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碰釘子
這隻是無意間的相識，在祁珈平靜無波瀾的生活裏並未掀起太大的水花。
隻是以前從未關注，近來卻是魔音貫耳般的，走到哪裏都能聽見關於江現的八卦傳聞。
月考成績出來當天，有關江現的呼聲愈漸高漲。
祁珈想躲都多不掉。
心中無比煩悶，覺得這叫江現的就是跟她過不去。
毫無疑問，江現穩坐第一，而第二名則是祁珈。
七班的班主任對於她這個成績很滿意，當著全班人的麵都在誇獎她。
祁珈寵辱不驚，依舊我行我素的囂張肆意。
蔣醒對她是滿心滿肺的佩服。
“珈哥你可太厲害了！天天睡覺成績都能這麽好！”
“你也可以。”
蔣醒的頭甩得跟撥浪鼓似的，拿著自己的英語試卷：“我不行，學習可太難了，我覺得我頭發都掉了好多。”
祁珈覺得有些好笑，咯咯的笑起來。
聲音清脆悅耳。
蔣醒有點耳根發燙，不好意思的撓了撓後腦勺，“實話實說嘛，珈哥你怎麽學的，教教我唄，讓小弟也考個高分行不行？”
蔣醒成績一向平平，能考上三中都是個奇跡，他一直覺得自己是踩了狗粑粑運。
這次月考排在後麵的名次，臉都皺成一團了。
“有手就行。”
“啊？”
祁珈翹起嘴角，“有些東西是天生的，你學不來，你少打點遊戲多看書指不定成績能提高。”
說到這個蔣醒有點心虛。
他的確是網癮大。
沒話說了，隻能可憐巴巴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班裏的同學男生對祁珈沒什麽惡意，反倒有些喜歡她，喜歡她大膽的行事作風又羨慕她每天上課睡覺成績都那麽好。
女生多少有些嫉妒她的，話裏話外談起她都犯酸。
“這祁珈是真可以，上次月考還在五十名外，這次直接衝到第二了。”
“她天天睡覺，一點都沒個女生正形，誰知道她怎麽考這麽高的？”
“而且她和蔣醒走得好近，成天勾肩搭背的，我覺得他們兩個不簡單。”
“不過江現也太牛了，直接甩了祁珈二十分。”
“欸我聽說昨天又有人跟江現表白了，還是九班的班花，可惜被他拒絕了。”
“正常啦，江現絕不是那種看臉膚淺的人。”
“好想知道他喜歡那種女生哦。”
“……”
祁珈皺了皺鼻子，轉了個臉，趁著還沒到上課的時間，抓緊了補覺。
午休過後，祁珈站在走廊邊，靠著牆，垂眸盯著樓下。
蔣醒上了廁所回來看見她，走過去猛撲在她身後，扒拉著她的肩膀，“珈哥，去小賣部嗎？”
“不去。”
見她不去，蔣醒失望的哦了一聲，也沒興趣去了，盯著她嘀咕著：“看什麽呢？”
也順著看下去，片刻後出聲：“又一個心碎女孩，一班的班長福氣真好。”
蔣醒看著，不停的嘖嘖嘴。
“比昨天那個班花膽子大點，還拿著禮物直接塞他手裏，你說她們是不是越挫越勇啊！”
祁珈把嘴裏的橘子味硬糖咬的哢嘣脆響，又酸又甜的味道彌漫在舌尖，一旁的蔣醒還在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她聽著不由得有些煩，用肩膀頂開他的手，“你煩不煩啊！”
蔣醒委屈巴巴的癟嘴，“幹嘛這麽凶，我說的是實話嘛……”
祁珈眼睛一瞪，目露凶狠：“你還說！”
蔣醒立馬閉嘴，做了個把嘴巴逢上的手勢。
祁珈轉頭繼續去看樓下，已經沒有什麽熱鬧可看了，她把嘴巴裏的糖果徹底吞下後，不知抱著什麽心理，忽然問：“你覺得，我怎麽樣？”
“啊？”蔣醒一臉懵逼。
祁珈吹起額前的劉海，發絲淩亂飛舞，露出光潔的額頭，皮膚白皙，“我的意思是說，我長得，還可以吧。”
蔣醒的視線飛快把她從頭到腳掃了一遍。
五官不算精致，也並不平庸大眾，她的左眼角下方還有一顆淚痣，勝在魅惑又英氣十足；身高一米六，不矮；身材不胖不瘦，比例協調，剛剛好。
他肯定的重重點頭，“你不錯！非常好！”
