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靈丹妙藥不如躺著
了解也不是幾天能夠完成的,總體上幽蘭界給自己的感覺還是熟悉的,有點像自己前世所看電腦中的玄幻世界。
磅礴大氣。
變幻迷離。
功法、陣法、星圖、醫術、巫蠱、俠客等等自己腦海中會蹦出的詞語都會在這裡體現。
但自己似乎覺得古代架空歷史世界更安全一點。
「喂!你幹什麼呢?壞了我的花陣,還一直抱著我在門口,看星星嗎?」冷月惜虛弱地一斥責。
沈長風晃過神,有如一隻鵪鶉般脖子動了下,道一句:「不好意思了,冷仙子,我這就抱你進去,我只是……覺得這裡的花瓣比我之前幹活的地方的花瓣雨更美。沒想到,真實的花陣這麼好看。」
「你啰啰嗦嗦很煩的,快抱我進去,我要服食丹藥,否則,我體內的血液會再次噴出體外。」冷月惜臉色有些窘迫。
看樣子,她真的已經無法壓制體內的損傷。
沈長風趕緊關閉大門,而後抱著冷月惜穿過花瓣雨,有些花瓣都落在了他的身上,黏糊糊的。
花陣一旦亂了,必須重新結陣。
但冷月惜身體受傷這麼嚴重,已經不可能費力氣結陣,只得任由花瓣飄落罷了。
※※※
雅居之中,幽池之旁。
沈長風趕緊將冷月惜放在了榻榻米之上,冷月惜的住宅採用了幾千年前的復古樣式,所以並沒有床鋪。
幽蘭界是個自由的地方,從原始人到如今的文明人,什麼衣食住行的風俗都有。
無需奇怪。
沈長風將冷月惜放在被褥之上,有許多花瓣飛落到了房間之內,月光大面積照耀進來,幽池之水上的粼粼波光也反映在房間頂部,有一種光明之感。
但不是亮如白晝那種。
而是明亮得婉約淡雅。
冷月惜開口一句:「在旁邊的藥箱之內,有一顆黑色藥丸,你拿給我,我休養三天,估摸著就好了。」
沈長風不顧及自己的氣喘吁吁,趕緊爬過去,打開小桌上的藥箱子,然後從裡面取出一顆黑色藥丸,轉而,又爬回來,累的像只大倉鼠一般。
「給你仙子,要不要我給你端杯茶?」
「你說呢?」冷月惜語氣不好。
「我知道了。」
沈長風不得不重新爬到外面房間,然後找到茶壺,可惜裡面水都已經涼了。
「仙子,茶水涼了,我幫你再煮一壺?」沈長風問。
「嗯!」
沈長風只好架起茶壺,而後生起小煤炭火,再往裡面放著已經備好的甘甜泉水。
沒想到冷月惜如此懂生活,每一樣精緻生活的態度,她都齊全了。工具都準備得整整齊齊,喝茶都這麼講究。
後面還有一副「惜」字。
從裡面房間傳來一句:「壞蛋,你進來,本仙子賞賜你一粒丹藥,讓你能夠快點恢復體力。」
「哦、」
沈長風又匆匆忙忙爬到了裡屋,看著冷月惜指著藥箱子,道一句:「嗯!紅色的。」
紅色的。
騙人的吧?
天山童姥的三屍腦神丹?
可惡。
絕不能上當。
沈長風頓時趴在榻榻米上,而後一打滾兒,轉了個身體,對著房頂一句:「啊——不需要了。任何丹藥哪有休息有用,我只是累了,您的寶貴丹藥還是您自己留著吧。」
冷月惜「哼」一聲:「好心沒好報。你自己腰酸背疼去吧!本仙子懶得用毒藥害你,看你的模樣,明天腰酸背疼的厲害。你愛吃不吃!」
沈長風覺得身體舒服了些,但還是決定不吃丹藥。
前世做演員的時候,也拍過武打戲,睡一晚之後,身體腰酸背疼的厲害。
自己體會過那個痛苦滋味,能夠忍得住。
冷月惜閉上眼睛,往上蓋一蓋被褥,沉默不語。
真安靜的房間。
乾柴烈火?
不,是氣呼呼對嚇哆哆。
※※※
「咕嘟咕嘟」
茶水沸騰的聲音,茶壺底下的木炭也慢慢變得黑乎乎,微弱的藍色火焰光芒逐漸衰弱。
沈長風雖然累,但耳朵聽著呢。
汽笛一聲后,天涯此時孤旅。
錯。
是茶壺此時要被端起。
沈長風又轉身,弓起腰部,然後「噗噗噗」地爬著往外屋而去,到了茶壺跟前,用布包著茶壺把手,提下來。
接著他端著茶壺,拿著茶杯又放下,轉而拿起碗,比較大嘛!
