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自證清白
蘇念卿說完深深地看了一眼墨蕭。
墨蕭像是總算放下心來,他一直在賭,賭蘇念卿能自證清白。
可是她為何等到現在?墨蕭不知,蘇念卿等的隻是他的一個態度。
皇帝抬眸,打量著蘇念卿,“你要如何自證清白?”
他第一次見蘇念卿便覺得她有幾分聰明,甚至有膽識,今日他想看看,她能如何自證清白。
“父皇,請隨我去湖邊。”
蘇念卿無比鎮定,此時臉上已沒半點表情,她要等的始終沒等到,即便是做戲,他竟也不願了。
一行人隨蘇念卿來到湖邊,陰沉了一天,此時竟升起一抹夕陽,不過風還是有些刺骨的,一陣風吹來,整個人便覺得渾身發冷。
到了剛才木初迎落水的位置,一群人,有看好戲的,有關心的,也有看笑話的。
地上幹淨整潔,湖水清澈透明,仿佛一切都未發生。這裏離涼亭很遠,在那邊自然是看不到這裏的,而且恰好這裏是整個湖岸突起的一個地方,兩邊種著垂柳,雖是初冬,蒼翠的柳條依舊在湖邊招搖。
木初迎真是聰明,選了這樣一個地方。
蘇念卿站在自己剛站的位置,麵對著湖邊,“父皇,那時兒臣就這樣站著,木初迎在身後喊我,我便轉身,她就用勁推我。”一邊說一邊用身體還原方才發生的一切。
皇帝挑眉,“哦?反倒是她推你了?”
“是。”
這時蘭雅開口了,“皇上,念兒姐姐一個人也說不清楚,不如我同她演出來吧!”
這丫頭古靈精怪得很,很會察言觀色,此時開口,皇帝沒有不許的道理。
皇帝未言語,輝手示意她去。
蘇念卿做著推蘭雅的姿勢,蘭雅趁其不備拉著她轉了一圈,便是自己對著湖麵。
“此時她便大喊,然後自己轉身跳下去了。”
雖蘇念卿說的是實情,可是皇帝不信。
皇帝啟唇,“你這也不能說明你沒有推她。”
蘇念卿點頭,“父皇請看,這裏的欄杆足到兒臣胸前,木初迎和我一樣高。”轉身看看蘭雅,便用勁推她,可是蘭雅隻被她推到欄杆上,“蘭雅郡主比木初迎還高,蘭雅郡主我都無法推她下水,那比她還矮的木初迎我也無法推她下水。”
蘇念卿說完一行人又開始竊竊私語,覺得她說得有些道理。
皇帝也微微點頭,果然蘇念卿沒有讓她失望。
蘇念卿便在白玉欄杆下撿起一片沾著些泥土,並被踩揉過的花瓣,花瓣雖已殘破不堪,可看得出來,那是木芙蓉花瓣。
“父皇請看,這是木芙蓉花瓣,我和木初迎隨太後一起從那邊過來,自然腳底都沾了花瓣,可是花瓣踩在腳下應該受力均勻,可是這片花瓣不一樣。”
蘇念卿說完,蘭雅從鞋底取下一片木芙蓉花瓣,“對呢,大家看。”
果然蘇念卿說得有理。
蘇念卿繼續娓娓道來,“木初迎不曾學過武功,所以她自然不能從地上直接飛到湖裏,勢必要踩上欄杆。”說完指向欄杆,“父皇,請看。”
欄杆上麵還沾著帶著木芙蓉花瓣和泥土的一點殘渣,一看便知一半留在了欄杆上,一半掉到了地上。
皇帝定定地看著欄杆上的那帶著泥土的花瓣,眉頭微皺,覺得哪裏不對,可有覺得甚有道理。
忽然皇帝想起來什麽,於是開口道:“你怎能確定這一定是木初迎的鞋子上的,鞋底有木芙蓉花瓣的人不止她一個。”
蘇念卿莞爾一笑,“父皇是懷疑這是兒臣踩的嗎?欄杆是筆直的,這隻是一個鏤空,兒臣自幼習武,骨頭硬得很,根本上不去。”
蘇念卿說完看向眾人,“大家都知道我們這位京都第一才女最擅長什麽?”
眾人竊竊私語,一片嘩然,片刻後有人大聲道:“木小姐最擅舞藝。”
“是,她自幼習武,柔軟度很好,踩到這點便能一步跳到水裏。”
蘇念卿說完,底下一片嘩然。
“啊!”
“這……”
連皇帝也驚歎於蘇念卿的推理,“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可有人還是不信的。
“念兒姐姐,我們完整演繹一遍吧,我也是自幼習舞呢!?”
皇帝默許。
蘇念卿便和蘭雅開始演練起來,最後蘭雅踩上木初迎踩的地方,隻聽“撲通”一聲,蘭雅便已掉在了水裏,鞋底上落下和方才一樣的木芙蓉花瓣。
“蘭雅!”
眾人驚慌失色,立即慌亂起來。
“撲通”
又一聲響,蘇延澤已跳入湖中,不過轉眼的功夫,皇帝還來不及喊侍衛,蘇延澤便已跳入湖中,幾乎是不曾思考便下意識地下水。
“哥,蘭雅!”
蘇念卿爬在欄杆上大聲喊,麵色已蒼白,她不曾想,也不曾預料到這些。
好在蘇延澤救起了蘭雅,二人都無礙,隻是湖水太涼,恐怕受到風寒。
而木初迎,皇帝雖已明了事情的經過,可為了木老將軍的麵子,隻說她失足落水,也不許任何人透露消息。
一場鬧劇,直到天色擦黑,終於宮宴開始了。
墨蕭在太後宮門口等著,蘇念卿緩緩前來,到墨蕭身邊時隻微微停頓兩人便一同進去。
“蘇念卿,你早就知道如何為自己開脫了是嗎?”
墨蕭終是湊到蘇念卿耳邊小聲道。
蘇念卿抿唇一笑,反問,“那等王爺來救我嗎?”
可是他會嗎?於他而言自己不過是無關緊要的人罷了。
她能自救,她有如此強的推理能力,此時墨蕭覺得他是否小看了蘇念卿?
宴會並沒有因為木初迎落水,蘇念卿受冤而改變,宮裏早已人聲鼎沸,歌舞升平,這便是自己無足輕重罷了。
經過這一次,太後看蘇念卿的眼神變了,以前蘇念卿追墨蕭追得滿城風雨,她打心裏是看不上這樣的女子,她認為這便是女子失德,連基本的矜持也沒有。
太後和皇帝坐在主位上。
側麵坐著皇後,大臣和一眾妃子坐兩邊,此時不過是各大臣之女些獻歌獻舞,那些女子都是剛及笄的年齡,可他們的父親就讓他們在皇帝麵前展露才華,為的就是博得皇帝一笑,若能嫁進皇宮自然是極好的。可皇帝都已年近花甲了,一進宮門深似海,自古女子多命苦。
蘇念卿右眼跳個不停,看著這載歌載舞的宴會,總感覺像是有事要發生。
左右看看,墨容一直未出現,太後慈祥,不會偏袒哪一個皇子,今日不知為何他一直未出現,蘇念卿想著一會兒宴會結束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