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子的家屬連夜趕到醫院,一直守到第二天,見浩子還沒醒過來,張亮主動過來和他們換班。
看著伯父伯母的眼瞼上厚重的熊貓眼,張亮心裏很過意不去。
“對不起伯父伯母,我沒有保護好浩子。”張亮來到他們麵前,想做錯事的小孩一樣,埋著頭,都不敢抬起來。
“孩子,這不怪你,你不用這樣。”浩子的父親站起來把手放在他的肩上拍了又拍。
看著痛苦的夫妻兩,張亮巴不得躺在重症監護室的那個人就是自己。反正他也是一個無父無母的人,死了也沒什麽。
張亮雖看上去灑脫、浪蕩不羈的人,但是在情義麵前比任何人都還要珍視這份來之不易的情誼。和鷹眼他們相比,還要略勝一籌。
張亮安慰了一會兒兩位,就和他們交班輪流照看浩子。現在的他雙眼一閉,不曉世事,安靜的沉睡著。
車輛止步,從裏麵下來一群人,有的滿身都是血,有的隻是一點擦傷。
一群人終於來到目的地了,沒受傷的扶起受傷的就往屋子裏走去。鹿子鳴早就安排好家庭醫生來這裏幫忙了,這些全都是國外數一數二的名醫。
屋子裏麵的器材一應俱全,還有一間手術室。裏麵醫生、護士都有。
這間屋子從表麵上看上去和平常人家住的差不多,但是進到裏麵別有洞天,現實和所想的有著巨大差異。
裏麵的醫生用流利的英文交流,一旁的鷹眼戒備的看著他們的一言一語。他們說什麽他完全聽得懂,好歹他也是從國外漂流了幾年才回國的。
對於鹿子鳴找來的他並不是不放心,隻是在這種緊要關頭不得不防。
已經一夜沒睡的人,還經過了一場激烈的戰鬥,早已身心疲憊了。鷹眼吩咐大家先去休息,在這裏留下幾個身手不錯的小弟看守。
灰熊的身上也是傷痕累累的,子彈的擦傷,刀傷。鷹眼一眼撇過去,把他身上的傷看得一清二楚的。
在這裏麵就他和巴哥沒有受傷,練家子的本事就是大。
一兩個小時過去了,醫生把所有的傷員救治好了,鷹眼才給鹿子鳴發條短信匯報。
桀也在他們這一幫人裏麵,看著他們痛苦的喊叫著,真不是滋味兒,連累這麽多人,今後他的這條命就是他們的了,大家同生死共進退。
大家簡單的吃過飯,紛紛回去休息。
下午張亮回了一趟警局,把昨天派送去的警車裏的行車記錄儀調下來看,發現這並沒有什麽用。
黑漆漆的一片,連個人都看不清楚。是他想的太多了,想為浩子報仇的心機太沉重了。
昨晚發生的暴動被警方封鎖的好好的,並沒有什麽知情人士。
就在張亮走出警局的時候,外麵停擺好四五輛軍事大卡車,裏麵全都是全副武裝好的特警。
一個個的手持機槍,雙手握住放在胸前。
從車裏下來一個身穿警服,剛毅威嚴的男人。劍眉修長,國字臉,在他身上流露出一種駭人的氣場。
局長快步的從警局裏麵走出來,一臉正經的站在和他差不多歲數的男人麵前。
看著他身上佩戴的軍章就知道了,他是省裏最高指揮官,接到省裏的調動才會帶著一波人馬前來助援。
“總指揮您來了,裏麵快請!”局長平日裏威嚴莊重的形象瞬間在這個男人的麵前消失不見了。
今天他們看到的局長就是一個點頭哈腰,忙著討上級歡心的“小人”一樣。看到局長這幅樣子,警局裏的人都露出了不受歡迎的神色。
有什麽了不起的,不就是佩戴的軍銜比局長多了一條杠嘛,至於這麽狗仗人勢嗎?
“我是受省裏所托,特意帶人來支援你們,局長您不必這樣做,來到這裏就是您的下屬。”
男人簡短的說完,就和局長一起來到他的辦公室。局長吩咐人泡上上號的龍井茶,兩個人在房間裏交談。
張亮被局長叫到辦公室裏,接見這位最高級總指揮官。
“你就是刑偵隊的隊長張亮。”還沒待張亮開口,那人就先發話。
“是的!”“很好,不錯。聽你們局長說你是一個好苗子,隻是有時候做事太過衝動,想必隻要好好栽培一定能幹出一番大事來的。”
說完豪邁的笑聲響徹辦公室,路過的警員也被嚇了一跳。
今天局裏來了一個大人物,全員上下多少有些不自在。門口還整齊的站著訓練有素的特警部隊,感覺他們才是罪犯,被團團圍住。
和他們聊了一會兒,張亮又要去醫院看看浩子,向醫生詢問他的情況了。
“醫生,我兄弟怎麽樣了?”張亮來到主治醫生的辦公室,他很焦急浩子的情況。
問完過後,張亮一個人在走廊上徘徊,醒過來與成為植物人的幾率各占一半,希望老天開眼,不要讓浩子一睡不醒。
“啊!”張亮回過身,一拳砸在牆磚上,幸好質量夠好,要不然可經不起他這一擊。
正巧陳誌明也在這家醫院,來到拐角處正要上電梯就看到一個對著空氣拳打腳踢的人,背影看上去還有些眼熟。
走過去,看到的就是刑偵隊的隊長張亮。
“張隊長,你怎麽在這裏呢?”頭頂上傳來一道聲音,張亮抬起頭看到陳誌明就站在自己的麵前,起身與他對視。
“陳董事怎麽也在這裏啊?”“哦,我夫人在這家醫院看病,你呢,是因為什麽事?”
