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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2章 第一次空虛

  詹千舞聽到有人來了,也知道是誰,畢竟這座孤島上不太可能有第三個人。


  對方為何能找到自己,她很好奇,但更奇怪的是對方為何會來。


  不,不是奇怪,是複雜,心情極其複雜。


  對方能來相助,她很意外,也很惱火,那家夥難道不知道自己現在最不想見的就是他嗎?


  可是不得不承認,種種或中性或負麵的情緒都掩不住那抹難言的羞喜,很甜,甜的那麽陌生,讓她不敢觸碰,生怕上癮。


  她暗暗感歎,原來向來嗤之以鼻的小女兒情愫,自己也是有的,雖然誕生的原因很畸形,但確實是有的,自己畢竟是個女子啊!


  不由的,她想起了封知禮,封知平的長兄。


  自己當然是個女子,隻是天下好男人太少,能入她眼的更少,但那個男人令她萌生過一點情愫,雖然隻有一點點,但確實是萌生過的。


  所以她原本就是個正常女人,這一點毋庸置疑。


  隻是,此刻的心情與那時的還是不太一樣,當時隻有一點喜悅,沒有此刻的羞意。


  我會害羞?


  笑話!


  詹千舞沒來由的著惱起來,長槍疾抖灑出一片煙火,而後收槍運氣用力往地上一插!

  霎時,一根根火柱衝天而起,以她為中心飛速擴散,一條又一條的巨鱷被貫穿上天空,仿佛那些無形之火擁有實質一樣,須臾,大捧大捧的黑灰自半空飄落。


  看見沒!

  詹千舞劇烈喘息著收槍,臉微側,以餘光掃視某人的方向。


  本姑娘從不害羞,本姑娘現在隻有生氣,相當的生氣!

  別以為大老遠的跑過來就能感動我,想打動本姑娘的心,你還不行!

  詹千舞渾沒發現自己思考問題的方向偏了二裏地,更沒發覺悶在心裏的一通咆哮後,她不知不覺的開始擔心某人的安危。


  這裏的鱷魚連她應付起來都很困難,那家夥那點點修為,趕過來不是上杆子找死嗎?

  他不會已經死了吧?


  仿佛為了讓她安心,念頭剛動,空氣裏就飄來一陣殺意濃鬱的霸道味道。


  詹千舞一怔,眯起眼以靈識“看”著那片突然出現的劍圈,心底暗暗心驚。


  好劍!


  劍圈不是圈,而是一個團,於半空中乍現,囊括了周遭大片區域。


  中心處,封知平執劍默裏,看似沒有動作,唯有以靈識探查,才能看到那漫天的鋒影。


  封家劍——劍籠!

  以劍為籠,囚殺萬物。


  這個籠子不需要圍欄,因為囚禁之物在逃走前就會被無窮無盡的劍氣纏繞,“心甘情願”的留下來。


  原本,劍籠應該是溫柔的,以繞指柔化百煉鋼,讓獵物難以察覺攻擊的軌跡,無從躲避。


  如果讓封莫修親自出手,無論裏麵的人還是外麵的人都不會感受到它的存在,唯有在死亡前才會感受到一瞬由內而外的溫暖,吃驚的看著本該爆裂非常的赤霄劍,在它的指引下灰飛煙滅,墜入黃泉。


  然而封知平不是封莫修,朝露劍也不是赤霄劍。


  這一招他知道用法,但修為所限沒練過,這是第一次使用,也是第一次嚐試。


  而朝露劍金水雙行,水行之力暫未顯現,隻金行之力顯露無疑。


  金之力,不如土木厚重沉穩,不如水火剛柔兼及,但剛猛乃五行之最,論破壞力唯五行之至剛至陽的雷電可與之匹敵。


  以金之力施柔法,再柔也抹殺不了它的肅殺,所以詹千舞才能輕而易舉的發現劍籠的痕跡。


  不過這不重要,露出的痕跡不算破綻,因為他的對手不是詹千舞,而是沒有腦子的隻知凶惡撲殺的鱷魚。


  而且,此時此刻,金靈力灌注的劍籠,賣相更佳!

  無數看不見的劍氣縱橫交錯,對周遭的一切反複切割,因為太快,被切割的物體沒有分崩離析,而是保持原狀,仿佛時間靜止了下來。


  不,時間沒有停止,周圍的四條鱷魚還在飛撲,身下最大的那條大嘴還在閉合!


  隻是在逼到跟前時,仿佛封知平就要被分而食之時,隨著朝露劍輕輕一震,它們同時開始崩解,化為最大不過嬰兒拳頭大小的碎塊自兩邊滑開。


  封知平飄然落地,腳踩在落葉上狠狠一沉,落葉連同下麵的土地也被切割成了碎末,像極了流沙沼澤。


  與此同時,周圍的樹木也開始崩解,大片大片的碎塊洋洋散散的落地,空氣灰撲撲的有些嗆鼻。


  封知平皺眉掩住口鼻,側過頭,透過密密麻麻的碎屑,看到了那雙亮晶晶的鳳眼。


  他笑了,眼睛彎成了兩輪新月。


  對方沒有給予同樣的回應,而是狠狠一白,隨後冷哼一聲頭也不回的反手一槍,一隻剛剛冒頭的巨鱷頭顱貫穿釘在了地上,扭動了兩下後化為火團。


  封知平有些無奈,但更多的是欣喜。


  首先人沒事,其次沒見麵就亮刀子,這些可都是好現象。暖才文學網

  收劍朝詹千舞跑去,跑了兩步腿一軟拄劍定住,封知平臉色煞白的看著自己的右手,自手掌到橫條胳膊,乃至半個肩頭,一條條筋脈高高凸起,以不同的速度不停蠕動,仿佛皮下藏滿了蟲子,讓人頭皮發麻。


  而這隻是表象,最驚心的是內裏。


  劍籠是靈識期的招術,消耗之大是可以預見的,為了保證成功,他幾乎調運了體內的所有力量,而現在,反噬來了。


  確切的說不是反噬,而是回報,自打種下劍種的那天開始,他的內力幾乎從沒出現過空虛。


  可這份回報,對他來講就是反噬!

