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反複橫跳
“原來如此，但老丈……並非貧道不幫你，實乃貧道不通醫術，不敢幫啊。”
池錚感覺自己學著古人說話，好像並不違和，身體大腦的記憶讓他脫口而出，也毫無阻礙與不適。
“不須道長煩擾，若有意外，權當老朽命該如此。”
“那怎能行？”
池錚搖頭說道：“老丈，貧道豈能害你一命！這樣吧，貧道先下山，找些人來救你。”
“這方圓百裏也無人煙。”
“貧道腳程飛快。”
“道長腳程再疾，最快也要幾日，老朽哪還有命在？”
“貧道這還有餅子，老丈省點吃，應該沒問題。”
“這山嶺多有虎豹狼蟲，老朽恐道長回來，隻見一地白骨。”
“老丈這是擔心貧道為人呼？”
池錚擰緊眉頭：“縱使隻剩白骨，貧道也定為老丈尋一風水寶地安葬，豈會讓老丈曝屍荒野？”
老者目瞪口呆，愣是被嗆住說不出話來，可能是被池錚感動了，輕聲道：“那就請道長快點，此去有兩路可行下山，左邊這路雖遠些，卻不履危難，右邊這路雖近，卻虎豹狼蟲、獾獐狐狢橫行。”
池錚抬頭一看，就見前方山路岔口分了兩條路，一左一右。
“多謝老丈指點。”
他學著記憶中的樣子，作揖了下，隨即繼續牽著“葡萄”向前走去，尤其是臨近那老者時，池錚特別注意力集中。
便在接近半躺在地上的老者時，“唐老鴨”屁股撅起，使勁一拋，一坨鴨屎飛濺而出，落在了老者的身邊。
“嘎嘎……”
“唐老鴨”得意叫喚了幾聲，池錚有些皺眉，暗忖是烤鴨好吃呢，還是水煮鴨子好吃？
來到岔路口，池錚沉吟思索片刻，抬起腳步向右走去，結果才走幾步，便聽到後麵的老者喊道：“道長錯了錯了，該走左邊。”
“這是為何？”
池錚回頭。
“哎，道長不記得了麽？方才老朽說過，右邊山路多蟲豸走獸，不能走、不能走啊。”
“那我走左邊？”
“對，該走左邊。”
“就不能走右邊？”
“右邊多蟲豸走獸……道長，這是在戲耍老朽嗎？”
“老丈別多心，貧道絕無此意，隻是聽你說起這右邊山路近些，貧道貪圖近便才有此問。既然老丈這麽說了，那貧道就走左邊。”
池錚點頭說道。
“那道長快些，老朽就在此等候道長。”
老者唉聲歎氣。
“好！”
池錚收回腳步，向左邊山路走去，結果沒走幾步，他又停下，轉身又回到岔路口。
“道長，你這是？”
老者不解。
“貧道還是想走右邊。”
池錚盯著老者說道。
“道長，老朽說過……”
池錚打斷老者的話：“這世上蟲豸豺狼哪及得上人心險惡，最危險的路實則最安全，貧道就走右邊。”
“哎，道長！”
老者驚慨一聲，卻最後化作長歎。
但他這長歎還沒歎完，又看到池錚走了回來，站在岔口，“老丈，貧道想了想，君子不立危牆，萬事不可逞強，還是走左邊吧。”
“啊？”
老者錯愕。
這錯愕還沒完，又見到池錚才踏出去半空的腳收了回來，“老丈傷勢不輕，不可多待，貧道還是走右邊快點吧……也不對，倘若貧道被豺狼吃了，豈不沒人來救老丈了，那還是走左邊吧！”
他在這裏嘀咕猶豫不決，那邊的老者快急死了，氣急說：“道長，你怎還在此耽誤？”
我他媽左右橫跳，還不是想看你臉色哪條路才對？
池錚鬆開韁繩，攤開雙手，無奈道：“不裝了，攤牌了，貧道覺得這左右兩條路都不大好，不知老丈可否指點第三條路？”
“哪還有什麽第三條路！”
老者捶胸道：“氣死老朽也，你這道士不知好歹，隻有一條死路給你走了。”
死路？
池錚瞥眼回頭，就愕然發現方才左右橫跳的兩條路，居然變成中間一條了，再猛地一回頭，剛剛還半躺著的老者，已然不知所蹤。
好啊，果然是在騙人，倘若剛剛真的去攙扶了，怕是立刻被訛了！
池錚有些惱怒，隨即反應過來，等等不對啊，這老頭再怎麽騙人，也不可能跑得比博爾特還快吧？一眨眼功夫就沒人影了？
而且兩條路變一條路，這豈能正常？
山中精怪？
還是妖魔？
亦或者就是鬼祟作怪？
池錚才看了幾十人屍體的慘狀，對妖怪這個詞相當敏感，頓時拔出青鋒劍，大喊道：“老丈，你去哪兒了？貧道剛剛給你開玩笑呢，你快點回來，不是，快點出來啊，貧道馬上扶你下山去！”
他一邊喊著，一邊高舉青鋒劍，做好了那老者出現，立馬施展“吐焰”和“光劍”法術。
“老丈，別擔心啊，我這劍隻是用來防身，行走山嶺有一把劍防身很合理的對吧？老丈，快出來啊，貧道以和為善，樂意助人，不會害你的，你快出來啊。”
可惜老者根本沒人影，山嶺中寂靜無聲。
“真是世風日下，人心叵測，不是說古代人蠻老實嗎？居然也如此狡猾？”
見哄騙不出老者，池錚皺眉，“不對，倘若那老頭是什麽妖魔精怪，就不算是人了，狡猾也正常。況且也不能小覷古人，俗話說越老越狡猾，像我這樣大學剛畢業隻交過幾個女朋友的單純年輕人太容易被騙了，我得謹慎再小心一些。”
但擺在池錚麵前的難題也是存在的，兩條路變成一條，想想都可怕！唯一的好處就是不用去為難怎麽選擇了。
“難道就一定要走路嗎？我偏不走路。”
池錚盯著眼前的這條山道，偏不走這條路，向著一邊的森林而去，可很快他又狼狽回來，沒有經過開發的山嶺完全就不是正常人類能走的，到處都是斜坡、灌木，一不小心踩空便會瞬間滾落下去致死。
他有法術雖可應對這種情況，但卻不能帶著“葡萄”一起走，法術還有時間限製。
何況沒了山道的指引，很快就會迷失方向。
無奈之下，他隻能順著這條山道走去，順便把用來掛鉤青鋒劍的繩子解了下來，然後把青鋒劍斜捆在了後背，如此一來他隨時可以反手拔劍。
一路走走停停，眼看到了中午，池錚又把硬的可以打人的餅子拿出來，切成小塊丟進嘴裏潤濕。
此時此刻，他也顧不上那酒水難喝，反正酒精度數很低，他捏著鼻子純當水來喝。
一個羊皮囊足以裝七八百毫升的酒水，可裏麵隻剩下一半，這點酒水完全止不住池錚的渴意，隻能緩解喉嚨的幹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