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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8章 口嫌體正直

  祁恬是個愛熱鬧又喜歡引起別人注意的人,剛一開學就憑著自己嘴甜愛叫人又長得乖巧,獲得了一大批的愛慕者,在高一年級斬獲了小仙女的名號,手機上的好友添加記錄多的她都沒心思看。


  和幾個家世良好的女生聊天玩,說起校園論壇的事情,她也好奇,於是追著帖子一看。


  一看江現和一個女生跳舞,就在才藝表演大會上,酸的連牙都疼了。


  晚上吃飯的時候都悶悶不樂的,蕭瀟還以為誰欺負了她。


  問也問不出什麽。


  每隔一段時間都跑去敲祁珈的門,想看看她回來沒有。


  她根本按耐不住好奇心,就想知道那女生是誰。


  快到晚上十一點的時候,祁珈終於回來了。


  站在門口,甩了甩手中濕漉漉的傘,水花飛濺落下,在外麵回來的她,風塵仆仆的有些許狼狽,人也顯得清冷淡漠。


  祁恬走過去:“你怎麽才回來呀,都等你這麽久了!”


  祁珈關上門換鞋,接著把傘撐開,拿到落地窗邊放下,單手拎著自己的書包:“你等我幹什麽。”


  “我當然是有事情找你!”


  祁珈往沙發上走,看著茶幾上的水果和糖,拿了一串提子,漫不經心的吃起來。


  “今晚吃的什麽?”


  下午在學校吃了食堂,但她跳舞勉強算得是運動,消耗了體力,有些餓了。


  祁恬翻了個白眼:“吃吃吃你就知道吃!”


  她真的就沒見過像祁珈這麽愛吃的人,隻要她閑下來,嘴裏就沒停過,仿佛幾百年沒吃飽過東西一樣。


  祁珈今晚心情不太爽,她隻希望祁恬有點自知之明別招惹她。


  “我問你,我聽說你們班的江野,要和一個女生在才藝表演大會上跳雙人舞?”


  祁珈眼皮都沒動下:“嗯。”


  青提很快,爆滿大顆,又沒有核,祁珈一嘴兩顆,口腔裏冰冰的又甜滋滋。


  很快解決完青提,祁珈抿了抿唇。


  “是誰啊?”祁恬問。


  祁珈抬頭看她:“冰箱裏還有酸奶嗎?”


  “…有啊。”


  “我之前買了冰激淩你把它們都吃完了?”


  的確是被祁恬吃完了,祁珈說出來她有點被抓包的羞惱:“吃完了又怎樣,那麽難吃的口味!”


  祁珈背對著她翻了個白眼,“對,難吃你還吃完了。”


  祁恬:“……”


  後知後覺她有被祁珈帶偏話題,跺了跺腳,往她身邊走過去:“我問你的話你還沒回答呢,到底是誰跟你們的江現跳舞啊?”


  祁珈掀開了酸奶的蓋子,上麵殘留了許多,她舔幹淨放一旁,拿起勺子大快朵頤。


  也不忘回答祁恬的問題:“你管是誰,和你半毛錢關係都沒有。”


  祁珈覺得自己說的很有道理,祁恬總是纏著她問東問西的,大多都是關於江現,她聽得耳朵都快起繭了。


  有種快被江現支配的恐懼。


  祁珈拿著勺子的動作一頓,一眼清明的看著祁恬:“你不會是喜歡江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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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恬的臉瞬間就漲紅了。


  惱羞成怒的哼了聲,“不說就算了,我才稀罕問呢!”


  “勸你還是別喜歡他,沒用。”


  祁珈見了不少女生跟江現表白,無一都是被他拒絕的,心理素質好的,還能笑笑下次再來,玻璃心的,當場就要哭,眼淚不要錢似的啪嗒啪嗒的掉。


  越說祁恬的臉越紅,尖叫起來拚命否認,“你再胡說八道我要撕爛你的嘴!”


  “恬恬,你在做什麽——”


  驀然,從樓上傳來一道溫柔的女音。


  蕭瀟穿著昂貴的睡衣,披著單薄的披肩,扶著欄杆站在二樓。


  “媽,我沒幹嘛,現在就去睡覺。”話說著,眼睛卻是死死的瞪著祁珈,說完就轉身離開。


  祁珈吃酸奶的動作慢了些,垂下眼瞼,盯著白花花粘稠的酸奶,鼻息間都是香甜的氣息。


  吃了東西胃裏舒服多了。


  祁珈千算萬算,萬萬沒想到生理期竟然提前了,頭天晚上吃了不少冰的東西,第二天隨著生物鍾直接被疼醒的。


  早上吃早餐,祁世航臉色有些嚴肅的問傭人:“珈珈還沒起來?”


