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麵
劉琮明從萬蔭處接到的任務，是去市局見施鴻升。
他為了這事兒，頭都大了。他一個小小分局的，要去找施鴻升，壓力大到不行。而且他有什麽能耐指揮施鴻升做事，根本就是越級嘛。
但是沒辦法，這事兒是萬蔭安排下來的，若是自己不去，怕是以後都別想攤上萬家的關係。況且這事還是關於楚天的，倘若辦不好，也是一樣遭罪。
特娘的……劉琮明心中暗罵一聲，一臉不悅。自己怎麽就攤上這事兒了呢！真特麽的嗶了狗了……
他抬頭看了看市局的大門，長歎一聲，硬著頭皮走了進去。
局裏一片嘈雜，各種聲音充斥著耳朵，這點倒是跟分局挺像的，稍稍讓劉琮明安心了一些。但是裏麵不知從何處散發出肅穆的氣氛，還是讓他稍稍地覺到不安。
劉琮明匆匆地穿過大廳，直奔施鴻升的辦公室而去。
可剛走進辦公區，就被人攔下來了。
“你找誰？”一身著製服的人，冷冷地問道。
劉琮明一哆嗦，怔怔地看著對方，老半天才回過神來。
“我找你們施局。”
“施局？”那人上下打量著劉琮明，由於後者穿著便服，所以並沒有認出來。
“你誰啊？”
“哦，你好。”劉琮明從口袋中掏出自己的警官證，遞過去，“我是城東分局的劉琮明。”
“劉琮明？”對方接過警官證，對照著上麵的照片打量著，思索了一會兒，“哦！你是劉局長是吧？！”
“不不不不，副局，副局。”劉琮明笑了起來，心中的陰霾一掃而空。這市局裏還算是有人認識自己，不用這麽畏手畏腳的。
“哈哈哈，那，那個施局就在辦公室裏呢！我帶你過去？”那人諂媚地笑著。
“不用不用，你忙去吧，我自己去就行了。”劉琮明拍了拍對方的肩膀，便大步流星地離開了。
咚咚咚。
他敲響了施鴻升辦公室的門。
“進來。”施鴻升的聲如洪鍾，像是在劉琮明的耳邊炸響一般，雙腿頓時軟了。
施鴻升這人他不熟悉，雖然見過很多次但從來沒有私底下接觸過，每次見麵都聊工作上的事兒。
施鴻升給他的印象就是身材魁梧，不苟言笑，滿臉肅穆，眉頭永遠緊皺著，永遠一副在辦案的模樣。
正是因為這樣的行事方式，給劉琮明不小的壓力。
所以，他每次見到施鴻升，都會有些腿軟，一種老鼠見貓的感覺油然而生。
他深吸一口氣，磕磕巴巴地打開了門。
“施局，是我，劉琮明。”
他伸了個腦袋進門，臉上笑嘻嘻的。
施鴻升正低著腦袋整理文件，一聽見劉琮明的名字，猛地抬起頭，疑惑道。
“劉琮明？城東分局的劉局？”
“對對對，是我是我，副局，副局。”
劉琮明笑眯眯地點著頭，推開門，沒等施鴻升邀請，便閃身進屋。
施鴻升笑了笑，放下文件，抬頭看著劉琮明，站起身來，伸出手。
“什麽風把劉局吹來了？”
“哈哈，施局，我這不是，為了一件小案子嘛。”
劉琮明趕緊三兩步竄過去，緊緊握住了施鴻升的手，一臉諂媚。
“小案子？”施鴻升收回手，笑著坐下來，直盯盯地看著劉琮明，仿佛是看穿了對方的心思似的。
“什麽小案子，需要您劉局親自過來呢？”
劉琮明被這眼神盯得有些發怵，雞皮疙瘩起了一身，自己這點小心思仿佛都像是明麵上寫著的白紙黑字，都被看得一清二楚，他隻能尷尬地笑起來。
“就、就是一個小案子，我過來……問問情況……”
“是關於楚天的吧。”施鴻升輕描淡寫地說道，假作無意，實則有意。
劉琮明則是嚇得目瞪口呆，張大了嘴巴說不出話來。
“施局，你、你怎麽知道？！”
“哼，全都寫在臉上呢。”
“是嗎？！”劉琮明趕緊揉了揉臉，滿臉錯愕。
施鴻升嘴角微微上揚，沒有回答劉琮明的錯愕，而是端起茶壺，倒了兩杯。一杯遞給劉琮明，一杯自己一飲而盡。
劉琮明心中緊張，顫顫巍巍地端起茶杯，手抖得厲害，還把不少茶水灑在桌麵上，才將杯子送到嘴邊，抿了一口。
“劉局，你緊張什麽？”
“我、我緊張嗎？沒、沒……沒有啊……”
“你頭上那汗出的，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犯了什麽事兒呢。”
劉琮明這才發覺，腦門上已經蒙上了一層細眯的汗珠，趕緊用手給擦掉。
施鴻升冷冷一笑，雙手撐在桌子上，靠近劉琮明，問道：“劉局，你這次來想問關於楚天的什麽事情？”
“額……”劉琮明鼓足勇氣，決定不辱使命，正聲道，“關於楚天這案子，施局打算怎麽辦？”
“怎麽辦？哼，當然是找到證據，將其丟進監獄裏去啊。還能怎麽辦！”施鴻升本來散漫的眼神，忽然集中在劉琮明的身上，聲音也變了個樣。
“怎麽著？劉局，你這次來是給楚天說情的？！”
劉琮明一聽，臥槽！這誤會可大了。趕緊擺著手，否認道：“不不不，施局你誤會了。我和楚天可沒什麽關係，不是替他來求情的。”
“那你一進來就鬼鬼祟祟，要打聽楚天的事情，是要幹嘛？”
“不、不是……我想問的是，楚天他什麽時候能夠定罪？”
“定罪？”施鴻升一臉懵逼的表情，不解地看著劉琮明。
“對啊，你們有沒有證據能夠證明楚天是凶手？他最近能不能馬上有定論？”劉琮明沒看到施鴻升的疑惑，隻是一個勁兒地追問道。
他實在不敢在這屋子裏待太久，施鴻升像是魔鬼一樣，他想的任何事情仿佛都會被看穿一般。若是自己是受萬蔭所托的事情說漏嘴或是被他看出來，那可就糟糕了。
來之前，萬蔭是千叮嚀萬囑咐，絕對不能暴露他倆之間的關係。可現在，局麵越來越朝著不利於他的方向發展。施鴻升似乎懷疑到了什麽……
哎呀！他心中一陣忐忑，也是一陣委屈。自己早就說自己幹不來這活兒，萬蔭非不信，派自己來探聽消息豈不是作死嗎！他憤憤地握緊拳頭，又緊張又惶恐。
“現在還沒有找到證據，但是我想應該快了，如果人真的是楚天殺的話……”施鴻升的話似乎說了一半，又似乎說完了。
劉琮明等了等，但是施鴻升並沒有再說下去，兩人尷尬地麵麵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