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我會回來的
灼熱龍維魯葛蓮多，世界上僅存的四頭“龍種”，若是與人類敵對，足以引發天災的恐怖魔物。
但此時，她卻是以帝國守護神的身份出現，遵從帝國皇帝的指令，追捕被召喚出來，卻違逆了主人逃走的“勇者”杜恩。
當然，到底是不是勇者，維魯葛蓮多會用自己的眼睛確認。
身為勇者，即意味著會背負與魔王糾葛的命運，到底是將其滅殺，還是將其收至麾下，那得看杜恩所展現出來的價值。
以堪比音速的速度在天空中高速飛行著，這遠遠不是維魯葛蓮多的極限，但是用來追捕杜恩卻足夠了。
遠離國都上百公裏的平原，認為在這裏戰鬥，應該會將損失將到最低，一直吊在杜恩身後的維魯葛蓮多突然加速，一瞬間就超越了正在前方奔逃的杜恩。
灼熱的吐息在維魯葛蓮多的口中匯聚，沒有想著說服杜恩，既然給帝國造成了那麽嚴重的損害，直接投降這種做法她可不接受。
所以，就先打個半死再進行交談好了。
暴力即美學，這無疑是一門符合帝國霸道的學問。
對於敵人予以征服和毀滅，在帝國人的眼中，沒有同盟這種說法。
哪怕杜恩可能有著“勇者”這一重身份，除非杜恩展現出他應有的實力和價值，否則就沒辦法得到赦免。
至少，得有著在她，在身為龍種的她的攻擊下活下來的本事，那才有投降的資格。
灼熱的吐息在維魯葛蓮多的口中匯聚，下一刻，被收束成圓球的炎熱吐息從維魯葛蓮多的口中噴出，化作上百道拇指大小的光束朝著杜恩所在的平原射去。
周圍數十公裏的範圍全部被灼熱的爆炸熱線所籠罩，每一道光束，都不遜色於軍團級的大魔法，之前擋在杜恩麵前的萬名帝國士兵，在這一擊下恐怕就要死傷殆盡。
所以維魯葛蓮多才要盡可能的在遠離帝國國都的地方戰鬥，否則一個不小心，沒準會讓整個國都從地圖上消失也不一定。
存在即天災，有著凡人永遠無法企及的力量，這就是立於這個世界頂點的存在——龍種！
……
東之平原，既是養育了帝國八億國民的糧倉，同時也是帝國與鳩拉大森林，魔王克雷曼所在的傀儡國的分割線。
但是今日，這處本應該和平安定的大平原上，卻迎來了天災。
上百道堪比軍團級的大魔法在臨近海岸線的平原上狂轟濫炸，而目標，僅僅隻是一個像螞蟻一樣渺小的人類。
從一開始就不認為自己能夠那麽輕易的逃離，所以杜恩幾乎是不顧自己傷勢的全力逃跑著，僅僅用了不到十分鍾的時間，就跑出了上百公裏。
但是，追擊比杜恩預想中來的快太多，甚至讓杜恩覺得，對方其實一直跟在自己身後，隻是他沒有發現罷了。
杜恩的猜測其實並沒有錯，完美的屏蔽了自己的氣息，孤傲的飛翔在數千米高的天空中注視著杜恩，從一開始，杜恩就沒有逃出維魯葛蓮多的視線。
直到灼熱的射線從維魯葛蓮多的口中爆發的時候，杜恩才察覺到，數千米的天空中，一條展翅數十米，渾身如火焰一般的緋紅之龍。
關於這個世界的情報毫無疑問是零，杜恩不知道眼前的緋紅之龍在這個世界上到底能不能算得上是強者，但“它”卻是杜恩麵對的，除了波羅斯以外，最強的敵人。
僅僅是爆發吐息的瞬間泄露的魔力，就有杜恩的十幾倍，毫無疑問，這是A等級的魔力量。
而且，天空中那頭龍對力量的把握已經細膩到極致，收束成光線的灼熱射線，就算杜恩的耐力屬性達到了A等級，也不敢硬抗。
並不是說耐力屬性達到了A等級，就能無視A等級以下的攻擊，而是說，隻有A等級的攻擊才具備一瞬間重傷杜恩的可能，但是B等級的攻擊還是能傷害杜恩的。
耐力屬性是攻擊耐性，體力和恢複力的結合，說白了就是耐打耐揍，如果杜恩有得選，那麽杜恩寧願把他的耐力屬性和筋力屬性互換。
要是能直接秒殺敵人，他何必站著挨揍。
但是現在，杜恩卻是慶幸自己有著這麽高的耐力屬性，否則麵對天空中的那條大蜥蜴的攻擊，杜恩恐怕一個照麵就要被燒成灰。
