊了唇瓣。
那讓人不適的冰冷氣息縈繞在他周身,白色的襯衣被他穿出高貴優雅的感覺,放在膝蓋上的那雙手,修長如竹指骨分明。
性感的喉結,下巴倨傲地揚著,她看得到他緊抿的薄唇,卻看不到他的眼神。
但一定和他人一樣,凝著寒氣吧?
不待她有所動靜,車廂裏已經飄來冰冷不耐煩的話語:“張聞,你很閑?她不去,你還要上趕著?走!”
張聞躬躬身子,低頭,應了聲好,偏頭看向陳曦蕪,還是忍不住詢問。
“陳小姐走吧,真的順路,我們也去。”
陳曦蕪本來真不打算坐進去,但是席禦哲的話一說,心裏一股勁兒上來,拎著包就坐進了後車座。
這明顯就像是賭氣啊?
張聞坐回副駕駛上,吩咐司機趕緊開車。
席禦哲的鼻端傳來熟悉的幽香,他的嘴角幾不可見地翹起一絲絲弧度,垂下的眼中劃過一抹他不曾察覺的喜悅。
車廂裏冷氣充足,再加上有席禦哲這麽一座冰山,溫度可想而知。
陳曦蕪老實地靠窗坐著,右手撫摸著左上臂,偏頭看向車窗外,凝著那些開始變黃的葉子出神。
身旁傳來一道探究的視線,陳曦蕪繃緊了神經,努力消減那股不適。
最後還是沒忍住,猛地扭頭,撞向席禦哲來不及收回的複雜目光裏,跌進那深不見底的寒潭裏。
他的眸子始終籠著一層霧氣,陳曦蕪垂下眼眸,忍不住問出來:“你的胃病好了?”
“嗯。”席禦哲應得淡淡的,聲音倒是有所回暖。
陳曦蕪抿唇,笑:“挺好的。”
這話題,其實沒有什麽延展性,也隻能到這裏。
陳曦蕪不想這麽尷尬,於是打算掏出手機打發時間。
可她從包裏往外掏手機的時候,沒注意,把葉子修給她的那方手帕扯了出來,還正好飄落在席禦哲的膝蓋上,正好把他那隻手覆蓋住。
眼皮跳了跳,陳曦蕪把手機扔回包裏,打算把手帕撿回來。
隻是下一秒,那方手帕卻被席禦哲一下子攥在手心裏,細細打量。
純手工的雪白帕子,用料和做工都非常講究,手帕的邊角上有一片手工刺繡的薄荷葉子,還有兩個很小的漢字:子修
葉子修?
意識到這方男士手帕是屬於葉子修的,席禦哲心裏的妒火衝天而起,差點無法遏製。
他緊緊地捏著那方手帕,冷眼掃向陳曦蕪,陳曦蕪伸手捏住那條帕子的一角,想扯卻沒有扯動。
“這是別人的,還給我。”
雖然葉子修沒說要,但她也沒打算留下,她隻是沒想過,會被席禦哲看到。
“哼,別人的?葉子修送你的定情信物這麽寒磣?”
席禦哲的嘴角雖然上揚著,但是眼眸裏凝著寒霜,根本沒有半點溫暖。
隱藏在寒霜之下的熊熊怒火,激烈地燃燒著。
“你……”陳曦蕪聽到他不屑的口吻,咬牙,清澈的眸子劃過一抹惱火,“關你什麽事,給我。”
席禦哲不鬆手,而且眼神越來越輕蔑,陳曦蕪凝著他那副討厭的神情,咬牙,雙手並用,撕扯著那方手帕。
可是,她越是這樣,席禦哲越是惱火,怎麽會讓她這麽輕易把東西拿走?
長臂用力一扯,陳曦蕪的身體就被他扯著,朝著他撲了過去。
手帕沒搶到,人卻撲倒在他的身上,臉還不小心一下子貼上他的大腿根處,臉頰頓時一片火燒。
她感受著他周身的寒氣,忍不住心驚肉跳。
趕緊雙手鬆開那方手帕,想要坐好,離他遠點。
席禦哲也懵了,這女人是故意的吧!
他的身體不受控製地起了反應,低頭看到陳曦蕪就要起來的動作,他竟然覺得很不舍。
偏頭,覷了一眼副駕駛上的張聞,眸光森冷充滿了警告,張聞會意,趕緊識相地把車裏的擋板升起來。
陳曦蕪抬起頭想要退出來,卻發現自己的頭發卡在席禦哲的腰帶扣上,甚至還有一些繞在了他的襯衣第四顆扣子上。
頭發被扯動,頭皮都疼!
她暗歎著自己倒黴,回想著記憶中某個似曾相識的片段,閉上眼睛為自己默哀。
就這樣,繞著,糾纏著,接下來呢?
突然間就開始討厭自己這一頭及腰的長發,簡直太煩人了。
她不得不重新按照剛才的姿勢低頭,尷尬地伸手,去解開自己的頭發。
頭頂上,是席禦哲逐漸變得炙灼的視線,陳曦蕪幾乎不用抬頭也知道,他的那雙眸子裏含了什麽。
但她顧不得這些,隻是努力平定著心緒,手指盡量不顫抖,解開襯衣上的頭發,然後是腰帶扣上的頭發。
席禦哲的喉結上下滾動著,那雙深邃的眸子,成了即將噴發的火焰山。
陳曦蕪終於把頭發都解救出來,還沒來得及鬆口氣,就聽到頭頂傳來一聲悶哼。
“陳曦蕪,你是故意的?”
“啊?”
陳曦蕪受到驚嚇,剛要從他腰帶扣上離開的手,一下子按下去。
壓抑的悶哼聲,再次從頭頂傳來。陳曦蕪觸電般收回自己的手,改為雙手籠著自己的頭發,坐直身體。
佯裝不以為然,很隨意地說道:“對不起,我剛才……剛才手滑!”
哪怕她的臉頰,早就變成了熟透的水蜜桃,她也隻能用這樣的話來遮掩尷尬。
席禦哲冷笑出聲,聲音低沉而性感,大掌一下子攥住她的小手:“手滑,那就繼續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