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弟子知錯,弟子身為師兄,沒能及時製止趙師弟和姚師妹的行為,該當領罰。”


  “周錦堂!”清塵聞言大怒,指著周錦堂罵道:“你這個畜生!你的師弟師妹為你回來想對策,你卻還想把髒水往他倆身上潑!”


  “什麽?”周錦堂大驚失色,他本以為是趙青路和姚青兩人回來以後主動承認了錯誤,可是聽著清塵長老的話,莫非是,兩人把一切責任都推給了自己?

  周錦堂瞪著眼睛回頭看向趙、姚二人,姚青此時耳根通紅,恨不得將臉捂住,她垂著臉,不敢說話。


  趙青路同樣也是十分緊張,他勉強開口道:“周師兄,一人做事一人當,你可不要往我們二人身上潑髒水啊!你就算記恨我倆沒留下來幫你,也不用這麽狠吧?”


  周錦堂深吸一口氣,不理會趙青路,隻是直直盯著姚青,道:“姚師妹,你說,當時是怎麽回事?”


  姚青的身子一顫,她結結巴巴的小聲說道:“還……還能……是怎麽回事,不就是、不就是趙師兄說的那般.……”


  周錦堂如遭雷擊,踉蹌的後退兩步,一下坐到地上,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舍掉性命救下的兩人居然會反過來將自己推下無底深淵,自己這麽做換回了什麽?連從小同自己一起長大的姚青都要這般對自己。


  “周錦堂!你還有什麽話說?!”清塵冷聲道:“想不到你不光破壞宗門大計,還意圖坑害同門,其心可誅!方師兄若是知道他的弟子是個這樣的人,恐怕都沒臉見人了!”


  周錦堂此時已經什麽都明白了,這兩人是怕自己將此事說出來使這兩人受到責罰,所以惡人先告狀,把自己當做替死鬼。


  “周錦堂啊周錦堂,你好傻啊!”周錦堂突然放聲大笑起來。


  “到了這時你還不思悔改!”清塵大怒,一掌拍向沒有防備的周錦堂。


  “噗!”周錦堂被打飛出去,空中噴出一大口鮮血,昏死過去。


  姚青見狀心有不忍,想要上前求情,卻被趙青路死死按住。


  “青路,將周錦堂送到大牢,等候發落,別忘了封了他的修為!”清塵淡淡吩咐道。


  “是!”趙青路聞言來到周錦堂身邊,點指幾下後,提著向大牢走去。


  姚青看著趙青路手中的周錦堂,流出了幾滴眼淚。
……

  “什麽?!是你和趙青路做的!?”夜晚,清鳶長老的靜室之中,清鳶長老一臉震驚的看著跪在那裏抹眼淚的姚青。


  “那是你未來的道侶啊!你為何要這樣對他!”清鳶長老怒道。


  “師尊,徒兒害怕。”姚青哭道:“我之前便同周師兄說了退婚約的事,我怕周師兄因為此事報複我,所以我就.……”


  “你就什麽?!你就反咬錦堂一口?!”清鳶長老怒道:“你從小同錦堂一起長大,難道不明白他的性格嗎?他會是那種小人?反倒是你們兩個,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我錯了,師尊!”姚青鼻涕一把淚一把的哭訴道:“我不該聽趙師兄的話,徒兒當時是真的怕了,害怕老祖知道以後責罰我.……”


  “你!唉!”清鳶長老看著眼前不爭氣的姚青,重重的歎了口氣。


  “師尊,現在怎麽辦?”姚青問道:“師祖打算如何處理周師兄?”


  “師尊說錦堂犯的錯,死上百次都不夠,要將其送到煉魂壺中,折磨千年。”說到這裏,清鳶長老歎道:“錦堂這孩子,一貫是穩重好學,若是加上幾分機緣,突破大乘期也不是問題,怎麽就遭此劫難!方師兄雲遊時還特意囑咐我照看錦堂,沒想到……這讓我怎麽和方師兄交代!”