祁珈咧嘴一笑，眼角的淚痣更加生動勾人了。
“你怎麽突然這麽問？”蔣醒疑惑不已。
“唉。”祁珈歎口氣，把劉海理了理，略顯憂傷的模樣：“隻是開始想男人。”
“？！”
蔣醒一口老血卡喉嚨裏，“不是，珈哥！你這種想法很危險啊！你怎麽能想男人呢？說好的一起單身！你可是仙女，仙女怎麽能動凡心呢？”
“……”
祁珈以某種看智障的眼神看著他。
動了動唇，把“傻.逼”兩個字無聲咽下去了。
“老實交代，你看上誰了？看上誰我打誰……”蔣醒開始聲音還很高昂，後麵就逐漸降下去了，憋著話一臉便秘的神色。
“怎麽不繼續了？”
蔣醒用唇語提醒，“班長。”
祁珈看懂了，略微僵了一下，轉過身。
從走廊前走過來一個男生，個高，肩寬腿長，麵容清俊，嬌矜淡漠的模樣。
江現，高一（1）班的班長，是個學霸。
顏值高，學習好，人設滿分，難怪有女生對他表白送情書和禮物。
無意間，祁珈撞上一雙清冷的眸，夾帶著淡淡的凜冽疏離，黑色瞳孔，燦若星辰。
仿佛被電了一下，祁珈飛快的眨了下眼，背過什去，抓住蔣醒的手臂。
江現步履平穩，邁步大，很快與他們擦身而過。
祁珈嗅到一股並不濃烈的、清香好聞的洗衣液氣味。
也不知道用的什麽牌子的洗衣液，這麽好聞。
盯著江現高大的背影，祁珈無聲眨了眨眼，喉嚨滾動了幾番。
“……鬆手。”
待江現的身影徹底消失，蔣醒閉了閉眼，忍著痛咬牙切齒。
祁珈這才回神，看見他手臂七八個指甲印，慚愧的摸了摸，嘴裏念叨著：“罪過罪過，對不起我的好兄弟。”
“哼！”蔣醒收回手，他大人不計小人過，不跟她計較。
眼睛卻一寸寸的緊盯著她，像看透.她了，“珈哥，你是不是看上一班的班長了？”
“嗯？”
蔣醒說：“就那誰啊！江現！”
“沒有。”
祁珈淡淡否認，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
但蔣醒仍狐疑探究。
祁珈不耐煩的輕嘖一聲，“你不要胡說八道，我隻是隨口一說罷了。”
誰要喜歡他那種人啊。
沒勁。
蔣醒擺明了不信。
“真的假的，珈哥你沒騙我吧。”
其實就算祁珈喜歡江現，他也能理解，畢竟江現外形條件好，為人又優秀，學校裏喜歡他的女生多了去的。
不過他還是覺得現在他們還小，不應該談戀愛才對。
“珈哥不能早戀啊，早戀是不對的。”
“都說了沒有。”
蔣醒不依不饒：“不可以不能的，被逮到是要開除的。”
“懶得跟你說，快上課了，走走走回教室。”
祁珈翻了個白眼不理他，推開他直直的往教室裏走。
***
放學後祁珈收拾著書包，動作慢吞吞的。
蔣醒在催她，“珈哥你動作快點兒，再磨蹭我就來不及了。”
祁珈動作一頓，漫不經心的把數學卷子塞進書包裏，“你先走吧，不用等我了。”
“？”蔣醒張了張嘴，“行吧，那我一個人去操場了喔。”
蔣醒要去操場打籃球，平常都拖著祁珈一塊兒去的。
祁珈揮了揮手。
從三樓下來，經過樓梯間時，看見有間教室的燈還沒關，她搖頭晃腦的抬眼瞥過去。
隔著玻璃窗看見空蕩蕩的教室裏還坐著一個男生。
背影筆直。
祁珈拎著挎包到肩上，恍然看見一張臉，覺得有點眼熟，於是好奇心作祟，又走近了些。
微微眯起眼打量著，認出那人是誰，不知怎麽的頑劣心起，眸中掠過狡黠的光芒，把書包裏的數學卷子又拿出來，順帶稍了隻筆。
祁珈不疾不徐的拿著卷子，
終於，抬手敲響了教室門。
“咚咚！”
裏麵的人抬頭看她一眼，神情淡漠，沒說話。
被盯著看。
祁珈莫名頭皮一緊。
舔了舔唇，還算禮貌的輕聲問：“我可以進來嗎？”
江現眼皮低垂，聲音低低的：“嗯。”
還好，沒拒絕她。
祁珈無故鬆了一口氣，步伐輕快了許多。
待走到他跟前，祁珈看著他，把手中的試卷揚起來，“還記得我嗎？祁珈，樓上高一七班的祁珈，江同學，我有些題不是很懂，你可不可以給我講講？”