“哦,我一個兄弟在這裏住院,所以過來看看。”“哦,那行,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陳誌明來到電梯門口,按下一樓鍵。
“喂,給我查查張亮是因為什麽事來醫院的,說不定可以利用這件事讓他幫我做事。”陳誌明的臉上閃過一道狡猾的笑意。
病房裏,小柔正拿起一本雜誌專心的看,太陽已經落山了,房間裏的光線也沒有那麽明亮了。
陳董夫人沉沉的睡著,細微的呼吸聲伴著刷刷的翻頁聲。
睫毛微微顫動,陳董夫人緩緩睜開眼睛。房間裏柔和的光線、潔白的天花板,床頭邊還擺上一台加濕器,正往外麵吐出濕氣。
“小柔,你在嗎?”聽到呼喊,小柔立馬反應過來,合上書來到床邊。
“夫人您怎麽樣了,是要起來嗎?”“嗯,我已經睡了多久啦?”“差不多有三個小時的時間了,您有哪裏不舒服嗎?我這就叫護士過來!”
“我沒事,給我倒杯水吧!”連忙拉住她。
看到陳誌明不在房間裏,詢問了一下,就沒有再過多問了。這些年公司的事她都沒有管過,要問什麽也不知道,索性就拉著小柔聊聊家常。
監護病房裏,浩子的眼皮輕輕動了一下,手指顫動。一醫生接到消息,連忙跑到病房。
看到醫生跑的這麽匆忙,張亮心提到了嗓子眼,千萬不能有事!手握成拳,指甲深深的陷進肉裏,但他卻感受不到任何的疼痛。
醫生查看了浩子的生命體征,又在做了一些檢查。一切恢複如常,脫離危險了。
交代了醫生,就離開病房了。
剛一走出門口,張亮就緊緊的抓住自己,手上的力道讓他掙脫不開。
“醫生,怎麽樣了,他怎麽樣?”“病人已經沒事,可以轉到普通病房了。”
聽到這個消息,整個人一軟,癱坐在地。
收到消息的伯父伯母匆忙趕到醫院,看到張亮正和浩子有說有笑的。
“好,太好了!”浩子的父親來到床邊,一時激動,老淚縱橫,而他母親早已哭出了聲。
警局也收到了消息,浩子平安無事,警局裏的一幫兄弟也露出喜色。
“對了,亮哥問你一件事。”突然浩子臉上一沉,嚴肅起來。
“哥你跟我說說我們這次死了多少人?”
張亮猶豫了半天,才敢告訴他。
“這次我方損失慘重,死了幾十號人,不過你放心,我們都已經把他們安葬好了,也給家屬分發了慰問金。”
“嘭”浩子重重的拳頭落在旁邊的桌子上,杯子裏的水也被震出來。
他真是沒有用,連上級交代的事情都做不好。
“行了,你也不要太自責了,你都不知道你當時有多危險。”張亮連忙轉移話題,那這次省局裏來的大人物告訴了他。
夜晚氣溫驟降,白天穿裙子單衣的,到了晚上就要換上棉衣了。
這幾天韓秉煬經常來到鹿子鳴的別墅做客,宋夏雨還以為是他對自己念念不舍。
書房裏兩個人的聲音不大不小的,剛好可以聽到對方講的。
“聽說昨晚你帶著一幫人半路攔截桀?”“嗯,他是我的兄弟,我不得不救!”“可是難道你就沒有考慮過這件事的嚴重性嗎,要是出了什麽事怎麽辦?”
韓秉煬平淡的口吻裏沒有一絲波瀾,但是聽得出來裏麵都是滿滿的擔憂。
“這件事你不用擔心了,我都已經處理好了。”鹿子鳴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轉身來到沙發邊坐下,雙腿疊交,慵懶的靠在沙發上。
“對了,這次緬甸那邊又運來了一些槍支和彈藥,明天就可以到本部了。”韓秉煬坐在他的斜對麵,漫不經心的說到。
“嗯,辛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