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去西齊
皇帝靠在椅子上眯著眼睛,此時已臨近天黑,本來還響亮天空突然便黑下來,閃電透過窗戶將屋內的黑暗掃開。
突然一個響雷將皇帝驚醒,皇帝抬眸便看到蘇念卿的影子照映在窗台上。
魏公公輕聲走過來端了茶遞給皇帝,“陛下,公主在門外跪了許久了,這天像是要下雨了。”
皇帝再次掃視一眼外麵,“她愛跪就讓她跪著,此時不是北臨,身為南霖公主處處想著北臨的事,她忘了是誰將她抱去的。”
皇帝如此發怒,魏公公也不敢再說什麽,隻能退下。
皇帝卻一直透過窗戶看著外麵,不多一會兒外麵便下起了瓢潑大雨,想來蘇念卿定然在雨中淋濕了。
魏公公打開門,蘇念卿在雨中淋著雨,魏公公急忙撐傘過去,“公主,您回吧!皇上他在休息!”
蘇念卿此時瑟瑟發抖,唇角青紫,臉色蒼白,似乎馬上就要倒下去,“父皇不見我我便不起。”
蘇念卿的聲音極其小,魏公公見到這副場景也被嚇到了,急忙把傘留下自己淋著雨跑回去,可是剛走開傘便被風吹走了,蘇念卿又一次被雨淋得渾身濕透。
魏公公跪在地上,驚慌失措地道:“陛下公主自小身子弱,快要暈倒了,您快去看看吧!”
皇帝抬眸看著外麵的大雨,心下終是不忍心讓她一直淋著雨,“讓她進來!”
蘇念卿起身險些站不穩摔倒在地,可她仍然穩住身子拖著沉重的腳步踉蹌著走進去。
蘇念卿帶進來一大片水漬,她就那樣跪在地上,身上發著抖,即使緊咬嘴唇牙齒依舊上下打架。
皇帝看著此時無比落魄的蘇念卿,與那日宴會上的人判若兩人。
“你很怕冷?”
蘇念卿點點頭,“哥哥說我出生在雪地裏,所以一出生便染了寒毒,所以自小便怕冷!”
皇帝的心被蘇念卿的話狠狠痛戳了一下,她確實出生在雪地裏,也怪自己沒有保護好她。於是皇帝看向魏公公,“去拿件襖子來,再燒些碳來!”
六月的天氣屋裏燒著碳也隻有蘇念卿才受得住吧!
“多謝父皇!”
皇帝卻仔細打量起她來,半晌才道:“如此倔強,像極了你娘!你可知這一切都是誰造成的?是北臨!”
蘇念卿抬眸看向皇帝,“可是也是北臨給了我如今的血肉之軀,他將我交給哥哥撫養,哥哥教我識字習武,對我視若珍寶,這些年我過得比不上公主,可是哥哥給我的快樂是公主比不上的。”
皇帝眉頭微蹙,半眯著眼睛看向蘇念卿,“可是你哥哥已經死了!”
蘇念卿垂眸,“哥哥死了,可是蘇家軍還在啊!他生前最放不下的便是蘇家軍了!”
“你以為憑你的一己之力就能護得了蘇家軍?”
蘇念卿堅定地抬眸,“護不了也要試試的。”說完便開始磕頭,“求父皇讓兒臣還蘇家一個人情。”
皇帝開始歎氣起來,“北臨與南霖的爭端我國不便插手……”
不等皇帝說完蘇念卿便出言打斷皇帝的話,“兒臣一人前去,求西齊王放過蘇家軍!”
皇帝未曾想到她會如此,隨即起身,“你以為靠你一己之力便能救得了蘇家軍?簡直不自量力!”
蘇念卿依舊不住地磕頭,“求父皇恩準!”
皇帝沉默半晌才抬起頭,“也罷,你去吧!派你一隊暗衛,自己小心些!”
蘇念卿臉上立即喜悅起來,“好!多謝父皇!”
那如孩童般的笑隻是因為她有機會替蘇家軍努力一回。
太子府
藍齊因為那日飲了酒,今日臉上還有些紅腫,原來他才是真的滴酒不沾。
侍衛藍玉輕輕推門進來,“太子,今日益霖公主進了宮,在雨中跪了半天。”
藍齊驟然抬眸,“如何?”
藍玉拱手道:“皇上答應了她去西齊。”
藍齊起身露出一片白皙的胸口,“父皇答應了?”
藍玉點點頭,藍齊把玩著手上的一隻玉扳指,目無聚焦地看向某處。
可是他也疼愛蘇念卿,也知她怕冷,得知她在雨中跪了許久竟不曾有半分擔憂。
隻是那擔心他的人卻已如坐針氈,早早便在宮門口等著了,蘇念卿出來時身上的衣衫依舊是濕的,隻緊緊抓著身上那件襖子。
“阿嚏!”
蘇念卿接連打了幾個噴嚏,今日淋了雨,蘇念卿覺得此時身上一陣一陣的寒意傳來。
楚沉急忙跑過來,看了一眼她身上濕透的衣服,質問道:“你都做了什麽?自己什麽身子自己不知道嗎?”
“我……”
蘇念卿正想說什麽,楚沉立即脫下他身上的衣衫披在蘇念卿身上,急忙拉著她上了馬車。
“天大的事回去再說。”
楚沉說著也不顧蘇念卿掙紮便將她一把攬入懷中,想將自己身上的溫暖盡數傳給她。
“我沒事……阿嚏……”
蘇念卿又是一個噴嚏,此時感覺頭暈得厲害!
楚沉的臉上盡顯擔憂,急忙拉開車簾催促道:“快些!”
馬兒加快速度前去,蘇念卿依舊靠在楚沉懷裏,她真的累極了,此時身心俱疲,不知不覺竟睡著了。
楚沉輕輕摸著她的頭,小聲道:“你是為了救蘇家軍還是想見她一麵?”
楚沉說著心口掠過一絲疼痛,她終是忘不掉他的。
到了公主府楚沉也並未吵醒她,隻將她打橫抱起,大步朝公主府跑去。
楚沉吩咐嚇人熬了薑茶以及湯藥,自己一直守在床前,眼裏的柔情讓人羨慕。
而這一切已傳到皇後耳朵裏,皇後仔細在腦海中回想起楚沉的樣子,小聲道:“楚公子,是個不錯的,醫術高明,人也英俊,隻是不知此人底細。”
顧心在一旁聽著,見皇後看向她,立即低下頭去,小聲道:“那楚公子說是太子的門客,可是依俾看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皇後看著前方小聲道:“隻怕是神女無心,聽她哥哥說她在北臨時一直深愛著那位譽王,隻怕如今她也忘不了!”
顧心依舊低著頭,小聲道:“可是如今那譽王不在,他們多待些時日日久生情或許會有不一樣的結果。”
皇後輕歎一聲,“哎!本宮是擔心她重走本宮的老路,那飛花閣的人想來是不會放過她,而且她的身份一旦公之於眾隻怕皇上會受不住大臣們的蠱惑,利用她。”
這才是皇後一直擔心的事,當年的段清嫿是飛花閣的公主,她的出現也引起了朝堂與江湖的紛爭,隻是後來她終是逃過了一劫。
想到此皇後抬手捂住自己的左臉,當時為了讓人相信段清嫿已死,自己竟不惜毀容,隻為了不讓人識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