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8章 回歸現實
因愛爾梅莉亞構建的夢境世界，在愛爾梅莉亞死後，開始崩潰。
隻是這一次，夢境不是從小鎮的外圍開始崩塌，而是以杜恩腳下的大地，愛爾梅莉亞所在的病床為起點開始粉碎。
杜恩手中的職階卡就像是吸納光線的黑洞一樣，將夢境崩塌的部分吸入其中。
這個夢境世界是由歎月的最初之獸的力量構成的，亦是它力量的一部分。
生前僅僅隻是一名普通的農家少女，愛爾梅莉亞本是沒有成為英靈的資格的。
但是，在化身為獸之後的，她的位格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在這個世界，原始獸群是自然誕生的起源生物，不死不滅的它們，在級別上不會遜於艾陸可這樣的星神。
然而，它們就像艾陸可一樣，在掌握自己的力量，誕生出自己的智慧之前，就被星神詛咒封印，化身成了人類。
它們哀歎、憤怒、不甘，最後變成了如今的十七獸。
但是，被星神詛咒的那一刻起，它們的命運其實就已經和人類聯係在了一起。
即使靈魂被扭曲，即使生命形態被改寫，它們本質上依舊是人類。
而愛爾梅莉亞，是杜恩見過的唯一一位在化身為獸之後，依舊殘留了身為人類意識的存在。
即使是杜恩，在歎月的最初之獸拒絕的情況下，也沒辦法使用職階卡將它化身成為從者。
好在，歎月的最初之獸不僅僅有身為“獸”的部分，也殘留著身為“人類”的部分。
杜恩這些天所做的，就是喚醒愛爾梅莉亞的意識。
即使愛爾梅莉亞僅僅隻是殘留在記憶中的影子，歎月的最初之獸殘留的對人身最後的眷戀。
可是，隻要心懷期望，奇跡就一定會發生。
現在，就是愛爾梅莉亞殘留的意識，正在依托職階卡的特性，和歎月的最初之獸爭奪力量。
假如愛爾梅莉亞勝利，那麽她就可以拋棄獸的形態，以從者的身份降臨在這片大地。
假如愛爾梅莉亞失敗，那麽杜恩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會付諸東流，名為愛爾梅莉亞的存在也會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
杜恩將希望給予了愛爾梅莉亞，就看愛爾梅莉亞能不能把握住。
杜恩相信，化身為獸之後依舊保留著對威廉的眷戀，不斷的呼喚威廉超過了五百年的時間。
在意誌力上，愛爾梅莉亞一定不會輸給歎月的最初之獸。
不懂得何為羈絆何為眷戀，歎月的最初之獸絕對不可能戰勝愛爾梅莉亞。
屬於愛爾梅莉亞的房間開始崩塌，杜恩看見了房門外，那些用擔憂的目光看著房門，守在房間外的孩子們。
愛爾梅莉亞死後，小鎮的時間流速被定格，他們的表情似乎也停留在這一刻。
“謝謝。”
杜恩仿佛聽到了孩子們的聲音，愛爾梅莉亞或許能夠得到拯救，但是這些孩子們卻永遠沒辦法得到救贖。
“再見。”
微不可聞的聲音在杜恩口中響起，即使永遠都不會再見。
隨著夢境的崩潰蔓延，以菲爾為首的孩子們，他們的身體也像丟進了碎紙機裏的白紙一樣，一點一點的消失。
“結束了嗎？”
崩塌蔓延到屋子外的時候，杜恩也看見了艾陸可和紅湖伯的身影。
杜恩點點頭：“沒錯，已經結束了。”
他牽起艾陸可的手。
“現在，我們先出去吧。”
……
空無一人的船艙內，杜恩睜開眼睛。
“距離我昏迷，過去了多久？”
杜恩搖了搖頭，他站起身的時候，艾陸可的身體也像葫蘆一樣從他胸膛上滾了下來。
杜恩急忙用手護住了她。
從飛艇的通道處，和艾陸可一模一樣的年幼少女急急忙忙的跑進來。
“好危險，差點就找不到了。”
她正是剛剛從歎月的最初之獸的夢境裏脫身的艾陸可的靈魂。
在她身旁懸浮的巨大鯉魚，正是紅湖伯本尊。
走到杜恩身邊，艾陸可看到自己的身體後，不滿的嘟起了嘴巴。
“好過分啊，她把女孩子的身體當成什麽了啊？”
“都已經死了，也就顧不上皮膚的問題了。”
“因為死了就要拋棄美麗，不死的我才不會有這種軟弱的想法呢。”
“這種事情怎麽樣都好吧。”
習慣性的和紅湖伯拌了幾句嘴，艾陸可走到自己的身體前，摸著胸口上的傷痕。
“這道傷，加了很複雜的詛咒呢。”
“畢竟是那把打碎了神隕的極品古代聖劍瑟尼歐裏斯留下的傷痕，連不死者也可以殺掉，可謂是人類手中的終極暴力武器。”
“這，還能複活嘛？”
“要是不解開這個詛咒就什麽都做不了，要解開這麽精密的詛咒，對我來說稍微有一點困難。”
紅湖伯有些苦惱的說道，然後看到了正抱著艾陸可身體的杜恩，眼睛頓時一亮。
“不過，這裏不是有個可以幫忙的家夥嘛，讓他帶著你的身體去找黑燭公，那家夥應該能想到辦法。”
“杜恩，你可以幫忙嗎？”艾陸可仰頭問道。
“當然可以。”杜恩點了點頭，“雖然對於現在的我來說要完全解開這個詛咒還稍顯困難，不過一部分應該還是能夠做到的。”
杜恩的手指移到艾陸可胸口那條巨大的傷口上。
然後，在上麵畫出一個盧恩。
這是杜恩在這一次夢境中領悟的盧恩，也是杜恩掌握的第二個原初的盧恩，代表著【延遲】。
它象征著疾病與壓迫中的堅持，雖然沒辦法祛除艾陸可身上的詛咒，卻能提升艾陸可對詛咒的耐性。
加上艾陸可本身的靈魂足夠強大，足以讓詛咒出現鬆動。
“好像，有什麽不一樣了。”
在杜恩刻下盧恩後，艾陸可驚奇的發現，自己原本像屍體一樣的身體，居然多了一點點的溫度。
“你這家夥，懂的東西蠻多的嘛。”
驚奇的看了杜恩一樣，紅湖伯本來想著去找黑燭公看看他有沒有辦法解除艾陸可身上的詛咒，卻沒有想到，杜恩自己就將艾陸可身上的詛咒壓製了一部分。
這樣一來，艾陸可就算沒辦法完全恢複，靈魂進入身體以後，應該也能像普通人那樣自如的行動了。
“接下來，就拜托你了。”
艾陸可說完之後，靈魂就投入到了自己的身體裏。
和艾陸可一起消失的時候，紅湖伯似乎想起了什麽，說道。
“對了，正在外邊戰鬥的是你的同伴吧，她們好像陷入苦戰了，你得趕緊去幫忙才行。”
聽到這句話，杜恩麵色一變。
“你怎麽不早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