江現總分數甩了祁珈二十，且他的數學成績是滿分，而祁珈的數學試卷有道大題沒做出來，被扣了十分。
“時間不早了，你明天去問老師……”江現的話被打斷。
“班裏的人都走完了！我剛好看見你在，想著你應該會，畢竟你數學滿分，所以就來問問你，你要是不方便，就算了……”
說著，語氣低落。
幾秒後。
江現緊抿著唇，後把物理書合上，看著她的試卷，冷漠的問：“哪道題？”
祁珈忙把試卷放他桌麵，抬手指了指，“就是這道大題。”
說完，她收回手，緊張的捏了捏手指尖。
江現掃了一眼她指的那道題，眼皮一抬，目光落在她臉上，“數學書帶了嗎。”
“帶了。”
“拿出來。”
祁珈手忙腳亂的從書包裏翻找，找了一會兒，尷尬的說：“好像沒帶…我，我這就上樓去拿。”
“算了。”江現製止她，把自己的數學書翻開，找到一處地方，指著道：“這個公式，套進去就用。”
“我不太會。”
江現拿起筆簡化了公式，又給她讀了遍題意。
祁珈還是搖搖頭。
他低頭開始寫解答過程，書寫很工整簡潔，一目了然，握著筆，指節彎曲，祁珈看著，有些恍神。
心想那些女生喜歡他，也不是沒道理。
不過也太喪心病狂了，一天不念個百八十遍都不安心。
這使得祁珈極其反感。
“這樣呢？”
解題過程已經寫得非常清楚明白了，祁珈盯著看了兩秒，誠實的搖頭，“還是不會。”
江現：“……”
他不問了，直接撕了一張紙，把祁珈指的那道題，挨遍把過程和答案寫好，然後筆一收，放在書包裏，自己也收拾東西了。
祁珈一看這是他要走的姿勢，連忙攔住說，“誒誒，我還不會呢，你怎麽就走了？”
江現把那張紙連帶著試卷遞給她，“解題思路我都寫好了，回去自己看。”
他站起來比她高很多。
這就是好學生的耐性嗎？無非就是長得好看點，成績好點，拽什麽拽？
嗬嗬。
祁珈仰頭。
少女的眸眼清明澄澈。
江現低頭看一眼，將她臉上的神情一覽無餘。
垂在腿邊的手指不自覺的動了動。
兩秒後，不鹹不淡開口：“既然不耐煩我何必又接近，裝作乖巧你不累嗎，年級第二的祁珈同學——”
祁珈一愣，隨即眨了眨眼，無辜模樣：“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男生垂下眼瞼，睫毛很輕微的顫動了下，氣質依舊清冷淡漠，拎著書包與祁珈擦身而過。
走出教室的那一瞬，清潤疏離的嗓音響起來：“走的時候記得把燈關了，門帶上。”
祁珈站在原地，死死的攥著卷子，盯著他的背影，眸光宛若烈焰，有著熊熊火光。
她疾步衝過去，嘴裏說著：“憑什麽要我關，又不是我的教室！”
她的偽裝暴露不過是在一瞬間。
重重撞開江現，祁珈趾高氣揚的甩頭離開。
江現被撞得往旁邊的牆麵靠，烏黑的眸眼盯著少女清瘦冷傲的背影，淡淡的收回視線。
真的是毛病。
他再次評價著。
祁珈一口氣跑到樓下，臉有點紅。
覺得自己真的魔怔了，好端端的去碰江現什麽茬，這下好了，反被將了一軍，丟臉丟大了！
她承認她報複心理重，隻要一想到有人拿她和江現在一起比較，她就覺得惡心。
所以她就要去惡心江現。
要怪就怪那些喜歡八卦的女生，三句不離江現的，聽到她耳朵起繭，近乎懷疑人生。
在她的印象中，江現無非就是個偷窺狂，愛記仇的小人！
祁珈舉起手中攥破的數學試卷，又把江現寫答案的那張紙拿起來端詳了兩遍，的確是思路清晰，寫得簡單明了。
可她就是不爽。
明明虛偽的不得了！裝什麽君子！
有時候一個女生的厭惡情緒會來的莫名其妙，在祁珈這個年紀，沒有人告訴她，那是一種怎麽的感受，又為什麽會有負麵情緒的出現。
隻是她一向自負張狂，麵對不服的人，打一頓就行，覺得自己在江現這裏碰了釘子，很不高興，明知道可能會讓自己受傷，仍要上前硬碰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