  一旁的蕭瀟看出來不對勁,立馬笑吟吟的接話:“正在洗漱打扮呢,馬上就來了。”


  祁世航的臉色好了些,又對著蕭瀟說:“你雖然不是她親生母親,但名義上就是的,你還是多體貼她,督促她,像這種明知道要上學念書還睡懶覺是不行的。”


  蕭瀟尷尬的笑了笑,不自在的撩了臉邊的發:“是,老公。”


  於是便招呼來了傭人,那絲不快就顯露了出來:“去,叫大小姐動作快點,早餐都涼了。”


  傭人得了吩咐,馬不停蹄的上樓。


  祁世航擦了擦嘴站起來,蕭瀟停了筷,去一旁拿了西裝外套來,遞給祁世航,又溫柔體貼的給他整理領帶,撫平衣角褶皺,一副賢妻良母的做派。


  “今晚不回來吃飯,有應酬。”


  聽見他這麽說,蕭瀟笑著叮囑:“那你少喝點酒,記得早點回來。”


  說著還墊腳親了親他的麵頰。


  豪門最受寵的韓家小姐看上一窮二白的祁世航也並不是沒有道理的,他年輕時談吐有禮,舉止風度翩翩,一張臉清雋俊朗,就算是到了中年時候,也依舊能惹得職場上,不少女人暗送秋波。


  送了祁世航離開,蕭瀟沉了臉色,恰逢這時傭人下樓過來匯報:“夫人,大小姐沒回應。”


  蕭瀟皺眉:“還沒起床?”


  傭人畢竟沒聽見回答,遲疑道:“不清楚,應該是的。”


  蕭瀟冷哼一聲,揚了揚下巴,她一點也不想管祁珈,若不是她背後有韓家撐麵,還有祁世航的吩咐,她是不會和祁珈虛以委蛇的。


  況且祁珈也不親近她。


  簡而言之,祁珈不是她能拿捏的主。


  那小丫頭片子脾氣傲著呢。


  吃過早餐,祁恬背著書包,打算去學校,“媽媽,不等祁珈了嗎?”


  蕭瀟:“你看看這都幾點了,等她你就得遲到,你別管了,念書去吧。”


  “哦,好吧。”


  祁恬的確是不太喜歡祁珈,但討厭吧也不能這麽說,畢竟有時候覺得她挺可憐的。


  隻是每每相處起來她就會吃癟,這讓祁恬特別不愉快。


  再怎麽說她也是泡在蜜罐裏長大的孩子,嬌氣高傲,向來想要什麽就有什麽,父母寵愛,這讓她覺得很多事情都是理所應當。


  可惜碰了祁珈這顆硬釘子,隻有她吃疼得份。


  送走了祁恬,蕭瀟也沒了繼續吃東西的心情。


  外麵依舊小雨紛飛的,蕭瀟閑來無事就愛折騰花花草草,照理這些事情就該讓傭人來做,但她覺得他們粗手粗腳的,她養的花草又嬌嫩脆弱經不起折騰。


  這兩天天氣濕潤,澆水不用那麽勤,量給的也不多,蕭瀟慢吞吞的修剪枝葉,得空看了眼牆壁上的鍾,這才不疾不徐的往樓上走。


  整理了一番麵容,蕭瀟走到祁珈的門前,輕輕的敲了敲門:“珈珈,起床了嗎?”


  祁珈自然是醒了的,就是疼得臉色慘白,縮被窩裏緊緊的咬著唇,臉講話都困難。


  稍微一動,那股熱流就仿佛開閘似的,湧出來。


  最開始的時候,祁珈並不明白這是什麽,隻知道有天流血了,嚇得她直哭,以為自己要死了。


  找到沈姨哭得撕心裂肺,還被嘲笑了一頓。


  後來懂了是什麽,每次來的時候卻疼得她死去活來。


  問了蕎鎮上藥房的醫生,要她少吃涼,多穿衣注意保暖休息。


  可祁珈沒那個條件,沈姨雖然喜歡她,跟她感情也好,但院裏不止她一個人,並不能顧及她太多,很多時候隻有祁珈自己解決。


  冬天裏蕎鎮下雪,沒有多的厚實衣服穿,她是院裏較大的孩子,衣服都讓給了其他弟弟妹妹,自己裹著一件單衣,打著冷噤說自己不冷。


  碰涼水也是經常的事情。


  夏天裏最喜歡和孩子們去河裏遊泳,有好幾次不懂生理期不能洗冷水澡,在河裏玩,回來叫肚子疼,翻來覆去的打滾,夜裏又發高燒,心疼得沈姨忙把她往鎮上的醫院裏送。


  後來她懂了許多,禁忌多了,注意點,生理期來時,人要好受些。


  結果昨天昨晚跟頭。


  祁珈的生理期不太準,什麽時候來她隻是隱隱有感覺,這段時間她睡眠不太好,沒怎麽注意,一不小心吃了冰涼的東西,後果來得迅猛不及。


  蕭瀟在房門口站了會兒,遲遲不見祁珈回應,吃了閉門羹,耐心也沒了。


  不再管她,腳下一扭,轉身離開。


  索性這痛楚隻折磨了祁珈少許時間,生理期來時的頭天,她會腰酸背疼,懶得一點都不想動。


  肚子餓,下樓時沒看見蕭瀟人,祁珈去了廚房。


  有傭人在清洗餐具,祁珈揉著肚子走過去,輕聲問:“荀姨,你能幫我煮點粥嗎?”


