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這一局，是我贏了
小蓉不由得緊張，“司徒少爺發現小姐了？該不會當場認出了吧。”
“那倒是沒有。我帶著麵紗，於他擦肩而過，本以為不會被認出。不料，堂哥那深邃的目光一直鎖定著我，讓我心裏發毛。”花娘說完，直接癱軟在一邊的躺椅上，憂心忡忡。
“小姐，那我們該怎辦？”
還能怎辦？既然人都回來，也認出了我，隻能出宮後攤牌吧。花娘心裏這樣打算著，抽泣一會兒，吩咐著，“沐浴更衣，明早即可出宮！”
“那，皇上那邊需要打聲招呼嗎？”
花娘搖搖頭，“不必了。反正，還會有見麵的時候。”
“是！”
深夜，黎明，清晨……之間的替換，往往上那麽讓人無法掌握規律。初醒的皇宮內院，總是充斥著昨夜未能消散的慵懶和怠倦之感。
花娘今日不同往日，為了趕早離開是非之地，她簡單梳洗，一身素衣站在六月苑的門口前，金桂公公也慌忙趕來代替江祁相送。
“花娘，為何走得那麽匆忙？不多住幾日？皇上，還想與你見一見呢。”
見我？免了吧！花娘內心抗拒，麵上始終保持淺笑，“已經打擾了四五，這宴會也結束了。也就沒有我什麽事兒，該回去了。畢竟，這種地方，不適合我這種身份卑微的女子。”
卑微？哪裏卑微了？金桂公公苦澀一笑，否認她的過於自謙，“花娘，你這太過於謙遜了。老奴我雖然身在皇宮，但是這閱人的眼力還是有的。花娘，一點也不卑微。反而，隱約有種千金的秀氣，皇後的大氣啊。”
“皇後？”花娘裝傻充楞，歪著腦袋反問，“公公，不是花娘我多嘴。隻是，這幾日在宮裏呆著，所有人都看著我，說我長得像皇後？我真的和她長得很像嗎？”
完了，說錯話了。金桂公公心下哎呀一聲，下意識抽打自己的嘴巴，最後左顧右看一眼，確認沒有外人在後，他大膽往前一步走，單手掩蓋著口鼻沙啞聲音回應，“不，不是很像。依老奴的眼睛來看，分明就是皇後複活了。”
“哎？”花娘驚訝，後退半步，像是受到了不小的刺激一般。金桂公公見狀，連忙扶著她，麵色又恢複之前的柔和，“花娘，老奴就隻能送你到宮門口了。至於皇上那邊……。”
“好，至於皇上那邊，就把這個交給皇上，算是花娘我不辭而別的賠罪了。”花娘邊說，邊拿出曾經給過江祁的花圃扇，交到金桂公公手裏。
“好。老奴定會照辦。”金桂公公接下花圃扇，便相送去往小龍宮門。
咕嚕嚕，咕嚕嚕……馬車平安度過了宮門的大拱門後，緩緩駛入了廣義街區，人來人往的身影，將馬車吞噬，乃至消失了。
金桂公公拿著手中的花圃扇，對著柔和的光線，看了一眼自言自語，“做工真是精細和秀氣呢，不錯，不錯……這樣不錯的一個姑娘，怎麽會成了青樓花魁？可惜了啊。”
“小姐，我們終於出宮了。”小蓉觀望馬車外的街區言。
花娘嗯了一聲，整個人像是放了氣的氣球一樣，半躺在馬車內，“讓馬夫，走小道返回萬春樓。”
“好！”小蓉應答一聲，起身撩起門簾對馬夫說，“抄小道，返回萬春樓。”
馬夫竟而沒應聲，揚起馬鞭就狠狠抽打的馬屁股，馬兒吃痛了，趕緊嘶喊一聲，噴跑了起來。這一幕嚇得小蓉，大叫著，“你這是幹什麽？不是走這條路回去啊？啊？”
馬夫悠悠轉過來頭，怒瞪了小蓉一眼，反手就是一推，將她給恁了回去。車內的花娘，察覺到氣氛不對，她立馬清醒，半跪在車內扶著小蓉問，“怎麽回事？”
小蓉指著門簾外的馬夫言，“小姐，那不是我們的馬夫，不知道從哪段路開始就被換人了。”
“是嗎？放信號彈，方樂估計在附近。”花娘鎮定吩咐著，越過小蓉，撩起門簾觀察了這個馬夫一眼。
嗯？黑衣服？雙手粗糙，並且青筋暴露，虎口還要老繭，應該是江湖殺手。到底是誰，會在這時候派殺手來殺我？花娘默不作聲，眼睜睜看著馬車，一路狂飆，從熱鬧的街區中心，一直奔到了人煙稀少，僻靜的爛尾巷子中。
馬車急停，把花娘和小蓉摔在了一起。兩人像個疊羅漢一樣，搭在一起。好一會兒才勉強回神，此時馬車外多出了幾個黑影子。個個看似魁梧不行，殺氣騰騰。
“把她們給弄出來！”
“是！”
劈裏啪啦，一陣亂刀猛砍過後，馬車的車廂也變得七零八落，躲在裏麵的花娘兩人，就這樣暴露出來。
花娘本能護著小蓉，先站起來怒視周圍蠢蠢欲動手的殺手們一眼，最後定格在眼前的良婉儀身上，“嗯？看來我和你之間，還真是冤家路窄是不是？”