沈長風支撐著身體提著茶壺和碗走進去,到了冷月惜跟前,道一句:「仙子,茶水來了,您服用藥物吧!」
冷月惜慢慢睜開眼睛,然後瞅瞅旁邊的大碗,瞬間閉上眼睛,表示不滿意。
「大碗涼的快!」
「不要!」
「又沒有其他人?」
「你是外人!」
「你還是趕緊喝茶服藥,然後休息吧,我還得趕回鳳璇鎮呢,我幫你倒茶,你服藥,就休息三天吧!恕在下不能照顧仙子。」
「你、要去哪?」冷月惜睜開眼睛。
「當然是去葉、柳二位大哥家中,不過嘛,也有可能最近幾天不出現了,可能,那個步天道搞什麼劍鞘,什麼萬古山莊入口的時候,再回來看看。」沈長風回答。
冷月惜想了想,道:「不可以,我休息三天,需要人照顧,你在這住著吧!還有,我不能做飯,不能打獵,你……你要給我口飯吃。」
沈長風見冷月惜臉色一陣子窘迫,暗想:打獵吃飯?比自己還牛。
沈長風給冷月惜倒上茶水,等待茶水涼一下,便低頭一句:「仙子,你家人呢?或者你師父呢?你一個人在這裡居住幹嘛?」
冷月惜扭頭道:「關你何事。」
沈長風禮貌一句:「不好意思,恕長風多嘴。」
「酸里酸氣,迂腐透頂。」
沈長風瞅瞅冷月惜,頓時放鬆下身體,不再和她說話。
……
冷月惜等了一會兒,轉過臉龐,看著沈長風道:「你怎麼不繼續說話了?」
「沒話說。」
「那我要你說!」
「這不說了。」
「你說什麼了?」
「正在說。」
冷月惜看著沈長風雲淡風輕地回答著自己,感覺被堵了一頓子憋,道:「讀書人不是喜歡吟詩作賦嗎?念一句!」
「賭書消得潑茶香。」沈長風隨口一句,眼睛注視著熱氣消散。
「沒了?我記得詩詞都是講究平仄,成對的。」
「當時只道是尋常。」
沈長風見熱氣飄散,然後趕緊笑道:「仙子,茶水可以了,快點喝吧!來,我扶著你坐起來,還有丹藥,在這呢!」
沈長風趕緊扶起冷月惜,然後將丹藥放在她嘴邊,冷月惜自己伸手拿住,放進嘴巴里,一副憋憋的表情看著沈長風,因為她被沈長風搞得詞窮。
想:本仙子讀書不行,辭彙量傷不起啊!恁這麼能!幹嘛不去當訟師?不,他應該是訟棍呢!
但冷月惜還是吞下丹藥。
沈長風端起茶水,冷月惜又不得不飲『大碗茶』。
「我記得小的時候,常在那兒玩耍,高高的前門,彷彿挨著我的家,一蓬衰草,幾聲蛐蛐兒叫,伴隨我度過了那灰色的年華、、、」沈長風沒有調兒篡改著一首大碗茶的歌曲。
冷月惜吞下丹藥后,氣道:「你真是土包子,俗人!這種民歌哪裡的?不會又是漢島的吧?你該不會是漢島的人?」
沈長風笑一句:「仙子,賞清風,賞晚月,何不多一眼賞這一碗茶呢?不瞞仙子,在下生在一個叫孤兒院的大院子,每到夏天,和其他孤兒們就會喝一口大碗茶。但可沒有仙子這麼好的茶葉,既然仙子服用藥物,在下告辭了。剛才的民謠確為在下家鄉民歌。」
沈長風慢慢放下冷月惜,起身告辭。
冷月惜氣道:「你……你走了,我明天怎麼辦?既然你人好,就該留在賞花庄,替我打聽下鳳璇鎮即將發生的事。還有,不許在我面前唱民歌,本仙子的脫塵氣質,都快被你拖進泥漿子里了。倒是那句賭書消得潑茶香,當時只道是尋常。蠻有情調的。該不會不是你作的吧?」
沈長風轉身一句:「確實不是。」
「原來是個文抄公!」
「說對了!」
「你沒一點羞恥之心?」
「額?應該算沒有。」
冷月惜無奈看一眼沈長風,緊接著蒙上被褥,「嗯」一聲,拚命地催眠自己睡著。
不要再理沈長風。
沈長風離開裡屋,走到外屋,嘆一口氣,暗想:這樣子還不讓你對自己厭惡?誰會傻到討一個會對自己不利女子的歡心。
根據《沈氏表演法》記載,越假聰明的人越容易對不要臉的人沒辦法。越假高雅的人越受不了低俗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