  地級下品的朝露劍靈力無疑是海量的,遠非人級上品可比,可現在這片海漏了,豁口正是他手掌上的穴道,靈力如決堤般洶湧而入,渾然不顧他的經脈是否能承受。


  而他的經脈雖然較常人更寬闊更堅韌,但總歸有極限,當那些“青筋”鼓脹到極點時,雖然表麵無恙,但他清晰的感覺到衝向裏麵的部分,爆了。


  經脈爆裂代表著什麽?

  但凡修過一點內家功法的人都清楚。


  他想阻止,卻根本做不到,劍柄如同長在了手上一樣根本撒不開,隻能看著自己的手臂飛快腫脹,皮膚紫得發亮。


  疼!

  難以言喻的疼!

  但再疼也比不過內心的恐懼。


  他跪在地上痛苦的哼哼,心驚肉跳的看著自己的手臂,絕望的等待著那一刻的到來。


  經脈寸斷,內力暴走,隻希望廢的隻有這條胳膊,千萬別爆體而亡才好。


  不,爆體而死還好,最怕的時牽連到其他經脈和氣海,當了十幾年的廢人,他死也不想再回到以前的日子!


  詹千舞斬殺了兩條巨鱷,趁著喘息的功夫瞥了封知平一眼,表情一凝。


  他怎麽了?

  受傷了?

  也是,剛才那招威力奇大,估計便是浸淫靈識期多年的老手也得謹慎施展,而他剛剛突破就盲目使用,受到反噬也是正常的。


  何況那一招明顯是封家絕技,劍侯爺的招式最是霸道不過,哪怕手把手的教他學到的也隻是理論,修為所限無法實踐,就無法對不適合自己的部分適應調整,首次施展就能成功可以說是僥幸,不受到反噬才是不正常的。


  隻是,他沒事吧?

  “你怎麽樣?”詹千舞問道,說話間高高躍起,身下落葉鼓包,露出了一顆凶惡的腦袋。


  封知平沒有答話,他沒有力氣回答,也沒有心思,一顆心全係在了氣海和經脈上,連周遭露出的三顆鱷魚頭都無暇分神。


  事情果然在往最壞的方向發展,短暫的時間內,以右臂為起點,磅礴的靈力洶湧入體內,每一條經脈都在超越極限後崩裂,大量的靈力溢出經脈灌入血肉髒腑,毀滅性的創傷飛快的逼近丹田。


  他能感受到混亂的靈力在體內亂竄,皮肉在痛苦的哀嚎,五髒六腑沉甸甸的隱隱作痛,可奇怪的是他的血液仍安穩的流淌著,隻是流速加快,心髒瘋狂跳動就連耳邊都能聽到咚咚的疾鼓聲,可再快也沒有紊亂,隻頻率在不斷飆升。


  不僅如此,當毀滅來到丹田,本以為脆弱的丹田會當成崩碎,誰知並沒有。


  劍種在毀滅來臨的同時就甩出大量元力絲線,層層交疊網一樣的罩住了整個氣海,洶湧的靈力在進入氣海的瞬間就被網子吸收,隨著每一根絲線的調度均勻而有序的匯入劍種。


  小小的劍種真成了大胃王,無論多少靈力灌入,大小都不增不減,隻甩出的元力絲線更多更密,雙方逐漸達成了一種奇妙的平衡。


  當地一波浪頭過去,雙方徹底達成平衡,不甘安分的劍種才幺蛾再起,護住氣海的網子順著經脈蔓延出去,如同保護丹田那樣將各條斷脈接續起來加以保護。


  封知平愕然。


  這算什麽?

  知道內力可以溫養經脈,聽說還可以替代,難不成以後自己就沒有經脈了,全身脈絡都由元力構成?

  這是什麽鬼啊!

  元力無形,怎能替代有實之物啊!

  不論他怎麽想,修補都在繼續,快速而準確。


  當右手的最後一條經脈修複完成,末端的穴道也重塑加固,封知平突然感覺到一種從未有過的空虛感,往丹田一瞧,氣海竟然萎靡了!

  自己,竟然會內力空虛?


  封知平懵了。


  內力空虛對任何一個武者都是很正常的事,隻要動用內力就會有消耗,所以高手相爭不僅僅是體力活也是腦力活,誰能更有效的運用自身的力量誰的勝算就更大,起手就用絕招的人可當不了常勝將軍。


  但他不同,因為劍種的存在,他的內力向來都是充沛的,非但如此,隻要有寶兵刃在手,每次交手都不減反增,是以他越戰越強,修為提高的異常迅速。


  可現在,他的丹田空了,氣海從未有過的萎縮,渾身充滿了一種類似饑餓的陌生的空虛感,心都空落落的,讓他無所適從。


  這時,四條鱷魚終於掙紮出地麵,張著大嘴扭動著身體向他撲來。


  封知平警覺回神,壓抑著空虛感和劇痛的餘韻,舔了舔嘴角,握緊劍柄。


  氣海空了,補就是了。


  劍種餓了,喂就是了。


  朝露劍耐吸得很,還有漠視之刃佐餐,既然撐不死,那麽少爺,就不客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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