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2章 星之守護者

  杜恩並沒有馬上就去和〈歎月的最初之獸〉戰鬥。


  據艾陸可和紅湖伯所說，〈歎月的最初之獸〉隻有在一個夢境輪回結束的時候才會出現。


  而大多數時候，這個世界的時間其實是停滯的。


  有時候，現實的世界過去了一年，夢中的世界可能才過了一分鍾。


  有時候，現實的世界過去了一分鍾，夢中的世界卻已經經曆了好幾次的輪回。


  隻有艾陸可，能夠超然在這個世界的法則之外。


  一次次做的重複的夢，紅湖伯也不明白〈歎月的最初之獸〉究竟想要幹什麽。


  它為什麽要收集整個小鎮三千多人的記憶，為什麽要重新創造出一個和曆史一模一樣的小鎮。


  艾陸可和紅湖伯都很清楚，〈歎月的最初之獸〉並不是故意將她們困在這個虛假的夢境世界的，隻是〈歎月的最初之獸〉在創造這個世界的時候，她們兩人的靈魂剛好也在這個小鎮罷了。


  自杜恩來到這個世界後，這個世界的流速就開始加快，如果之前是一，那麽現在就是一千，外麵一天的時間，裏麵可能已經經曆了好幾十次的輪回了。


  這樣一來，杜恩也鬆了口氣。


  隻是麵對〈第六獸〉的獸群，瑪修她們堅持幾個小時應該沒問題的吧。


  沒準等他出去後，瑪修她們已經把〈第六獸〉徹底解決了也不一定。


  既然還有時間，那杜恩就不著急了。


  他首先躲在暗處觀察著小鎮鎮民們的作息，如果〈歎月的最初之獸〉就是在這個小鎮中誕生的，那麽小鎮中應該就有〈歎月的最初之獸〉的宿體。


  說出來或許很殘酷，〈十七獸〉是由人類變化而成的，這是沒辦法反駁的事實。


  〈歎月的最初之獸〉為什麽會在最後出現，估計就是因為夢境到最後，由某個人變化而成的最初之獸，殺光了小鎮上的所有人。


  沒有了能夠推動故事進展的配角，那麽夢境自然而然就結束了。


  然而，不知道出於什麽心理，〈歎月的最初之獸〉不願意讓這個夢境結束。


  於是，一切又被還原成了最開始的模樣。


  等待〈歎月的最初之獸〉出現的這段時間裏，杜恩仔細觀察著小鎮裏的變化。


  在末日來臨之前，似乎還有一個叫做【真界再想聖歌隊】的恐怖組織在小鎮裏暗中活動，不斷的收集著什麽情報。


  他們大多將注意力集中在那些會在晚上做奇怪的夢的普通人身上，據說做夢的人會夢境灰色的大地，產生似曾相識的熟悉感。


  知道這個情報後，杜恩的心裏一突，這不就是這個世界的人類即將變成〈十七獸〉的征兆麽？

  本來他以為會出現征兆的隻有化身為〈歎月的最初之獸〉的那名人類。


  但是現在看來，在〈歎月的最初之獸〉誕生之前，人類的末路就已經沒辦法避免了。


  而這個時候，距離勇者們討伐完艾陸可才過了不到一個星期的時間。


  艾陸可被討伐，能夠抑製〈十七獸〉誕生的最後力量終於消失，就像是壓倒了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十七獸在經曆了漫長的歲月後，終於以人類的身軀為宿體，回歸到了這個世界上。


  “回歸麽……”


