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效藥（下）
三人沒料到楚天會自己出現，而對方的臉上又是帶著這樣奇怪的表情，均被嚇了一跳。
“楚醫師？”計文宣率先反應過來，拽著楚天的胳膊喚了一聲。
楚天緩緩地抬起頭，看了計文宣一眼，卻又像是不認識對方一樣，麵無表情地低下頭，不由分說地撥開眾人，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怎、怎……怎麽了？”計文宣被嚇得不輕，楚天這狀態實在是太詭異了。
剛才還好端端活蹦亂跳的，現在卻是麵如死灰，滿是惆悵。
“不、不、不會出事兒了吧……楚醫師，你你你……你不要嚇我……”
楚天還是沒有說話，隻是輕歎了一聲，佝僂著背，雙手搭在大腿上，神色黯然。
“這這這這……這是……這是什麽回事……”計文宣急躁了起來，一時間沒了主見，手足無措地回過頭，看向萬蔭和柳餘妍。
他不禁有些後悔，早知道就不應該聽楚天的忽悠！如果父親真的送了命，那他一輩子都不會原諒楚天的！
“楚天，到底是什麽回事？”萬蔭倒是冷靜，即使見到這樣的場麵他也沒有慌亂，鎮定地問道。
楚天緩緩抬起頭，看了萬蔭一眼，長歎一聲，搖了搖頭。
“這、這特娘的什麽意思？！”計文宣心中咯噔一聲，整個人像是掉進了冰窟窿裏，渾身冰冷而僵硬，呆愣在原地。
萬蔭眉頭微皺，立馬衝進了病房中。而柳餘妍則也是一陣慌亂，緊隨在萬蔭的身後。
“楚天！我殺了你！我殺了你！”計文宣開始歇斯底裏地咆哮起來，整個人都開始發紅，微微顫抖著，像是剛剛掙脫出牢籠的野獸，釋放著心中的獸性。
他一伸手，死死地掐住了楚天的脖子。
而楚天卻沒有反抗的意思，依舊是雙目無神，怔怔地看著地麵，一片寧靜。
對於計文宣的攻擊，他仿佛絲毫沒有放在眼裏，即使對方掐住了自己的脖子，他沒有進行任何的掙紮和抵抗，安靜得像是木偶一般。
“我不該信你的鬼話！我殺了你！我要殺了你替我爸報仇！”計文宣一邊嘶吼著，一邊加重了手上的力量。
他感覺自己的手指已經陷入到肉裏，能夠清晰地感覺到楚天的熱度。這讓他猛地一愣，心中一陣後怕。
可是他的憤怒已經超越了一切，甚至超越了恐懼。所以，楚天沒有反抗，他便也沒有停手。
楚天卻依舊麵無表情，似乎在思索著什麽，對於計文宣的攻擊熟視無睹，置若罔聞。
“你幹什麽？！”柳餘妍衝了出來，猛然看見這一幕，嚇了一跳，慌忙拉住計文宣的手想要將兩人分開。
可她的氣力哪裏敵得過計文宣，後者紋絲不動。
“你放手啊！這樣要出人命的！”
“虧我這麽相信他！他殺了我爸，我就要殺了他！”計文宣雙目猩紅，表情早就變了形。
“什麽啊？你爸沒死！還活著呢！”柳餘妍用盡身上的力氣喊道。
計文宣一怔，呆呆地看著柳餘妍，問道：“你說什麽？”
“計市長沒事！沒有生命危險！”
“那他醒過來了？”
“沒有，還是處在昏迷之中。”柳餘妍淡淡地說道，瞥了楚天一眼。
她這才知道，為什麽楚天會是那副魂不守舍、垂頭喪氣的模樣，原來是因為並沒有把計默喚醒，由於挫敗而導致的崩潰。
“沒死？還在昏迷？”計文宣不敢相信，確認了一遍。
柳餘妍鄭重其事地點點頭，言笑不苟。
計文宣眨了眨眼睛，忽然看到自己還掐住楚天脖子的手，倒抽一口冷氣，“額”地叫了一聲，慌忙將手放開。
而楚天依舊像是沒有感覺一樣，呆若木雞。
柳餘妍看著計文宣慌慌張張的模樣，說道：“你先進去看看吧，萬醫師在檢查計市長的身體情況。”
“好、好……”計文宣慌了神，扶著牆，顫顫巍巍地走進病房之中。
“怎麽回事？”柳餘妍不知道為何，竟然有些心疼起麵前失落的楚天。
她的心情很複雜，既希望楚天失敗，又希望計默能夠醒來。可是現在事情已定，楚天的藥草並沒有能夠發揮神奇的效果，她竟然有一絲遺憾的感覺。
楚天搖了搖頭，依舊沒有說話。
“是什麽地方出了岔子？”柳餘妍追問道。
“不知道。”楚天好不容易才擠出三個字，隨即他像是打開了話匣子一樣，自言自語地念叨起來。
“怎麽會這樣？配方、方式都沒有錯，可是怎麽會沒有效果呢？難不成這草藥用得不對？又或者計默身體內的病毒已經變換了形態？這才多久的時間，怎麽會變了呢？草藥若是對不上病毒，是絕不可能解開的。難不成壓根就是我弄錯了？計默根本就不是中毒？那如果不是中毒的話，他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田德波明明已經親口承認了，可是……可是為什麽還會這樣……”
柳餘妍聽得一頭霧水，壓根不知道楚天在說些什麽。她也不知道現在到底是要安慰楚天，還是如何對待。
總之這件事發生的太過突然，她其實都做好了計默醒過來的準備。
“楚天，你……”
“不對不對，你一定是哪裏搞錯了……一定是哪裏搞錯了……”楚天神神叨叨地重複著，眉頭緊皺。
這時，萬蔭從病房裏慢悠悠地走出來，看了楚天一眼，對柳餘妍說道：“沒什麽大礙，計市長的身體情況良好。隻是……”
“隻是什麽？”柳餘妍問道。
“隻是楚醫師的藥，恐怕沒有任何的效果。計市長並沒有要蘇醒的跡象，所以，我也十分的遺憾，你的藥並不對。”
萬蔭雖然麵無表情，但是卻能夠從他的語氣中聽出居高臨下和沾沾自喜的感覺，甚至還有些幸災樂禍。
柳餘妍皺了皺眉頭，這感覺實在太明顯，她也感受到了萬蔭濃濃的惡意。他平時並不是這樣的人，今天怎麽會？一定是之前楚天做得太過了，所以才想要報複的。
“不可能！我的藥草沒有問題！”楚天猛地抬起頭，咬牙切齒道。
“有沒有問題我不知道，但是沒有效果卻是顯而易見的。而且還讓我們虛驚一場，以為計市長出了意外。你的草藥，恐怕不能再留在醫院裏了。”萬蔭冷冷地說道。
“放你娘的狗屁！”楚天忽然怒罵一聲，衝進房間裏抱著他剛剛煉製好的藥水，撞進了隔壁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