饒是如此，光是從維魯葛蓮多的這一發吐息下幸存下來，就已經是杜恩的極限了。
別說杜恩現在已經無比的疲憊了，就算杜恩還處於全盛時期，也不一定能夠多抗幾次維魯葛蓮多的攻擊。
這根本不是一個等級的力量，如果說杜恩隻是在耐力屬性上達到了A等級，那麽維魯葛蓮多就是筋力、敏捷、耐力、魔力四種屬性，全部達到了A等級。
而且和杜恩隻是勉強達到了A等級的耐力屬性不同，維魯葛蓮多的四種屬性，恐怕每一種都至少是A，而不是A—。
“這就是存在於幻想中的生物，‘龍種’嗎？”
心中乏起一絲苦澀，在這種級別的生物麵前，他居然連逃命都做不到。
天空中，噴射了一發吐息後，看到避開的大部分的射線，最後存活下來，似乎還有一戰之力的杜恩，維魯葛蓮多終於收起了之前的輕視。
從天空中降臨，出現在杜恩身前，金色的豎眼看著杜恩，裏麵是人性化的光芒。
“唔姆，我就承認好了，你確實有著侍奉魯德拉的資格，就算他身邊，能夠和你媲美的強者也沒有幾個。”
緋紅色的巨龍口吐人言，但是吐露的事實卻讓杜恩明白了，皇帝的身邊，確實有著和自己相媲美的強者，如果不是這頭緋紅之龍出手了，恐怕就會有其他強者站出來和他戰鬥。
不管他怎麽掙紮，留給他的結局似乎依舊不會改變。
但是，不甘心啊，明明還有著那麽多人等著他回去，明明還有那麽多人期待他回去。
“那麽，就暫時交給我吧！”
一個聲音，突然在杜恩的心中響起。
“一醒來就看見杜恩你這麽狼狽的一幕，還真是沒轍呢。”
“對方可是立於諸多幻想頂點的生物哦，沒有那種可以對龍造成傷害的寶具，我未必能夠堅持多久。”
“但是啊，禦主，你這個時候，不是隻能靠我了嗎？”
闊別已經數年的聲音響起在杜恩的腦海中，本來以為還要沉睡不知道多久的武藏，在這一刻蘇醒。
“所以，召喚我吧，禦主，現在迦勒底隻有我的靈基是處於複蘇狀態的，就算沒有連接地脈，以禦主你現在的魔力量，加上二十顆魔力菱晶支撐的話，應該能讓我現世才對。”
“雖然敵人不是有名的劍聖劍豪，但是能夠和傳說中的巨龍戰鬥，沒準這也是佛主的指示吧。”
“讓我在這一刻，在你需要幫助的這一刻醒來。”
杜恩的對麵，緋紅色的巨龍用金色的豎眼盯著杜恩，問道：“那麽，你的決定呢，是成為皇帝的騎士侍奉，還是成為我的敵人被我斬殺。”
二選一，隻要杜恩還想著活下去，那就沒有其他選擇。
但是，因為武藏的蘇醒，杜恩多出了第三個選擇。
“宣告！”
杜恩抬頭望著維魯葛蓮多，目光中沒有絲毫畏懼。
“汝之身托吾麾下，吾之命運附汝劍上。”
本來以為杜恩是在和自己對話，但是很快維魯葛蓮多就發現，杜恩在進行的，是類似勇者召喚的某種魔法術式。
“這就是你的底牌嗎？”
維魯葛蓮多的眼中露出一絲失望之色，到現在都沒看清楚他們之間的實力差距，這說明杜恩也不過如此。
“既然這就是你的選擇。”
維魯葛蓮多的眼中，金色的豎瞳光芒大放。
“那麽，我就隻好把你殺掉了！”
灼熱的吐息在這一瞬間噴向了站在她身前不遠處，正在進行著召喚魔法的杜恩，她才懶得等杜恩的召喚魔法徹底發動。
就算召喚出上位精靈、上位魔將這一流的存在，在她眼裏，也隻不過是稍大一點的螞蟻。
然而，即使硬抗了維魯葛蓮多的攻擊，杜恩也沒有退後半步。
渾身充斥著被火焰灼燒的痕跡，但是杜恩眼中的神采卻依舊堅定。
“若願遵循聖杯之倚托，服從此之理、此之意者，回應吧。”
杜恩的身上，二十顆魔力菱晶懸浮，在維魯葛蓮多眼中，這都是隻有A 等級的魔物才有可能掉落的魔石。
而杜恩一出手，就是二十顆。
這還僅僅是用做召喚的魔力，為了維持被召喚者的現身，杜恩勢必要提供更多的魔力。
“有趣。”
維魯葛蓮多的龍目中浮現出饒有興致的情緒，但是她不會讓變數出現。
她的究極能力，救恤之王，能夠燃燒目標體內的能量，將其轉化為爆發力，但是相對的，目標會因為承受不住突然暴漲的力量而自燃。
