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窗前抽煙
女人總是沒法抗拒一個男的突然對你溫柔。
就像一波平靜的湖麵，突然被風吹起漣漪。毫無預兆。
我哭得稀裏嘩啦的，卻在顧餘風說完這話後，愣愣收住了抽泣。抬眼訥訥看著他，不知道該怎麽接話。
這樣突如其來的心動，讓我有些歡喜，又有些生氣。明明知道無法確定的事，最好就不要有開始。
可他總是這樣偶爾出擊一下嗎，在我心死的時候，讓它死灰複燃。在我決定又抱一次希望的時候，往往也是失望大過希望。
我真的怕了，也真的累了。
我想要的是安安穩穩的生活，和一個永遠不用擔心會離開自己的愛人。可看來，顧餘風不會是這樣的人。
素姐進來的時候，顧餘風也沒出去，他就一直站在窗前抽煙，背對著我，也看不見他臉上的表情。
我坐在浴缸裏，溫熱的水環繞著我的身子時，大腦突然就整個放鬆了下來，所有的中樞神經也跟著解放。
素姐沒有跟我說話，隻是認真的替我擦拭著身子，還給我按摩。舒服到極致時，我閉上了眼，仰靠在浴缸邊上，輕輕說了聲：“謝謝。”
身上的動作感覺頓了頓，但沒聽到任何回應，我繼續閉著眼睛享受著，就好像幾個小時前根本什麽都沒發生。
我很矛盾，總覺得顧餘風隻會給我帶來痛苦，卻又每每待在他身邊的時候，總覺得安心和舒服。
不知道這樣的嫻靜過去了多久，素姐附在我耳邊輕聲說了句：“小姐，好了，我們出去吧。”
我這才懶懶睜開眼，緩緩從水裏站起來，素姐已經將浴袍裹在我身上了。出了浴室，顧餘風轉過身來，手指上還叼著煙。
“怎麽樣。”他低聲問道。
素姐頷首，“小姐身上沒有傷患，也已經消除疲勞了，可以放心休息。”
顧餘風點點頭，揮揮手示意，素姐就出去了。
我還沉浸在剛才的一番舒適放鬆裏頭，懶懶眯著眼就往床邊走去，顧餘風滅了煙走過來，替我放好了枕頭，“早點休息吧，明天會很忙。”
遊走在外的神思在後腦勺挨到枕頭的那一刹瞬間歸為。我睜大眼睛又坐起來，看著顧餘風：“我要回家！”
這是我最後的堅持，我真的沒辦法丟下媽媽一個人在家裏空守，沒有人在她身邊，她會更想念爸爸。
顧餘風麵無表情的將我壓回去，“阿姨那邊你就不要擔心了，你的好閨蜜在那裏陪著。”
我眉梢一擰，伍佐？怎麽回事，我沒有叫她過去啊，也根本不知道這回事。
“你又在背後搞什麽鬼！”我忿忿瞪著顧餘風，剛才那些什麽舒適安逸又都瞬間消失了。
他沒有不耐煩的樣子，隻是嗯了一聲，湊近我，說：“我派個人去照顧你媽媽，算是搞鬼嗎？你這個人，對你好也不行，對你壞也不行。究竟要怎樣？”
我心一凜，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你離我遠點，最好不要再見！”我偏過頭去不看他，老實說這會兒我是有些小情緒的，我之所以這樣，他肯定明白原因，但又總是裝傻，扮作一無所知的樣子。
我當然是不肯。
顧餘風強迫將我放平躺在床上，還拉起被子給我蓋上，“好了，別鬧了，快休息。”
說完，他的手掌在我臉頰輕輕滑了兩下，轉身就輕手輕腳的出去了。
我躺在他的房間，睡在他的床上，心裏卻糾結得像一團亂麻。
聽他說話，溫柔的還是暴躁的也好，我總是會情不自禁回到當初的感覺。可是這樣的感覺，又令我討厭。
迷糊睡去，到後半夜時，我才感覺有個人爬上了床，動作很輕，我雖然睡得很沉，但也還是感覺到了。
一隻環在我腰間，一張溫熱的臉貼在我的頸窩，平緩而熾熱的呼吸，均勻的鋪灑在我後頸的每一寸。
我竟沒有掙紮，還倚賴著這樣的感覺，一直睡到了大天亮。
醒來的時候，隻覺得周身熱乎乎的，或許是因為昨晚喝了酒的，腦子裏有些沉，但努力恢複一下，也就還好。
我動了動脖子，餘光瞥見一張熟悉的睡顏離我很近很近。那種忽然興奮又抗拒的感覺，我還以為是在做夢。
等到徹底清醒，我才想起要推開那個人。
“那個，起，起床了。”局促頓感，恍惚像回到了情竇初開的少女時代。
顧餘風的側臉完美到讓人看了挪不開眼，他眼皮動了動，也沒睜開，慵懶的嗯了一聲，手一抬，又往我腰上搭來，還將臉往我這邊挪了幾寸。
嘴角揚起滿足的弧度。
如果之前所有的事都沒發生，那麽這個早上，注定是個美好的早晨。
可奈何，即便我們現在可以擁有短暫的美好，但總是能輕易被破壞掉。
我是徹底無法再睡了，我翻個身下了床，身上的衣服是完好的，證明昨晚顧餘風就真的隻是摟著我睡了而已。
我換下了來時的衣服，回頭看顧餘風還在睡，以前就算很輕的動靜，他都能醒來，而今天他睡得這麽沉，昨晚應該很晚才睡的。
下了樓，素姐也早就起來了。住在這房子裏的人，生活習慣，飲食起居，我似乎已經摸透，甚至熟悉。
“小姐早。”素姐從廚房出來的時候，我剛下來，她衝我笑笑。
我撓了撓後腦，也說了聲早安。
“一會送禮服的就來了，小姐先吃早餐吧。”素姐指了指餐桌的位置，跟我示意了一下。
我更稀裏糊塗了，“什麽禮服？”一覺醒來，我像斷了線的風箏，什麽都不記得了。
“今天你會跟先生去參加酒會，先生昨天說過了，禮服會在今早送來，我也給你準備好了低糖早餐。”素姐說著，扭臉看了看牆上的大掛鍾，“嗯，也差不多快到了。”
這才恍然想起，昨天白天的時候顧餘風帶我去試過禮服，他也說過，今天要我跟他參加一個酒會的，就算我沒有當場答應，但他那樣的人，又豈容別人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