賄賂
一句話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眾人齊刷刷地看過去，眼神或猙獰、或疑惑、或挑釁、或輕蔑……
這讓院長頓時寒毛直豎，這才驚覺自己說錯了話，趕緊捂住嘴巴。
本應囂張蠻橫，保護院長的主任見到這架勢，瞬間也就蔫了，縮著身子往後退了一步，不敢再當出頭鳥。他也是個聰明人，知道什麽時候該出頭，什麽時候該保護自己。
現在院長成為了眾矢之的，他自然沒膽子勇往無前。
即使是夫妻都會大難臨頭各自飛，更何況是隻有利益相連的兩人。
楚天一聲冷笑，慢悠悠地走到院長的麵前，伸手整理著後者的領帶。
院長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壓迫，像是一塊大石懸在自己的腦袋上，隨時都會將其壓成肉餅。額頭上冒出了細密的汗珠，手腳感到一陣冰涼，僵硬且動彈不得。隻有一雙賊溜溜的眼睛，四處張望著，躲避楚天的逼視。
“院長您這是什麽意思啊？”楚天笑道。
“我、我……我沒什麽意思……”院長磕磕巴巴地回應道。
“那你幹嘛這麽驚訝？”
“萬家父子那可不是一般人！你們……你們敢動他們……嗎？”
“你覺得呢？”
楚天並沒有正麵回答，而是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詭異的微笑，眼睛卻像藏著兩把刀子，咄咄逼人。
院長重重地咽了咽口水，眼神裏透出了無限的驚慌。
楚天忽然一伸手，在院長的肩膀上輕輕地拍了兩下。院長倒抽一口冷氣，差點沒叫出聲來。
“不用害怕。”楚天笑眯眯，安撫道，“我們又沒說你和萬蔭串通一氣，即使是同夥，我們現在不也是沒證據嗎，你緊張什麽？”
“我、我不是同夥……但是萬家父子……他們……他們……”
院長說了半天，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支支吾吾，吞吞吐吐。
誰不知道萬家在東道市是什麽樣的存在，這夥人瘋了居然想要和萬家人鬥？！簡直是不要命啊！自己可千萬不能趟這渾水，一定得離這瘋子遠遠的。
楚天當然知道院長在害怕什麽，萬家的地位所造成的壓力，是所有人都能夠清晰感受到的，包括他自己。但若是想要自證清白，跟萬家父子鬥，是他唯一的路。
擺在他麵前的有三條路，三種結果。
不跟萬家父子鬥，老老實實背上殺人罪名，或死，或在監獄裏待一輩子。
和萬家父子鬥。失-敗了，他勢必又得回到從前的生活，背井離鄉，重新流浪。成功了，才能保住眼前他所珍視的一切。
前兩種結果，他是不能夠接受的，所以隻有最後一條路可以選擇，隻能成功不許失-敗。
“院長想去通風報信嗎？”楚天笑問。
“不不不……不不敢……”院長慌忙回答。
“諒你也不敢。”楚天笑著，又拍了拍院長，隻感覺對方的身子止不住地顫抖。
他回過頭，對施鴻升說道：“施局，柳餘妍看來狀態也不是很好，今天就先到此為止吧。在醫院裏找個房間住下來，你派人守著，我也會留下來。”
“你也留下來？”施鴻升脫口而出。
“怎麽，施局還是不信任我？”楚天挑眉道。
施鴻升皺了皺眉頭，搖搖頭。
“那就按楚神醫說的辦。”說完，便離開了。
病房內，隻剩下了柳餘妍和楚天兩人。氣氛有些怪怪的，誰也沒說話。
柳餘妍躺在病床上，看著天花板，愣愣地發呆。而楚天則是密切注視著柳餘妍，目不轉睛。
一夜，相安無事。
施鴻升起了個大早，先行來到辦公室，準備了一點資料，正要出門。
然而，還未等他走出辦公室，便被堵在了門口。
來訪的人，是萬星漢。
“你怎麽來了？”施鴻升詫異，放下手中的公文包，知道自己一時半會是沒辦法離開的了。
“聽施局的語氣，是不歡迎我？”萬星漢笑眯眯地說道，也不客氣，自顧自地就坐在了沙發上，翹起二郎腿。
“歡迎你？萬總，你是在開玩笑了嗎？做出那種事還讓我歡迎你？要不我給你送個花圈，再放兩串鞭炮？”施鴻升冷笑一聲，也坐在了辦公椅上。
“哎，施局，那些不開心的小事就忘記吧，不要這麽記仇嘛。”萬星漢擺擺手，衝著施鴻升擠眉弄眼的。
砰！
施鴻升氣不打一處來，一拍桌子，震怒無比。
“萬星漢！你特娘的還有臉來？！信不信我現在就抓了你？！”
萬星漢帶來的打手一見這陣仗，頓時目露凶光，麵孔猙獰，攥著拳頭就要朝施鴻升走去。
可萬星漢一伸手，將打手攔了下來，依然麵帶笑容。
“施局，我當時也是逼不得已的，還請你見諒。再說了，我兒子不也被你給抓了？”
“你兒子那是犯了事！是嫌疑人！”
“你平白無故地就把我兒子當成嫌疑人，這未免也太唐突了吧？空口無憑，你能拿得出證據嗎？”
“老子就算沒有證據，也能把他先關幾日！”
施鴻升氣衝衝地吼道，咆哮如雷，整張臉都因此而變得通紅，像是即將爆炸的油桶一般，可見他是氣極了。
萬星漢依然是麵不改色，冷靜如初。
“施局，不要這麽衝動嘛。和氣生財，震怒可對身子不好。”
他冷笑著，衝著一旁的打手使了使眼色。打手臉上的橫肉顫抖了一下，三兩步走到辦公桌前，從口袋掏出一樣東西，拍在施鴻升的麵前。
施鴻升瞟了一眼，空白支票！
“你這是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就是一點小小的禮物，還希望施局能夠收下，酌情考慮我家蔭兒的情況。”
“怎麽著？想賄賂我？”施鴻升說著，食指和中指夾起支票，放在眼前晃了晃。的確是真的，上麵一個字都沒有寫，就等著自己來填滿。
“沒有，施局怎麽說的這麽難聽呢？這是合作，隻要你現在放了蔭兒，這張上麵的數字，隨便你填。”萬星漢自信滿滿地說道，沒有人會拒絕如此豐厚的金錢。隻需要輕輕幾筆，隨意填寫幾個數字，便能夠改變一家人的一生。
施鴻升目光灼灼地盯著萬星漢，不苟言笑。
半晌，他忽然冷笑了一聲，將支票往前一扔。隻見那支票輕飄飄的，落在地上，像是一片雪花。
“就這樣想打發我？萬總，看不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