隨著維魯葛蓮多的能力作用在杜恩身上，杜恩那本就殘破不堪的身體上，像被煮熟的龍蝦一樣，變得透紅，就像是狂風中的柳絮一樣，搖搖欲墜。
但是，魔法陣已經構成，消耗了杜恩二十顆的魔力菱晶，用光了杜恩體內最後一絲的魔力。
熟悉的聲音在杜恩的耳旁響起。
“新免武藏守藤原玄信……！？抱歉，再一次！從者?Saber，新免武藏就此參上！不好意思讓你見笑了呢，禦主！”
連因果都能斬斷的劍術，將維魯葛蓮多施加在杜恩身上的能力給斬斷。
看到杜恩身上的傷勢，武藏的臉上的笑容逐漸收斂，手中的長劍指向維魯葛蓮多。
“既然將杜恩傷成這樣，這筆賬，我可不會輕易算了呢。”
武藏的話，讓杜恩確信了，武藏還是之前那個曾經和他並肩作戰過的宮本武藏，並沒有因為睡一覺就將他的事情忘光。
或許是因為記錄在迦勒底的英靈們的靈基沒辦法回歸英靈座的原因，所以和杜恩相處的點點滴滴都不會因為消失而忘卻。
“哼，區區一位劍士，居然敢用劍指著我，到底是誰給你的勇氣？”
雖然好奇武藏到底是怎麽破開自己的能力的，但是身為龍種的威嚴，不允許維魯葛蓮多麵對一名用劍指著自己的劍士時，還無動於衷。
稍微感受了一下，武藏體內的魔力少的可憐，簡直和最低等的魔物沒什麽兩樣，但是，這沒有打消維魯葛蓮多心中的警惕。
因為，從那一長一短的太刀上，維魯葛蓮多罕見的感受到了一絲威脅。
“禦主，你先走吧，等我擊退這條大蜥蜴就追上你。”
看著武藏，杜恩嘴唇微動，點了點頭。
杜恩知道，現在的自己就算留下了也隻是累贅罷了。
其實杜恩很清楚的，沒有任何關於屠龍方麵的軼事傳說，武藏麵對維魯葛蓮多，勝利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但是杜恩還是想相信一下。
“武藏，你會趕上來的吧？”
朝杜恩眨了眨眼，武藏笑道。
“那是當然的，我可不會輸喲。”
是啊，你可是宮本武藏，無論麵對怎麽樣的強敵，都不會輸，這就是你的傳說啊！
堅信這一點，杜恩不再多言，朝著平原盡頭的大森林衝去。
“居然敢背對著我，你是在小看我嗎？”
看到杜恩逃跑，灼熱的吐息從維魯葛蓮多的口中爆發，但是迎接她的，卻是一道衝天而起的劍光。
“抱歉啊，杜恩他將自己性命托付給我了，那麽我就要好好回應他才行啊。”
在她的對麵，武藏的臉上露出輕佻的笑容。
最強的龍種VS最強的劍士，兩者之間的碰撞，在平原上展開。
……
“呼哈，呼哈～”
不知道跑了多久，也不知道跑了多遠，身體就像灌了鉛一樣，就像是不屬於自己的一樣。
已經多久沒有這麽疲憊過，已經多久沒有這麽狼狽過？
如果不是武藏的蘇醒，那麽他的結局會如何呢？
估計會迎來對於一個穿越者而言，最悲慘的結局吧。
武藏呢？現在怎麽樣了，難道說還在戰鬥嗎？
“前輩，確認武藏小姐的靈基已經回歸，不過武藏小姐並非是輸給了對方，而是用盡了魔力所導致的。”
腦海中，屬於瑪修的聲音響起。
用盡了魔力？
杜恩這才反應過來，因為他的魔力已經耗盡了，所以從一開始，武藏就沒有從他這汲取半點魔力吧。
嗯哼，杜恩的腦海裏已經自動浮現了武藏狡辯的時候的模樣。
“我才沒有輸呢，你看嘛，明明打到最後都是不分勝負，如果不是魔力不足的話，我肯定不會輸的，都是禦主的錯啦。”
武藏的話，肯定會用這種開玩笑般的語氣，把責任甩給他，其實根本不會責怪他。
但是啊，杜恩卻痛恨著自己的無力，痛恨著導致這一切的元凶。
“我會回來的，那時候，會將你們施加在我身上的，全部奉還給你們！”
眼前的景物越來越模糊，走著走著，杜恩直挺挺的摔在了地上，失去了意識。
失去意識之前，杜恩似乎看到了一個綠皮膚的小個子朝著自己跑來。
哥布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