  杜恩突然明白，為什麽〈十七獸〉能夠給他帶來那麽多傳說度了。


  或許對於人類本身而言，〈十七獸〉就是象征著“回歸”之理的災獸。


  人類從原始獸群中誕生，最終卻又回歸了原始的懷抱。


  這個世界的人類沒能阻止〈十七獸〉的回歸，所以他們滅亡了。


  那麽，一拳超人世界裏的怪人又代表著怎麽樣的角色呢？它們給自己提供的傳說度可不比〈十七獸〉來的少。


  搖了搖頭，將亂七八糟的事情暫時壓在心裏，杜恩眼睜睜的看著小鎮裏越來越多的人因為做了奇怪的夢而昏迷。


  有好幾次杜恩想要走出去看看自己能不能幫助這些人，但最後還是放棄了。


  “這隻是一場夢而已，他們都是已經逝去的人。”


  杜恩努力說服自己。


  最後一天，小鎮裏下起了淋淋細雨。


  不知道從哪個時候開始，杜恩的耳旁響起了歌聲。


  杜恩的內心開始躁動起來，就如那些化身為獸的人一樣，杜恩的眼前仿佛出現了一片廣袤灰色的大地，似乎有什麽東西在呼喚著他。


  這個歌聲，在幫助獸群衝破星神的詛咒，讓它們回憶起被星神奪走的故鄉。


  “Aaaaaaaaaa————————！！！”


  這是無聲的呼喊，抑製住自己心中的躁動，因為【動物會話】的加護，杜恩感受到了一些他不應該感受到的東西。


  那是被改造成“人類”的原始獸群對星神的怨恨。


  屬於它們的大地，屬於它們的故鄉被星神奪走，原本不死不滅的它們卻被封印在了壽命有限的人類的軀殼裏。


  悔恨、希望、耽溺、正義、溫柔、恐懼、冷漠、無知.……受到種種誘人致死的要因牽引，它們變成了象征十七種死亡的存在。


  擁有情感的人類才能被稱做人類。


  但是，偏偏卻是因為這種種情感，最後幫助原始獸群衝破了星神的封印，催生了〈十七獸〉。


  受到名為“恐懼”的情感牽引，名為〈突刺貫穿的第二獸〉的十七獸誕生了。


  有著蛇一般的外形，覆蓋在表皮的堅硬的刺，〈突刺貫穿的第二獸〉在誕生的瞬間就開始朝著周圍還沒有變成獸的普通人發起攻擊。


  然後，恐懼開始蔓延，越來越多的人沒辦法抑製自己體內的獸之衝動，變成了獸。


  這就是獸誕生的真相，血淋淋的事實暴露在杜恩眼前，即使杜恩心中再怎麽哀歎憤怒，對於現在的情景，他也無能為力。


  他不是神，沒辦法將已經變成了獸的人類再變回來。


  因為他很清楚的感覺到，人類變成獸的那一瞬間，屬於人類的情感就已經被泯滅了。


  “杜恩，快點，留給你的時間不多了，得趕快前往那隻最初之獸所在的地方。”


  掃了眼滿目瘡痍的小鎮，杜恩腦海中卻不由浮現出剛剛進入到這個世界的時候，見到的那個少女的身影。


  「那孩子有事嗎？」


  杜恩不能回頭，因為他知道自己什麽也改變不了。


  就算是神，也很難讓隻存在曆史中的人再一次的複活。


  可是，好難受！


  杜恩的牙齦都快咬出血來，他為什麽不早五百年來到這個時間，那樣的話，他一定會找到幫助這個世界的辦法。


  來到小鎮中央，一處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的巨大裂痕當中，看著深不見底的裂痕，杜恩隻感覺到一股股精神衝擊朝著他撞來。


  那是源自靈魂的衝擊，即使是如今的杜恩，麵對裂痕底下的那個存在所釋放的精神衝擊時，也幾乎要承受不住了。


  伴隨著一陣陣精神衝擊，杜恩的身體也開始變的虛幻起來，一道道裂痕開始在杜恩身上蔓延。


  “不行，你不能繼續走下去了，你的靈魂沒辦法承受那家夥帶來的壓力！”


