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姐妹
“武藏姐姐，可以成為雷姆的老師嗎？”
被雷姆用希翼的目光盯著，杜恩沒有馬上答應，而是反問道：“你為什麽要要變強呢？隻是單純的想要證明自己，還是想超越你的姐姐，亦或者其他目的。”
『揉』了『揉』雷姆的小腦袋，雖然杜恩不介意在有限的時間裏，教雷姆一些戰鬥的技巧，但是杜恩會的不一定適合雷姆，如果要學習他的戰鬥方法，雷姆很可能要拋棄自己在魔法方麵的天賦。
大多數鬼族都是魔法方麵的天才，徒手格鬥方麵卻不怎麽樣。
不過，這並不代表鬼族人在近戰方麵沒有天賦，他們隻是疏於鍛煉罷了。
雷姆知道，學習魔法的話，她一輩子的成就可能就是一個普通的鬼族人，甚至獨角的她還不如一般的鬼族人。
可是，如果拋棄魔法，去學習其他的戰鬥技巧呢？
在杜恩出現之前，雷姆根本沒有想過除了使用魔法之外，還有什麽戰鬥的方法。
但是杜恩的出現，卻給她打開了一道新世界的大門。
原來，就算不使用魔法也可以變得這麽強。
原來，就算不使用魔法，也可以戰勝姐姐。
在雷姆的眼中，拉姆是不可戰勝的，即使是她們村子裏最強的村長，也贏不了拉姆。
這樣的天賦，足以令所有在她身後追逐她背影的鬼族人絕望。
然而在今天，那個戰無不勝，不可戰勝的姐姐，卻輸了，輸給了一個普通的人類。
在杜恩的身上，她隻感覺到了相當於普通成年鬼族人的魔力量，就算實際還要更多點，也不會超出太多。
可是，僅憑這點魔力，杜恩擊敗了拉姆，隻用一瞬間就決出了勝負。
或許杜恩隻會在村子裏停留幾天，或許在不久後杜恩就會離開，但正是因為這樣，雷姆才不想放棄這稍縱即逝的機會。
如果呐，哪怕是隻有一點點的可能，她想要成為這個人的弟子，這個除了姐姐之外，第一個溫柔的對待她的人的弟子。
雖然相處的時間很短，但是她能感受到，在杜恩並沒有將她和姐姐區別對待，並沒有因為姐姐實力強大，就對姐姐刮目相待，然後無視她的存在。
在這個人的眼中，她和姐姐都是一樣的。
第一次，雷姆產生了一種感覺，覺得自己的存在有了價值，不是作為姐姐的附庸，不是作為累贅，而是作為一個隻有十歲的鬼族孩童，被人關心，被人照顧。
所以，麵對杜恩的詢問，雷姆沒有遲疑，一口氣將自己內心的想法都說了出來。
“我想要成為武藏姐姐的弟子，我想要變強，我想要證明自己，我想要超越姐姐，我不想一遇到危險就躲在姐姐身後，我想，哪一天我也能站在姐姐身前，幫助她，保護她。”
倔強的眼睛和杜恩對視，雷姆口中訴說的並不是什麽了不起的願望，更像是一個缺乏關心的孩童，對世界發出的不滿之音。
但是啊，杜恩也不是什麽了不起的偉人，也不會說什麽大道理，更不會要求雷姆去做一些她現在根本沒辦法做到的事情。
注意到人群之前，拉姆掃過來的視線，在雷姆緊張的目光中，杜恩笑了笑，開口。
對她來說，仿佛天籟之音。
“那麽，從現在開始，你現在就是我的弟子咯。”
……
夜半，正在鬼族人準備的房間裏休息的杜恩聽到了窗外傳來的聲響，打開門，拉姆靜靜的站在門口。
“謝謝。”
拉姆朝杜恩行了一個鬼族人的禮儀，道謝的理由不用說，肯定是為了雷姆。
雷姆成為他弟子的事情當然不可能瞞過其他鬼族人，但是除了拉姆以外，幾乎沒有人是真心祝福雷姆的，在更多人眼中，雷姆隻是運氣好才抱上了杜恩的大腿。
因為雷姆根本沒有什麽魔法方麵的天賦，所以鬼族人對她拜師杜恩也沒有什麽意見，倒是拉姆，如果也想成為杜恩的弟子，肯定會遭到族中人的全力反對。
