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6章 尾聲
灰色的大地，就像月球的表麵一樣，遍布著大大小小的環形坑。
兩位實力接近半神的存在生死相搏的戰鬥，徹底改變了周圍數百公裏範圍內的地形。
這種級別的戰鬥，要是放在懸浮大陸群上，恐怕懸浮大陸早就被擊沉了吧。
現在，這兩名強大的存在，一位已經瀕死，而另一位複生的次數，也僅僅隻剩下最後一次。
若是真的要分出勝負，這一次的戰鬥，應該算是杜恩的敗北。
現實便是如此的殘酷，即使竭盡全力，也未必能夠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
但是，輸給了翠釘侯的杜恩卻沒有被殺死。
因為，有一名少女擋在了複生的翠釘侯麵前，一名穿著普通農家服飾的農家少女。
少女插著腰，不客氣的訓斥著翠釘侯。
“我說了，這家夥是我的獵物，就算要殺死這家夥，也得由我來！”
和翠釘侯三米高的身形比起來，少女的身形嬌小的不像話，但是麵對翠釘侯的時候，少女在氣勢上卻沒有半點遜色。
和少女對視了好一會，翠釘侯才將目光移向倒在地上的杜恩。
“他快死了。”
翠釘侯平靜的說道，但是這份平靜反倒讓少女有些疑惑，她仔細的盯著翠釘侯看了看，然後恍然。
“不愧是曾經的三地神，居然壓製了屬於我們的部分。不過，也是因為和這家夥戰鬥消耗了太多力量的緣故吧，要不然你早就死了。”
地神雖然也是不死的，可是卻不可能在被殺死的同時就馬上複生，這是屬於十七獸的力量。
和杜恩的戰鬥中，翠釘侯無數次的複生，消耗了體內大量的屬於十七獸的力量，這才使得翠釘侯身為神的部分再次占了上風。
“那麽，你現在想要做什麽呢？”少女歪了歪腦袋。
“是打算殺掉我，還是殺掉我後邊那家夥？”
聽到少女的話，翠釘侯沉默了半響，最後搖了搖頭：“如今的吾，沒有這個身份和立場。”
他已經不是星神的守護者了，但要說他是第十七獸，在神性占據上風的現在，又不完全是。
所以，翠釘侯最後選擇了放手，既不打算殺死杜恩，也不打算殺死同為十七獸的少女。
他站起身，沒有去看不遠處已經斷成兩截的長槍，走到杜恩麵前。
既然翠釘侯說了不會殺死杜恩，少女自然也不會阻止他。
少女很清楚，別看她之前那麽趾高氣昂，其實十個她加起來估計也打不過翠釘侯。
她畢竟不是擅長戰鬥的獸。
到這裏其實已經很清楚了，少女正在杜恩在夢境的世界裏救下的愛爾梅莉亞，同時也是歎月的最初之獸。
成功從者化之後，愛爾梅莉亞一路上避開獸群，然後出現在了這裏。
不過，她並不是想要救下杜恩，而是想要親手向杜恩複仇。
身為永生不死的獸，在意誌力的比拚上居然輸給了人類，這讓她很不爽。
在她看來，如果不是杜恩，這檔子事情根本不會發生。
沒錯，少女並不是愛爾梅莉亞本人，而是曾經占據了愛爾梅莉亞身體的第一獸的意誌具現，真正的愛爾梅莉亞則因為消耗過大而暫時陷入了沉睡。
來到杜恩身前，看著杜恩這個輸給自己，卻又像贏了自己的人類，翠釘侯隻覺得百感交集。
身為地神的時候他肯定不會想怎麽多，但是現在卻不一樣。
“真想和汝盡興的戰鬥一次。”
以他原本的身份戰鬥一次。
他已經不是艾陸可的守護者了，現在，杜恩才是。
“權且，權且讓吾再以守護者的身份自居一次。年輕的人類，從今往後，願你代替吾，代替吾守護吾主。”
這是最後的交接儀式。
當翠釘侯聲音落下的那一刻，翠綠色的光芒在翠釘侯的身上浮現，一點一點的融入到杜恩的身體中。
杜恩斷去的手臂、大腿、眼睛，以及被刺穿的胸腹，承受的詛咒，所有的傷勢在這一刻全部恢複。
在杜恩身下，綠色的生命開始生長，並不是之前和杜恩戰鬥時催生出來的那片狂野的叢林，而是一根根平凡而又普通的雜草。
脆弱而又堅強的生長著。
“你現在還恨嗎？”
看著身體就像幹裂的泥巴一樣，一點一點的崩潰脫落的翠釘侯，愛爾梅莉亞突然問道。
想了想，騎士搖了搖頭。
“或許，沒那麽恨了吧。”
看著耗盡最後的力量，崩潰消失的翠釘侯，愛爾梅莉亞看著杜恩，又像是在看別的什麽地方。
“都是笨蛋。”她說道。
……
遠方的戰場，女劍士絲毫不顧慮自己形象的做在地上，用鬥笠扇著風。
在她周圍，是堆成山一樣的獸群的屍體。
半響，她突然驚叫道。
“哎呀，我忘了去找瑪修她們了，明明Master都吩咐我了。”
“不過，應該沒什麽大礙吧。”
……
被亂石掩埋的地下，信長歪著舌頭，兩眼無神的看著的頭頂不足兩寸的石塊。
“誰來救救我們啊？！！”
在她身邊，捂著腦袋悠悠轉醒，瑪修清醒過來的第一時間就問：“現在的情況怎麽樣了？前輩呢？前輩怎麽樣了？”
然後，就被信長撲倒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自己這幾個小時來有多麽不容易。
雖然很擔心杜恩那邊的情況，但是麵對心靈受到創傷的信長，瑪修隻好努力安慰她。
接著，就發現自己那個位置被揉了又揉，還聽見了一個小聲的嘀咕聲。
“不虧是乃子從者，這種感覺我早就想嚐試一下了。”
“信長小姐！！”
瑪修羞憤的聲音，在狹隘的空間中響起。
……
垂落的夕陽盡頭，一艘飛艇正全速朝著杜恩正在戰鬥的位置飛去。
杜恩和翠釘侯戰鬥時產生的氣流，甚至影響到了上千公裏外的懸浮大陸，所以根本不用珂朵莉她們通知，身為星神的馬爾斯就感知到了兩人戰鬥的波動。
雖然和杜恩的關係不怎麽樣，但是馬爾斯還是提醒了威廉和史旺，自己則是獨自前往杜恩和翠釘侯戰鬥的地點。
等他抵達的時候，戰鬥已經結束了，看到躺在地上的杜恩，馬爾斯歎了口氣：“本來我以為隻是威廉那家夥很麻煩，結果你也不趁多讓啊。”
那隻獸，馬爾斯記得自己明明已經封印起來了才對。
他倒是沒有想到，杜恩居然能贏。
他很清楚融合了身為地神的最後之獸有多麽強大，就算他使用最後一次奇跡，也隻能勉強封印，殺死是不可能的。
不過，看到杜恩身體和周圍環境的變化之後，馬爾斯很快就猜出了大致的經過。
他的眼中流露出一絲哀傷，這對於身為地神的翠釘侯來說，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吧。
最後，他才朝杜恩身邊，無聊的打瞌睡的少女看去。
“好久不見了，愛爾梅利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