  耳旁傳來紅湖伯的聲音，杜恩似乎能看到在不遠處，正在焦急的望著他的艾陸可和紅湖伯。


  是了，他沒辦法拯救已經逝去的人，但是他還能拯救現在需要拯救的人。


  他要幫助艾陸可，他要保護艾陸可，他要帶艾陸可離開這裏！


  說好了要幫她買冰淇淋，說好了要給她做烤薄餅，說好了要帶她去冒險。


  所以，區區精神的衝擊，可別想擊垮他！


  當杜恩徹底堅定自己的信念時，仿佛有什麽東西在杜恩心中生根發芽，讓杜恩即將破碎的身體一下子變得凝實起來。


  看到前一秒還沒辦法承受〈歎月的最初之獸〉壓力，連行動都困難的杜恩，在下一秒突然變得行動自如，紅湖伯不禁目瞪口呆。


  “這家夥，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在紅湖伯的身邊，艾陸可驚奇的發現，杜恩堅定自己信念的那一瞬間，她那破碎了一半的靈魂，似乎有了恢複的跡象。


  仿佛有什麽東西，從杜恩體內流進了她的體內。


  而她，隻要一個念頭，就能幫助杜恩。


  她和杜恩之間，似乎多了某種奇妙的聯係。


  “這是……信仰的力量？”


  艾陸可喃喃自語。


  然後，正在巨大的裂痕中前行的杜恩，隻聽見“叮”的一聲，係統的聲音在他腦海中響起。


  “叮，恭喜禦主獲得星神艾陸可的加護！”


  聽到這個提示音，杜恩不禁瞪大了眼睛。


  “What！？”


  係統的聲音並沒有停止，而是繼續響起道。


  “叮，恭喜禦主成為末裔星神的守護者，解鎖部分神造兵裝的使用資格，神性提升，獲得額外職階卡Saber*1。”


  就像天上掉餡餅一樣，杜恩被一連串的係統提示音砸的暈乎乎的。


  因為沒辦法進行係統任務，他本來以為自己短時間內是沒可能獲得職階卡了，卻沒有想到，成為星之守護者之後，係統居然送了他一張職階卡！？

  要知道，職階卡可是意味著新的加護啊！

  至於艾陸可的加護，杜恩看了看，雖然有限製，但是隻有艾陸可站在他身後，他幾乎想不到自己輸的可能。


  “星之守護者：A

  能夠無視高出擁有者一個級別的敵人的威壓，全屬性略微提升。


  （注：你是星神艾陸可·霍克斯登唯一的信徒，僅在守護星神艾陸可·霍克斯登時，你的全屬性大幅提升。）”


  得到了艾陸可的加護之後，杜恩才明白，要不是艾陸可不懂怎麽使用自己的力量，否則別說是這個夢境世界了，就算整個懸浮大陸群，她都能一擊將其擊沉。


  那可不是一兩座島，而是在星船的加持下，懸浮在天空中的上百個島嶼。


  在杜恩看來，能夠和艾陸可體內蘊含的力量媲美的，在他的認知裏都沒有幾個。就算取回全部實力的馬爾斯都要差點。


  背靠著艾陸可，在艾陸可的加持下，〈歎月的最初之獸〉給杜恩帶來的精神衝擊也被大大削弱。


  短短不到半分鍾的時間，杜恩就進入到了〈歎月的最初之獸〉所在的那個房間。


  雖然是精神體，但杜恩還是開啟了全部的加護，以應對接下來可能會發生的戰鬥。


  甚至，杜恩還挑了好幾件寶具，一旦情況不對，那他就會第一時間兌換。


  可是，當杜恩走進〈歎月的最初之獸〉所在的那間大房子的瞬間，杜恩卻愣住了。


  看著屋子中間，那根正在發光的水晶柱，看著水晶柱上，宛若人偶般低唱著什麽的少女，杜恩心髒仿佛被什麽東西狠狠的拽住了，就連杜恩的聲音，在這一瞬間似乎也變動幹澀起來。


  他看著水晶柱上的少女，用沙啞的聲音，一字一頓的喊道。


  “愛爾梅莉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