在他們看來，拉姆從杜恩身上根本學不到什麽東西，因為杜恩根本不會魔法，拜杜恩為師隻會埋沒拉姆的天賦。
雷姆就不一樣了，反正也沒有魔法方麵的才能，就算拜杜恩為師也不會有什麽損失，如果因此能抱上杜恩的大腿，那就更好不過了。
比起杜恩，鬼族人更希望拉姆拜領地的領主大人為師，畢竟對方可是有著“赤”、“綠”和“黃”三『色』稱號的宮廷魔導師，在魔法方麵的造詣絕對是冠絕大陸的級別。
再加上對方還是管理梅紮斯領的領主，有這麽一位師傅的話，肯定能更多的關照他們鬼族人的村子。
鬼族人的想法杜恩並不知曉，聽到拉姆感謝的話語，杜恩卻是擺擺手。
“不要謝我，我能教那孩子的也十分有限，具體能夠做到何種程度，就要靠她自己努力了。”
排除魔法，杜恩能教導雷姆的就隻有劍術以及鍛煉身體的竅門，不同於庫珥修在劍術上已經有了自己的風格，強行改變的話對她不利。
在劍術一途上，雷姆就像一張白紙一樣，能成長到什麽程度，全憑他的教導。
不過，雷姆在劍術方麵到底有沒有天賦，這還是兩說啊。
如果在劍術的方麵天賦平平，哪怕耗盡一生，最多也隻能達到和威爾海姆老爺子同等的程度，想要超越拉姆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搖了搖頭，雖然和雷姆一樣都隻有十歲，但是在村子裏眾多鬼人的悉心教導下，拉姆卻比雷姆早熟很多。
此時聽到杜恩的話，拉姆『露』出苦笑。
“我是一個不合格的姐姐，雖然知道雷姆的煩惱，卻沒辦法幫助她。”
“在鬼族的傳統裏，獨角的鬼是不詳的象征，我和雷姆出生起就隻有獨角，一直被欺負，被歧視，甚至有人想要殺掉我們。”
“直到我展『露』天賦。”
和杜恩兩個人坐在門口，小小的鬼抱著膝，將過往一一道來。
“鬼族崇尚強者，有天賦的鬼更被視為鬼族的未來，幸運的是，我是村子數百年以來天賦最好的鬼。”
“因此，那些流言蜚語消失了，我聽到的更多是對我的讚美，讚歎我的天賦，我的資質。”
“我努力證明自己，就是想要告訴那些大人，就算獨角，也能成為優秀的鬼。”
“但是，被族人們不斷稱讚的我，卻忽略了另一個人的感受。”
“雷姆，我的妹妹，她並沒有和我一樣的天賦，因為獨角，她對魔力的感應甚至不如普通的鬼。”
“不知道什麽時候起，村子裏有了一個聲音——如果我不是一隻角，而是兩隻角，那麽我的天賦是不是變得更加強大？是不是就能帶領鬼族離開大森林，出現在世人的視線中？”
“所以，對於村子裏的人來說，雷姆是多餘的，這份情緒，甚至感染了她，讓她變得怯懦，變得自卑。”
粉紅『色』頭發小女孩望著星空，額頭上白『色』的獨角浮現。
“可是，她是我妹妹啊，雷姆就是雷姆，不是任何人的附庸，不是多餘的存在，她是我最重要的親人。”
她看著杜恩，眼神逐漸變得認真。
“即使她沒有任何天賦，作為姐姐我也願意守護她，不管她做出任何決定，作為姐姐我也願意支持她。”
“所以，我請求你，幫我好好的照顧好她。”
這種就像是要將重要的女兒托付給別人的語氣是怎麽回事啊？
歎息了一聲，杜恩『揉』了『揉』拉姆的腦袋。
“你也不要太累了，在我眼中，你和雷姆其實都一樣哦，都隻是一個小丫頭罷了。”
被杜恩『摸』頭，順便還蹭了蹭額頭上的角，拉姆罕見的臉紅了一下，要不是杜恩現在是女兒身，她恐怕早就轉身逃跑了吧。
『摸』頭就算了，對於鬼族來說，角可是敏感部位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