胳膊肘往外拐
“那就勞煩你了。”
“鄭少哪裏用這麽客氣，這讓我受寵若驚啊。即使您不說，我也肯定會把這東西弄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黃超屁顛屁顛地說著，對鄭衝是卑躬屈膝，賣力討好，一臉諂媚得讓唐一穀看著都不太舒服，微微皺了皺眉頭。
唐一穀對於黃超的態度，既有些驚訝，可又覺得在情理之中。一向來他這個弟子就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當初第一次見他的時候，便驚訝於其口才和拍馬屁的程度，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一時耳根子軟，在宣布不再收徒之後還將其收為關門弟子。
可沒想到現如今，在他將他的畢生絕學傾囊相授之後，黃超居然還對這些個達官貴人舔得瘋狂，活生生的一條舔狗！
他的弟子之中，可從來沒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唐一穀的臉色變得越發的難看，出聲叫住了黃超。
“超兒！”
“怎麽了師父？”
黃超聽到唐一穀叫自己，本已經踏出門外的他又收回身子，疑惑不解。
“你去幹嘛？”
“我……”黃超一愣，剛才不是說得非常清楚嗎，師父沒聽見？
“我去給鄭少配藥啊。”
唐一穀冷笑一聲，直盯盯地看著鄭衝。這毛頭小子，自己的年齡都可以當他的爺爺輩兒了！居然沒大沒小，對自己的人頤指氣使，況且還是在他的地盤上。
“你能配好嗎？”
這話聽上去是關心，但實際上卻是帶著威脅的口吻。
鄭衝自然也不是傻子，唐一穀的心思表露得明明白白，從表情中他就早已察覺。但是他卻始終笑而不語，沒有說透。
黃超還沒有聽出個好賴，一臉懵逼地將身子收回，走到唐一穀的身邊。
“師父，你不相信我？”
“不是不相信你，這可是鄭少的東西，價值連城。以你的能力，是不是有點夜郎自大了？”
這話說得黃超是滿臉通紅，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親師父居然如此貶低自己，而且還是當著鄭少的麵，這明擺著就是故意讓自己難堪。要是在鄭少麵前抬不起頭來，那之後還想當鄭少的走狗，那顯然是不可能的。
他不可能一輩子跟著唐一穀，總要跳到更大的平台上去。所以，如果此時不力爭，之後很可能也就沒有機會了。黃超朝鄭衝瞥了一眼，後者的表情似笑非笑，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師父！你怎麽能這麽說呢？好歹我也算是你的高徒！夜郎自大這個成語用在我身上恐怕不合適吧？！我可是相當有信心的！”
“有信心固然是好事，但是信心不要用錯了位置。”唐一穀慢條斯理地說著，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顯然是早已料到黃超會反擊，“你可要看看，你將要配的藥，是出自誰之手。”
“不就是出自……”
黃超話說一半，便打住，冷冷地盯著唐一穀。
鄭衝在一旁看著有趣，見氣氛已經到了劍拔弩張的地步，若是他再不說話，恐怕不太合適。
“哎，唐老，你這話可就說得不對了。什麽叫看出自誰之手呢？你的意思是說，我們的黃超兄弟比不上楚天嗎？”
唐一穀皺著眉頭，麵對著來自鄭衝看熱鬧的眼神，還有來自黃超憤怒的眼神，他明白自己這話說得的確是有些欠妥當了。
但是話已出口，怎麽彌補都是無法挽回和解釋的。況且以他的身份，質疑黃超的能力是理所應當，道歉這種事情，根本不可能存在。
“楚天是什麽能力，想必鄭少你我都也清楚。我的徒兒是什麽水平我也是心知肚明，若你非要我說我的徒弟不如楚天，我雖然並不想承認，但是現實卻擺在我們麵前。楚天的藥，想要仿製，不可能。”
唐一穀一字一頓地說道，雙目炯炯有神地盯著黃超，目不轉睛。
“但是不試一試，又怎麽知道呢？”鄭衝聳了聳肩，快步走到黃超的身邊，輕輕地拍了拍後者的肩膀。
他看到了黃超的身子在微微地顫抖，麵紅耳赤，像是準備爆發的火山一般，頭頂冒出了徐徐白煙，甚至能聽到從喉嚨底傳出來的咕嚕咕嚕，像是燒開了的水。
不得不說，鄭衝是個相當精明之人。在黃超的氣頭上，這麽輕輕地一拍，看上去像是在安慰黃超，但是實際上卻是給予對方鼓勵，讓黃超將心中的憤怒全都爆發出來。
“師父！你怎麽能這樣說呢？到底我是你徒弟，還是楚天是你徒弟？！”黃超爆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唾沫星子像是雨點一樣朝著唐一穀飛濺而去。
唐一穀躲閃不及，劈裏啪啦地全都打在他的臉上，弄得一臉是濕乎乎的，還帶著某種不可言說的味道。
“你想造反是吧？！”唐一穀氣得雙手直哆嗦，顫顫巍巍地舉起來，指著黃超想要破口大罵，但又一時語塞，不知道要說些什麽。
“你可別汙蔑我！我是那樣的人嗎？！要造反的話我早就造反了，還等到現在？！師父，你可別欺人太甚，你倒是說說，我哪點不如楚天那狗東西了？！自從楚天出現之後，我發現你是畏手畏腳，人家都欺負到我們頭上來了！你還一點反應都沒有，我看你就是怕了，慫了！”
“你、你、你……”
“我什麽我？！告訴你，你怕了楚天，我可不怕！我非但不怕，還要跟他對著幹！我就不相信他一頭毛頭小子，初出江湖就能為所欲為？！能比我十幾年的學識更加深厚不成？！”
黃超怒氣衝衝地吼完，一轉身，大步流星地衝了出去，給兩人留下一個高傲的背影。
唐一穀也同樣氣得是滿臉通紅，被黃超的一番話說得是啞口無言，張大嘴巴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臭小子……臭小子……”半晌，他隻能看著黃超離去的背影，呢喃道。
“唐老，你不要激動。年輕人嘛，血氣方剛，可以理解。”鄭衝在一旁笑眯眯地說道，充當著和事佬的角色，“而且你剛才說的那些話，的確是有些過分了。誰會不護犢子呢？你倒好，還要用楚天來激怒他。”
“這事兒還是我的不對了？！”唐一穀怒目圓瞪，明明就是鄭衝這家夥搞出來的事端。
“也不是，隻是人家現在可是醫藥協會的理事，總歸是有些脾氣。至於唐老您啊，年紀大了，有些事情就該放手讓年輕人做，你說呢？”
鄭衝笑眯眯地說著，那笑容讓唐一穀都有些心裏發怵，不禁忐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