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不敢和不願意
陳諾被葉朗接回家的時候還都是板著臉的,一點都想不清楚為什麽一天之前還好好的兩個人,不過一個上午的時間而已,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大概就是世上說的那種世事無常吧。
陳諾從來沒有想過蘇顧晨會喜歡自己,居然是做戲,因為那種從冷到骨子裏透出來的溫柔是致命的,一點都容不得虛假。
隻是容不得虛假和究竟有沒有虛假終究還是有點關係的,就好像在這世上有種能力,叫做深度催眠。
陳諾曾經無比喜悅,有一個如同帝王般的男人和自己愛上了他一樣的愛上了自己,他們是兩情相悅,但是現在呢,到底是兩情相悅還是她一個人的奢望?
蘇顧晨,那個男人真的喜歡著自己嗎?
這個問題在心中百轉了千回,陳諾都沒有找到答案,從醫院回來葉家已經有小半天之久,陳諾躺在床上雙手十指交叉疊在腹上,瞪著眼睛看著天花板。
她想說話,但是張了張嘴卻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最後偏過頭將自己半張臉埋進了枕頭裏麵,嘴角微微的冷笑起來。
她知道自己現在的想法可能不怎麽對,但是她忍不住想要往最不好的方麵去想。
大概是之前的時候把好的方麵都想完了的關係,所以現在所能想到的除了壞事情就還是壞事情,陳諾知道自己不能這麽下去,可是有什麽辦法?
自從在辦公室的小隔間裏麵聽到這件事情之後,她的第一反應就是想要上前找蘇顧晨問清楚,下一秒肚子就劇烈的疼痛起來。
閉上眼睛的時候她還能看見男人驚訝的眼神,和飛快狂奔過來的樣子,明明是這麽的擔心她為什麽會說出這樣的話語來呢。
答案應該隻有一個。
正在默默哭泣的女人猛然間停下來,兩隻手肘撐在了枕頭上半撐著身體低下頭,目光落在那還未凸起的肚子上,在衣服的遮掩之下,一個半月的肚子並不是十分的明顯。
而陳諾看著孩子的眼神,卻分外的複雜。
在哪一個瞬間,她居然會覺得,蘇顧晨會這麽著急的衝上來隻是為了她的肚子而已,畢竟裏麵是蘇家的孩子不是麽?
至於她,大概是那個附帶的吧。
陳諾看著看著突然間笑了一聲,捂著眼睛又躺了下去,從身-下將被子扯出來蓋在身上,眼神帶著無奈和慌亂,她這是怎麽了,為什麽突然間有這的想法?
孩子,孩子是無辜的!
聽見房間之內一聲巨大的砸門聲,葉朗正要敲門的手微妙的停頓了下,最後單手五指交握,猛然間收回手臂的時候還能聽到骨絡相錯的“咯噠”聲。
過了好一會兒,男人雙手插在口袋之中嘴角微微的彎了彎,嗤笑了一聲之後他轉身來到自己的房間前麵,將鑰匙往桌子上麵一丟,倚在門邊將腦袋往門板上一撞。
“彌兒,你是不是又鑽進牛角尖裏麵去了?”
男人的聲音柔柔的帶著無奈,可是嘴角的笑容卻像是已經習慣一般,好像很久很久之前,小小的女孩看著他還沒有好全的傷口,掉落淚珠的時候那樣,葉朗伸出手,就好似能夠幫對方擦掉淚水一樣。
已經不是了。
葉彌已經不是四年前的葉彌了,有了心事也不會和哥哥說了,葉朗突然間覺得有點氣悶,最終還是歎了口氣打了個電話。
雖然不知道蘇顧晨這麽匆忙離開的原因是什麽,但是關於陳諾出院的事情想了想還是覺得應該告訴對方一聲。
畢竟,葉彌在怎麽說也是蘇顧晨的妻子。
隻是葉朗沒有想到的是,第二天他家小妹就給他出了一個大難題,當然此時葉朗隻是再給蘇顧晨打電話而已,什麽難題不難題的都還沒有發生。
“葉少?”蘇顧晨的聲音帶著莫名的冷意,卻又好似多了幾分奇怪。
蘇顧晨是覺得很奇怪,陳諾不是剛被葉家人接回去麽,照理說按著葉家人的態度來看怎麽也不會給他打電話的吧,偏偏葉朗就打了。
葉朗聽見蘇顧晨的聲音當場就想掛電話,沒聽到聲音的時候感覺還好,一聽到聲音就眼前就出現陳諾下午的時候躺在病床上生死不知的樣子。
頓時氣得牙根癢癢。
“你和彌兒到底發生了什麽?”葉朗咬著牙開口問道,眯著眼睛眸中寒光一現:“明天最好來一趟葉家,彌兒應當是想見你的。”
聽到了葉朗的話,蘇顧晨莫名的頓了頓,視線在正蜿蜒曲折的道路上轉了個圈,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兩人沒有掛電話,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最終沉默了五六分鍾之後,葉朗笑著掛了電話,對於搶走了他妹妹的黃鼠狼,他一點都不想表現出什麽溫潤如雅的氣質!
電話被掛斷,蘇顧晨冷著臉將手機放好,前麵開車的齊直轉過頭來看了看他家少爺,好奇的開口詢問道:“怎麽了?”
他們這會兒正從蘇家老宅趕往隔壁城市,正是葉家所在的b市,但是齊直明顯發現他家少爺在接了個電話之後氣勢明顯就不對了。
齊直直覺覺得事情要遭。
果然就見蘇顧晨沉默了半響之後對著已經開了一半車程的齊直說道:“掉頭,回A市。”
正在開車的人腳下一個打滑,正以飛速直行的黑色林肯一個緊急刹車,猛然間停下之後齊直轉頭看著他家少爺,眼神帶著不可置信的:“少爺?”
“我說,掉頭,回A市。”蘇顧晨沒有生氣,隻是冷靜的再次重複道。
齊直眉頭擰了起來,歎了口氣之後轉身將車子往回開。好吧,他是一個向來唯少爺命是從的人,既然要回A市,那就回去吧。
蘇顧晨看著熟悉的道路換了一邊之後依然是那麽的熟悉,嘴角微微的彎了彎,想是想到了什麽一樣眼神都帶著柔和的意味。
突然間,柔和的眼神變得冷冽起來。
如果說相同的道路換一邊看還是一眼的話,那麽……人呢?
如果是同一個身體,換了一個人格之後是不是也是同一個人,蘇顧晨不願意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