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我即是天命
慧心此刻還在清河縣的半空中頌念《地藏菩薩本願經》，以超度這些因為天道不能正常運轉滯留人間的魂魄。
小和尚心中有些沉重，他知道天道要完，但沒想到情況已經到這地步了。
他本以為天道漏洞最多誕生一些妖魔鬼怪，沒想到不可名狀之物都出來了。
這些不可名狀之物他在老和尚的典籍裏見過記載，在天地初開時期天道法則尚未完善之時，這種不可名狀之物非常多。
因為是依托天道的漏洞誕生的存在，本質就是錯謬，違背一切常理，你幾乎無法用任何語言去形容祂，故而稱之為不可名狀之物。
好在就算是本質是錯謬的不可名狀之物隻有降臨到這個世界就必須遵守一條世界的基礎法則——怪物被殺就會死。
所以慧心才能以一記核爆拳幹掉清河縣的怪物，但是如果天道的漏洞越來越大，怪物也會越來越難殺，到最後恐怕真的會無法殺死祂們。
小和尚已經能推演出無窮無盡的不可名狀之物在大地上肆意狂歡，人類淪為塵埃的場景。
他不由得冒出一腦門冷汗，決不能讓這個未來成為現實。
慧心將意識沉入識海中，識海裏的那塊十多年沒動靜的天道羅盤突然有了變化。
小和尚看著識海中的天道羅盤，隻見上麵的天道崩潰倒計時變成了三百八十三天！
如今距離他下山已經過去兩天，也就是說殺死這隻不可名狀之物給天道續了四十天的命。
不過這不是最重要的，畢竟多這四十天差距不會很大，關鍵是他能感覺到天道羅盤裏麵有一股意識蘇醒了。
“天道也有意識嗎？”
慧心心中暗想道。就在這時，天道羅盤傳出一陣仿若恒古存在威嚴浩大的聲音：“天命任務發布，三個月內清除因天道漏洞誕生的怪異，獎勵推演功法一次，失敗抹殺！”
“嗬，抹殺？你隻管試試。”
小和尚不屑的冷笑道。
“天命之子慧心不尊天命，啟動懲罰機製。”
天道羅盤再一次發出威嚴的聲音。
然而過了一小會，並沒有發生什麽，小和尚依然冷笑著看著天道羅盤。
天道羅盤不斷啟動種在慧心神魂裏的後手，但始終沒有反應，天道羅盤本能的感到一絲不安。
“你在啟動這個吧。”
慧心攤開手掌，手上浮現出一顆發著白光的種子。
“天命之種，它怎麽會在你手裏？”
天道羅盤威嚴的聲音終於發生了變化，驚訝道。
小和尚隨手把玩了一下手上的天命之種，笑道：“原來這玩意叫天命之種啊，這就是你用來控製天命之子的東西嗎？讓一個來曆不明的東西呆在自己的神魂裏，你捫心自問，世上有這樣的傻子嗎？我十二歲那年就已經將這玩意從神魂裏剝離了。”
天道意識感覺事情已經超出他的掌控了，他沉睡前看到的未來不是這樣的，明明應該是天命之子聽從他的命令到處鏟除漏洞，然後將自己獻祭給他，幫他續上一波命，就像前幾任天命之子一樣，他看到的未來怎麽會出錯？
而且天命之子不可能產生反抗他的想法才對。
他開始運轉自己作為天道意識的能力去窺探世界線，他要看看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小和尚的未來經都能做到推演過去未來，天道意識自然也能，隻是快要撲街，威能虛了很多。
天道意識在時間線中不斷穿梭，他在過去中仔細搜尋了每一個細節，並沒有找到慧心脫離控製原因，他決定去未來看看，也許未來有什麽蛛絲馬跡。
他沿著時間線來到未來，但找遍了整個世界都沒有找到慧心，連記錄都沒有，就好像小和尚根本不存在一樣。
不過這個未來世界線倒是不錯，世界沒有被毀滅，人類安居樂業，甚至原本千瘡百孔的天道規則也變得完善起來，人類修行變得越來越困難，開始轉變為利用天道法則的科技文明，相比於動不動就違反天道法則的修行者，他更喜歡遵守規則的科技文明。
天道意識對這個未來感到很滿意，不過他還要去別的時間線看看，未來是無限的，這個未來隻是有一定可能而已，並不一定會成為真實。
然而他在發動自己的跳躍時間線能力之後，卻發現自己依然在這條世界線，無論他怎麽發動自己的能力都無法跳躍到其他時間線，就好像其他時間線已經不存在了一樣。
天道意識將自己調整為高維視角，試圖跳出時間線去觀察世界線，看看到底出現了什麽問題。
他跳轉到高維視角之後，隻見一尊無邊無際的大佛，大佛散發著無量光明，那怕天道意識身處高維視角也感到一陣炙熱。
那大佛手中握著一條線，線之前有無數分支，但被大佛握住之後，就收束成一條。
“那是時間線！祂是什麽樣的存在？居然能將無限的時間線收束成一條。”
天道意識驚駭的想道，如果有什麽存在能將無限時間線收束，給予世界一個結局，那麽整個世界對於那個存在而言就成了一本小說，而且是祂可以隨便篡改結局的小說。
即使是沒有恐懼情緒的天道意識麵對自己被變成一個小說角色的結果也感到無邊無際的恐懼。
天道意識試圖去看清那尊大佛的麵容，大佛似乎察覺到了他的窺視，主動散去了麵容上的光明，露出一張天道意識熟悉的臉，正是慧心的樣貌。
“不可能，你怎麽發現我的？你不是我的天命之子，你到底是什麽東西？”
天道意識驚懼道。按理說，他現在看到的一切都是未來的可能性，是還處於未確定狀態的未來，未來的存在應該是發現不了他的才對，而大佛卻違反了這一定理直接發現了他。
大佛嘴角微微一笑，說道：“我即是天命！”
天道意識還想要說些什麽，卻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拉回了原來的時間點。
他看著眼前的臉上帶著溫和笑意的慧心，心中感到一陣不寒而栗，剛要說些什麽，卻聽見自己意識深處不受自己控製的發出一陣機械音：“九號天道人格程序違反了天道第一法則生存，抹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