良婉儀這是第一次見到花娘，不過但憑著聲音，樣貌已然讓其受到了第一波的傷害，她抽動鼻子，定了定心，告訴自己眼前的女人不是皇後，不是皇後，不是皇後……。
小蓉借此空隙起身，亮出藏在袖子間的短兵刃，擺出十分標準的迎戰姿勢，“小姐，別脫離我身邊！”
“知道了。”花娘一笑，單手碰了碰小蓉的肩頭，主動跳下馬車。踩著泥濘的地麵，一步一個腳印，毫不畏懼的站在了良婉儀眼前，僅僅距離她隻有半米的距離。
良婉儀受到了莫名的壓迫感，她艱難吞咽著口水，躲在兩個殺手身後，衝著花娘嚷嚷，“花娘，我要為侄子報仇！你竟然敢斷了蘇家的血脈！”
蘇家嗎？啊，我都要忘記了。花娘露出憐憫的表情來，對著良婉儀說，“啊，還真是可惜了。斷了你們蘇家的根啊！嗬嗬，那是你們自找的！不能怪我手下無情。良婉儀！”
等等？我還沒報上名字，她怎麽就會知道是我是宮裏人？還知道名號？良婉儀內心咯噔了一下，她抽動著眼角，指著花娘再次放話，“不就是一個作賤的煙花女子，我們蘇家要了你，是你的福氣，何況你本來就是出賣自己的身體，這種買賣，你們不是很樂意主動上門的嗎？”
“那你呢？良婉儀，身在皇宮內院，卻不受皇上的召見和寵幸。性質也不是和我一樣嗎？哈哈，在這裏你說什麽大實話啊？”
“你？！”此話一出，良婉儀倍感寒意，也倍感眼前這個女人，不簡單。她隻是為了侄子前來報仇，而花娘卻奇跡般清楚她的底細。像是落入他人全套一樣，被人牽著鼻子走。
花娘環視周圍的殺手，指著自己裝作無辜反問，“我？我什麽？良婉儀，你不認識我了嗎？你曾經還經常來我宮裏遊玩的呢，現在回想起來，你也隻不過是為了見到皇上一麵，對不對？”
“……。”良婉儀瞬間害怕了，她嘶啞聲音，怒嚎質問，“你到底是誰？是誰？啊啊……你不是花娘？你是十五？”
“事到如今，你還要問我是誰？是不是有點蠢呢。良婉儀，你不是要殺了我，為你們蘇家最後的根，報仇嗎？來，今日我站在這裏！”
“嗯？你，你，你……不，不可能，不可能……給我殺，殺了這個女人。這個女人！”良婉儀最後經受不住花娘邪乎話語挑釁，直接崩潰了。
黑衣殺手們聽到命令後，紛紛湧了上來。小蓉也同時殺了出去，花娘始終站在交戰的中心，承受來自四麵八方，飛濺的血液。
良婉儀不敢正視眼前的花娘，因為她害怕她的眼神，害怕隻要對視上了，她自己的靈魂就要出竅了一般恐懼。
就區區的兩個女子，一群壯漢殺手居然幹不過，未免太傷男人的自尊了吧。小蓉還顯得比較輕鬆，死在她手上的殺手，也不下十人左右。
“怎麽了？就這點本事嗎？良婉儀。”花娘出聲問。
嚇得良婉儀怔了怔，最後低沉道，“你以為我就隻有這點人嗎？哼，給我上，生死由你們決定！生擒了，你們可以享用這朵傲視的地獄彼岸花。”
這一句話，促使得本來有點萎靡的殺手們，精神一震，個個像是打了雞血一樣，進行二次擊殺。這次與上一次不同，還有埋伏射手在周圍。
當小蓉忙於應對眼前的殺手之際，暗藏的飛鏢手，也瞄準了成為靶子的花娘。花娘也不是傻子，躲過一擊，反手接下襲來的飛鏢。然飛鏢的鋒利，還是讓她受傷了，血液滴滴答答的落下。
花娘卻是一點疼痛的反應都沒有，她眉頭也不皺一下，忍下染血的飛鏢，看了一眼右手上的傷口，微微發黑，“哼，有點腦子。飛鏢，有毒啊！”
“小姐？”小蓉趕緊退回來，瞄了一眼，怒斥之，“小姐啊！明知道是飛鏢，為何要接？不知道會有毒的？趕緊封鎖血脈，以防毒血攻心。”
“本能反應，習慣了。”花娘輕描淡寫說著，眼前模糊起來，腳下也失去了力氣，整個人如同崩塌的高塔一般跌落在地。
“小姐？！你……。”小蓉趕忙迎接，卻來不及躲過後側方襲來的長劍，斯啦一聲，長劍狠狠在她的背後開出了肉色的花海。
這一刻，花娘鬼畜般驚醒，站起來護著小蓉大呼，“小蓉？！”
良婉儀等待了許久，終於看到了自己想要看到畫麵了，她忽然揮手阻止了殺手們的進攻，“花娘！這一局，是我贏了。你也在青樓呆了那麽久，估計你這兒的功夫，肯定很不錯。這麽多人，夠你快活快活了啊。啊哈哈哈……。”
什麽？難道是想要？！花娘驚愕，她緊咬著牙齒，護著喘粗氣的小蓉，“卑鄙，也夠卑劣！良婉儀……。”
“哼，想和我鬥？下輩子吧，花娘。還想勾搭皇上，入龍塌？癡心妄想，不要以為你長得像皇後，就能贏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