  “煉魂壺……千年……”姚青下意識的一哆嗦,魂魄被折磨千年的滋味,她聽聽都覺得害怕,本來她還想著若是懲罰不重的話她便主動承認了,可是一真正聽到這個懲罰,她卻又沒有勇氣開口了。


  看著姚青那副表情,清鳶長老心中一歎,自己這個徒弟太不成器了,竟聽那趙青路的鬼話,趙青路是什麽心思清鳶長老再了解不過,他對姚青亦十分傾心,曾私下裏求清塵長老向清鳶長老求親,可是趙青路的品性實在是入不了清鳶長老的眼,此事便被拒絕了,後來便為姚青選了周錦堂作為未來道侶,趙青路定然是因此懷恨在心,所以這次施計陷害周錦堂,不得不說,這個計確實是成功的,周錦堂的師父清濁長老外出雲遊,無人為其撐腰,本來此事清鳶長老肯定是要站在周錦堂一邊的,但是偏偏在這件事中,她的親傳弟子姚青也摻和在內,這樣一來,保周錦堂便要犧牲姚青,保姚青就要犧牲周錦堂,周錦堂再好,也並非清鳶的弟子,而姚青再不好,也是清鳶的傳人……

  就這樣,周錦堂便成了犧牲品,將在下月初六開啟煉魂壺,送周錦堂進去。


  此事在大齊王朝境內傳開了,傳到了秦城耳朵裏。


  “怎麽回事,惹到我的明明是那個姓姚的小娘皮還有姓趙的小白臉,怎麽變成是那個姓周的受罰了?”秦城十分納悶,總不能那姓周的發揚風格,替那倆人受過吧?這也太大無畏了。


  “下月初六.……不行!我得看看去!”秦城決定去看看,周錦堂十分對秦城胃口,這麽正派的人死於這種罪名,即便周錦堂能接受,秦城也不接受。


  秦城來到關押周錦堂的師門駐地,周錦堂所屬的門派是大齊王朝分裂出來以後的旁係,在整個分裂出來的王朝中也屬於較為邊緣的角色,總體實力也並不強,最高戰力就是合體期,是清鳶幾人的師尊,名為極興祖師,在分裂後的大齊王朝中被封為極興侯。


  秦城現在還沒把握對上合體期,但是瞞過合體期修士的耳目還是可以做到的,他在那妖獸區行走了那麽長時間,自己琢磨出了一種能收斂氣息的斂氣法,對那些合體期的妖獸來說也是迷惑性極強,秦城很有把握,隻要那極興祖師不是時刻巡視整個師門駐地,那就發現不了自己。


  秦城收斂氣息,混入了極興侯府,在別人的地盤,秦城自然不敢使用神識查看,他隻能一點一點的尋找,可能是牢房的位置,正尋找著,他突然眼前一亮,隻見那姚青在前麵走過,秦城自然認得姚青,他想了想,跟了上去。


  那姚青來到了一處宅院,門口有兩名元嬰期修士看著,見到姚青前來,上前道:“姚師叔,師祖有吩咐,沒有他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得進入這裏。”


  “睜開眼看清楚。”姚青從儲物袋中取出一枚烏黑色令牌,扔給那元嬰期修士。


  那元嬰期修士見了瞳孔一縮,衝姚青堆起笑臉,道:“姚師叔有祖師令牌,自然另當別論了,姚師叔請。”說罷他側過身去,為姚青解開宅院的禁製。


  “嗯。”姚青淡淡的點了點頭,走了進去。


  接著,元嬰期修士又將禁製重新開啟。


  “這裏會不會就是關押那姓周的修士的地方?”秦城心中納悶,向進去看看,可是此地存在禁製,又有人把守,不好硬闖。


  進入宅院的姚青瞬間便沒有了冷淡的表情,她快步走進屋內,看到了在那裏盤膝而坐的周錦堂。


  “周師兄。”姚青鼻子一酸,叫道。


  周錦堂睜開雙眼,冷漠的看向了姚青,沒有說話。


  “周師兄,對不起……”姚青說著說著,眼淚便流了下來。


  周錦堂靜靜的看著姚青流淚,還是沒有開口的意思。


  姚青將臉上的眼淚擦幹,抽泣道:“周師兄,我、我對不起你,是我害的你成了這樣,若是重來一次,我絕對不會那麽說,我現在每日都在後悔,我可能產生心魔了,無法安心修煉,無法.……”


  姚青在那裏自顧自的說著自己有多麽後悔,多麽的難受,以及這麽做以後心中有多麽不安、惶恐。


  周錦堂就那麽靜靜的看著姚青,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也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直到.……

  “師父說得對,我無論怎麽做都彌補不了周師兄你,師父常拿你同我比較,說我.……”


  姚青還在自顧自的說著,周錦堂的表情卻變了,他啞著嗓子開口道:“清鳶師叔.……清鳶師叔也知道這件事?”


