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連話都說不出了
直到這個生日宴結束了，我隱約記得後來趁他不注意時又喝了幾杯酒。
最後，我甚至連怎麽被他扛上車回別墅的都不記得了。
一團酸澀的暗流一直在喉嚨和腸胃間來回流轉，難受不已。折騰的我意識都清醒了一大半。
一進門，顧餘風就將我扔在沙發上，氣焰洶洶：“我警告你，趕緊恢複正常。”
素姐迎了上來，麵色沉重看了看我這情況，說：“少爺，要不要給小姐煮一碗醒酒湯？”
“快去。”
我本來胃裏就難受，被他這麽一扔，我更是連話都說不出了。憋得我眼淚直流。
顧餘風見狀，語氣緩了緩：“又哭什麽。”
“好，好難受。被，被火燒一樣。難受。”嘴裏滿是苦澀，有些語無倫次起來。這回不是裝的，這回是真難受。
他卻直了身板，冷哼一聲：“酒量不行，還敢喝混合酒？你就呆著吧。誰也幫不了你。”
“顧餘風。”我支撐著坐起來，腦瓜忽然一陣暈眩。眼前那個修長的身影果真就沒再走。
“顧餘風。我是不是很可憐？”臉蛋掛著兩行淚，卻笑了出來。人們都說醉酒之人說的話多半都是真話。可我卻隻敢在不清醒的時候聽別人的真話。
他站在原地不動，也不出聲。
我又問，“我清醒的時候過得很痛苦，喝了酒，卻忽然覺得輕鬆了。可是，我又不能天天這樣醉下去。怎麽辦，怎麽辦，怎麽辦。”
眼淚大滴大滴落下，每說一個字，胸口就難受一分。怎麽辦。問他，問自己，更像是在拷問老天爺。這樣薄待我，將來要我怎麽辦？！
朦朧的視線睨到他走近的身影，伸出一隻手，遲疑的覆在我頭上，輕輕來回婆娑著。我聽到一聲低到塵埃裏的輕歎。
素姐端了醒酒湯來，剛靠近我鼻尖，那味道直令我作嘔。我難受著，痛苦的偏過臉去，不願意喝那個東西。
“喝了，就不會難受了。”顧餘風接過碗，作勢就要喂我。
可是那個味道實在是難以接受，我還是躲開了。
“聽話。喝下去。”他說。
遲鈍的大腦滯了滯，閉上眼一口氣喝下。味道怪怪的，和著酒精的氣味，更古怪了。
胃裏湧入一陣暖熱，稍微緩和了一些。
見我收了淚，顧餘風雙手撐在沙發，低聲問我：“回房休息去吧。”
我無力的點點頭，本想支撐著自己走上樓去，沒等我找到支撐的點，他就繞過來又將我橫抱在懷。
或許是因為那碗醒酒湯作祟，又或許是被他晃了一下，胃裏那團暗湧忽然就開始翻江倒海，在喉嚨兜兜轉轉幾秒，我五官開始扭曲，眉頭擰得跟八卦輪似的。
“嘔~”再也忍不住也控製不住，我扭頭張嘴，劈裏啪啦稀裏嘩啦一聲響，全吐了個幹淨。
一股酒精被胃液侵蝕的惡臭味撲鼻而來，我是舒服了，再抬頭看一眼顧餘風，他臉都青了。因為我全吐在他身上。
顧餘風那嶄新潔白齊整的白襯衫，唯胸前那一片被浸得黃白黃白的。我自己看著，都覺得惡心。更別提顧餘風了。
“對…對不起…”我傻眼了，吐完之後腦中恢複片刻清明，而就是這短暫的清明讓我意識到一個跟嚴重的問題。
那就是，顧餘風很有可能殺我滅口。
“唉。”然而我閉眼等待死亡的降臨等了許久，他隻是無奈歎一聲。
“素姐，把這裏收拾了。”他扭頭吩咐了一聲，徑自抱著我回了房，直接往那寬大的按摩浴缸裏扔。
我迷糊中隻感覺身上的衣服被輕柔的褪去，然後溫熱的水由頭到尾衝下，忽然很享受這種被洗刷的感覺。
沒一會兒，一個赤裸的身軀緊挨著我泡進水裏。
顧餘風靠在浴缸邊沿，將我往懷裏一圈，我的後背緊緊貼在他的胸膛。毫無預兆的零距離接觸，讓我越發沉淪。
還是那句話，或許是因為酒精的緣故。
他低聲在我耳畔吹著熱氣：“還難受嗎。”
我搖了搖頭，像陷在沼澤地裏無法自拔的混沌。
“先起來擦幹身子，上床再睡。”又是一聲低低軟語。
他將我從水中抱出來，擦幹後又替我穿上幹淨的睡衣。他做的一切，我都清楚記得，可就是不願醒過來。
難得的，感覺不到痛苦的時刻，我異常珍惜。
雖然早就有過肌膚之親，可要是在平時，就算碰一下他的手我都抵觸。如此刻這般，我是揣著明白裝糊塗。
他替我掖好被子，起身像是要離去。我不受控製的伸手捉住了他。腦中一片空白，我不知道自己怎麽會做出這樣的舉動，似乎沒有理由，隻是隨心所動。
“怎麽了。”他站在原地問。
我迷迷糊糊呢喃著：“你要走嗎。”
一貼到柔軟的床，瞌睡就有些上頭了，可神思還在腦中胡亂跳躍。
“你快睡吧。我還有事。”他另一隻手輕輕拍了拍的我手背。
可我仍不撒手，反而握得更用力。“我不要。我不想一個人睡。”我怕這夢太快醒來，再一睜眼，又恢複了痛不欲生的日子。
“別鬧，趕緊睡。”
“我不要一個人睡。”
其實我已經累得不行了。眼睛閉上就能進入夢鄉。可是他隻要稍微一動，我就會醒來。
僵持了一會兒，他還是妥協了。他居然妥協了。掀開被子在我身旁躺下，將我的頭撈起放到他結實的手臂上。
“好了。睡吧。”
我這才終於安心的睡去。隱約中似乎聽到他說，有我在，你怕什麽。簡直如夢如幻。
香香甜甜的沉睡了一晚，著實像過了一萬年之久。
意識有些清醒了，窗外小鳥咿呀的叫聲叨擾了我的夢。我試圖睜開眼，可是腦袋剛一動，一種沉重的暈眩帶著痛襲擊著我的頭蓋骨。
啊。好頭。瞬間像裝了一噸水一樣，又重又暈。
我翻了個身，入眼的卻是顧餘風睡得深沉的麵容。我有些被嚇到。無聲的往後彈開。
這是怎麽回事。我又掃了眼整個房間，不是我睡的那一間，看這風格和擺設，更像是顧餘風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