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不清自己的位置
顧餘風啪的甩開了我的手,徑自走了出去。
我也知道他的確是說到做到的人。但不明白為什麽,他非要揪著我不放,明明是他無情推開我,為什麽還要在我的心剛剛愈合的時候又出現。
莫皓天看著他的背影,低聲對我說:“好了,他走了,沒事了。”
我卻低垂腦袋,不敢看他:“我,我出去一下吧。有什麽事微信聯係。”
回頭飛快拿了手機就追了出去。莫皓天是什麽樣的表情我也來不及去看,總之應該不會太好。
顧餘風雙手插著褲兜,身形直挺的站在電梯門口。
我抓著手機衝了出來,在看見他背影的一刹那,我才明白什麽叫又愛又恨。
顧餘風微微偏了頭,又不屑的轉回去:“我就知道,你還放不下。”
他的語氣破有些自得,說的就像真的一樣。
“你說吧,要去哪。”我不理他的前言,隻是冷冷說。
正好來了電梯,顧餘風對身後的兩個助理說:“你們等下一趟。”說完就徑直走進電梯裏。
我就在眾目睽睽之下,硬著頭皮跟了進去。
還真不知道第二天又會傳出怎樣的風言風語。
更不知道被他這樣脅迫的日子,我還要過到幾時。
本來該向他討罰的人是我,現在卻本末倒置,我也分不清自己的位置了。
“這樣做有意思麽。”電梯門一關上,我跟他對立兩邊,我已經快被折騰的沒力氣了,卻還要硬撐。
他輕笑:“沒意思的事情,我還做它幹什麽?這一個多月,你去了哪裏,還是就隻在這個公司,任勞任怨?”
我冷冷睨向他:“這些,跟你還有關係麽?”
顧餘風沒再說話,他直接帶我到了停車場,找到了他的車子,自己先坐了上去,也沒有強迫我,但正是這樣,我才感到莫名的威脅。
一路上他也不再說話,我也不吭聲。兩個人的視線各向別處。我也不知道他要帶我去哪,或許,他自己也不知道。
大約二十分鍾,顧餘風開進一個露天停車場。
這個位置有點眼熟,我似乎來過,在下了車看到會所的名字時,我才證實了這想法。
正是那天我被李牧下藥,送過來打算賣給那個肥老板的地方。
我怔怔望著眼前這地界,白天的沉寂與夜晚的喧囂簡直是兩個國度。見我發愣,顧餘風冷冷說了句:“進來,發什麽呆。”
他大步走在前麵,我惴惴不安跟在後頭。
這個會所白天是不開的,但是好像是顧餘風有股份,所以老板來了,員工又怎敢怠慢。
他帶著我繞到那間豪華大包廂。
當初的一幕幕又瞬間在腦海裏浮現。
開了燈,關上了門,顧餘風邁著兩條修長的腿走到長沙發中央,緩緩坐下,點上一支香煙。
我握著手機的五指不由發緊。
顧餘風點燃了香煙,將火機往桌上隨意一扔,微微向後靠去,深吸一口,吐出白色煙圈來。
“還記得這裏嗎,這間包廂,可發生過不少事。”他有意抬手擺了擺,我苦笑,我怎會不記得。
我人生沒落的起點,不就是在這裏。
“你這麽大費周章把我弄來這裏,究竟是什麽企圖。”我沒有靠近他,隻是站在稍遠的距離,任由身體裏的各種情緒翻江倒海。
手心已經滲出汗來,而身體卻在發冷。
顧餘風彈了彈煙灰,“企圖不敢有,隻是想提醒你,別忘了自己當初說過什麽,做過什麽。”
這話像一道閃電擊中我的太陽穴,渾身一怔,那不堪的一幕幕又浮現在眼前。
“那又怎樣,顧總也別忘了自己做過什麽,說過什麽。”手機快被我抓爆了,直到手背的青筋都根根俱現。
顧餘風將未抽盡的煙往地上一扔,站起身來,冷冷凝視我,說:“那好,咱們之間的賬,就一筆一筆來算。”
我冷笑一聲:“好啊,既然要算,咱們就來算算清楚。”
“當初你在這裏求我救你的時候,承諾過我什麽,可現在,你好像已經違背了你當初的承諾。”
他緩緩走近我,帶著一股森然的寒意靠近。我不由後退一小步。
“我的確答應過,但是我也都做到了!也請你記住,趕走我的不是別人,就是你。所以,別再說我沒有遵守承諾,也不要再用什麽有的沒的威脅我。你該知道,你對我做的事,足夠我恨你一輩子。”
顧餘風微眯起雙眸露出狹長的目光,睨了我幾秒:“我沒有趕走你。是你自己走的。”
我還能如何,隻有默默苦笑,什麽話都被他說了,對也是他說的,錯也是他說的。我還能說什麽。
“你怎麽說都好,你要是覺得錯都在我,那麽盡管衝我來,別去為難無辜的人!”
顧餘風冷冷挑了一挑眉:“無辜的人?你是指莫皓天?心疼他了是不是。不管我有沒有什麽未婚妻,你都隻能是我的!”
這話說的我世界觀瞬間坍塌。
現在已經是二十一世紀了,大清早亡了,誰還敢這麽大言不慚的這樣宣示主權。
可是我還是不爭氣的紅了眼,“我是你的,然後呢?你除了殘暴對我,虐我,還有什麽?當我還在為失去孩子而難過的時候,你和你的未婚妻都做了什麽?你們在笑,在享受幸福沐浴溫暖,而我卻要在泥濘的沼澤地裏掙紮!你還有什麽資格說我是你的!”
憋了太久,也終須會爆發。我原以為早就忘了,早就放下了,早就看開了,一切也不過一個緣字。
就在傷口被翻開的時候,還是會疼,甚至比以往更疼。
顧餘風的眼通紅一片,入嗜血夜魔,透出狠戾的光來,他憤怒的看著我,一把將我攬近身前,低頭壓下,用力啃著我的雙唇。
我奮力掙紮,不願與他有任何觸碰。
他猛的半抬了唇,喘著粗氣,惡狠狠的說:“所以當時,你為什麽不告訴我你懷孕了,為什麽!”
我的淚已經從眼眶劃過,“因為我覺得你不會想要這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