  眼前這個四十來歲憨厚的女人,家裏一般都叫荀姐,祁珈和祁恬年紀小,稱她為荀姨。


  荀姨轉身,看著她和藹的笑了笑:“當然可以,怎麽才起床,念書都遲到了。”


  見祁珈臉色不好看,又扶著肚子,荀姨擦了擦手貼心詢問:“肚子不舒服嗎?”


  祁珈不願意在別人麵上表現出自己很脆弱,但此時此刻也沒忍,點了點頭:“嗯,很疼。”


  荀姨猜到:“生理期啊?”


  “嗯。”


  “那你先去歇著,看你臉色這麽差勁,荀姨給你熬點紅糖水喝。”


  “謝謝荀姨。”


  荀姨抿嘴笑,推著祁珈出去,不讓她待廚房裏。


  祁珈看了眼時間,這個點學校已經在上早自習了。


  今天她並不打算去學校。


  於是又跑上樓,想跟班主任請假,等拿到手機後又想起,自己沒有班主任的電話號碼。


  班級群她也沒加。


  算了,明天再說。


  這麽想著,祁珈心放鬆了,躺在柔軟的沙發上,手一直放在腹部。


  江現例行值日,上自習後,站在講台上巡視了一圈,看見教室最後麵的的那個空位,邁步走過去。


  衛淮還咬著手指頭,想著完了完了,祁珈又遲到了。


  是的,又。


  這已經是祁珈早自習遲到的第三次。


  第一次,祁珈運氣好,江現沒在教室,自然就沒抓到她,也沒其他學生小心眼的跑去打小報告。


  第二次,祁珈被逮住,記名一次,個人分扣了十分。


  火箭班不好待,規矩製度多,每個同學都有個人分,一共60分,達到40分後就被火箭班勸退,下降到其他班級。


  祁珈上課還愛睡覺,被老師點名一次扣十分,幸運的是,老師們都熟了祁珈那套作風,大多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這遲到被扣分,是不能被赦免的。


  眼睜睜,祁珈這次就要被扣十分了,衛淮覺得好可惜。


  “祁珈沒來嗎?”


  江現站在衛淮麵前,嗓音輕緩的問。


  衛淮托著下巴,衝著他搖頭,“沒來。”


  江現記著名字,又問:“請假了嗎?”


  這他哪兒知道啊,於是衛淮又搖頭。


  江現看了他一眼,轉身走開。


  衛淮盯著旁邊的空位,咂咂嘴,覺得有點不習慣。


  窗戶沒關緊,有冷風鑽進來,瑟瑟的,衛淮趕忙拉過窗,又把校服外套拿出來穿上。


  上午最後一節課是美術課,美術老師在教室裏打了個轉,讓學生把上次說的畫接著畫完,然後就離開了教室。


  參加了才藝表演大會的人,去訓練室訓練,江現的雙人舞缺了祁珈,他便留在了教室。


  衛淮偷偷摸摸的和江現的同桌換了個座位,跑到他身邊坐下。


  江現沒畫畫,反而把物理習題拿了出來,瞥了眼衛淮:“有事?”


  “我沒事啊。”


  衛淮從兜裏拿出小包的辣條,拆開了問江現,“你吃不吃?”


  江現聞到那股辣味,抿著唇,“我不吃。”


  辣味很香,吸引了身後的人,“哇,好香啊。”


  看著衛淮手裏的辣條,那男生舔了舔唇,衝著衛淮挑眉,“衛淮,給我嚐點唄!”


  兩人經常打籃球,關係熟稔,衛淮隨手扔了他一袋,臉轉過去:“我告訴你,這個可好吃了,比小賣部裏的好吃。”


  男生把書豎起來,擋著嘴臉,偷偷嚐了口,對衛淮比了個大拇指:“是真的好吃!”


  衛淮得意的笑,“那可不,進口貨。”


  說完衛淮又轉回來,蹭在邊,誘惑他:“阿現,你真的不嚐嚐嗎?老香了。”


  “要吃你自己吃,你再問我記名字了。”江現滾動喉結,一本正經的警告。


  “切。”


  衛淮撇撇嘴,就知道他是刀子嘴豆腐心,他還不清楚他嗎?就會裝了,越裝越像。


  明明就想吃的吧。


  口嫌體正直。


  衛淮和他小學就開始做同學,這麽多年了,還不懂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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