  姚青聞言臉色一變,低頭小聲道:“是……”


  “哼!”周錦堂一聲嗤笑,他本以為這是姚青同趙青路兩人的陷害,其他人均是被蒙騙的,沒想到,清鳶長老也知道這件事,她是周錦堂除了自己的師尊以外最尊敬的人,沒想到,在真相麵前也選擇了沉默,周錦堂突然覺得好像他錯了,從小到大都活錯了,被灌輸的大道理從來隻是大道理,沒有人踐行,隻有人踐踏,那些看起來坦坦蕩蕩,說起話來義正言辭的高人背後也是一肚子男盜女娼。


  “周師兄,我、我走了。”姚青小聲的開口道。


  周錦堂沒有答複,他閉上了眼睛。


  姚青見狀默默的轉身離開,在門前,她深吸一口氣,推開門,她仍是冷淡的姚師叔。


  守在門口元嬰期弟子見姚青出來,趕緊為其解開禁製,恭敬的問道:“姚師叔,周師叔,他在裏麵沒事吧?”


  “你在懷疑我?”姚青身上的氣勢爆發出來,那元嬰期修士頓時如墮冰窟。


  “弟子多嘴,請姚師叔恕罪!”那元嬰期弟子趕緊求饒。


  “如有下次,就直接去管事那裏領鞭子吧!”姚青冷哼一聲,直接離去。


  躲在暗處的秦城將兩人的對話聽個真切,周錦堂還真在裏麵,不過要想進去還是要費些心思。


  秦城想了想,還是要在這兩名元嬰期弟子身上下功夫,姚青畢竟是化神期修士,不好對付。


  於是秦城找了一金丹期弟子,將其打昏,扒了衣服穿在自己身上,隨即現出身形,自老遠走向那座宅院。


  “站住!你是哪位長老門下的?這裏是禁區不知道嗎?”麵對隻有金丹期的秦城,元嬰期修士拿出了氣勢,冷聲道。


  “我是奉祖師之命前來的。”秦城說著便把手伸向儲物袋,做出一副拿令牌的樣子。


  “祖師?”元嬰期修士皺眉,但也未生出戒心。


  秦城趁兩人不注意,瞬間出手,化神期煉體修士的速度爆發,一下便將兩人製住,隨即立刻封住兩人修為和喉嚨。


  “不要亂動,否則我就捏碎你們的元嬰!”秦城冷聲傳音道。


  兩名元嬰期修士被這突然的一擊嚇到,剛想反抗便被製住,無奈之下,隻好對秦城點頭。


  “很好,那麽現在誰來為我將這裏的禁製解開?”秦城冷笑道。


  兩元嬰期修士聞言互相看了一眼,陷入了沉默之中,誰都不敢答應下來,被祖師發現可是死罪。


  “沒人嗎?”秦城見狀一笑,道:“那我換個說法,你們兩個誰想死?現在你們隻能活一個,誰先將禁製解開,誰就能活,反之,若是被對方搶了先,那就倒黴了。”


  秦城這麽一說,兩人的眼神頓時不一樣了,這兩人的眼睛中頓時充滿了對對方的戒備,生怕對方先動手,此時的他們忘記了來自祖師的死亡威脅,求生的**正在不斷高漲。


  秦城麵色輕鬆的說道:“不著急,你們有六十息的時間慢慢想,現在開始計時。”


  兩名元嬰期修士的呼吸急促起來,眼睛死死的盯著對方,這六十息對於這兩名修士來說,似乎過得太快了。


  “還有三十息。”秦城淡淡提醒道。


  “二十息。”


  兩修士之間好似有一根線,這根線隨著時間的流逝繃得愈來愈緊,隨時都有斷開的可能。


  終於,在秦城宣布隻剩下十息的時候,有一名元嬰期修士動了,而與此同時,另一名修士大驚失色,他也趕緊行動,就這樣,兩修士幾乎同時為秦城解開禁製。


  兩人因為不能說話的緣故,快一些的元嬰期修士拚命的做手勢來表示自己是第一個,而慢些的修士則懊惱且怨毒的看著那個先動手的元嬰期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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