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橫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聖彼得堡的夜來的很早,下午天就黑了,沈浪和科爾紮科夫兩個人還光著在跑。
隊友衝著他們喊:“認個錯那麽難嗎?”
科爾紮科夫瑟瑟發抖道:“他先認。”
“不可能。”
阿爾沙文看不下去了,“你們兩個真的想死?”
“放心吧,安德烈,那些冬泳的都沒事,我們更不可能有事了。”
這時中場球員伊戈爾·傑尼索夫說話了。
“這樣好不好,我有個建議。”
“說來聽聽。”
“涅瓦河上有一座鐵橋,很多年輕人會在上麵試膽,從鐵橋上跳下去,一頭紮進冰冷刺骨的涅瓦河之中。”
“什麽意思?”
伊戈爾笑道:“要不你們兩個去pk一下,誰敢跳下去,那麽這場鬧劇就結束。”
科爾紮科夫和沈浪停下腳步。
沈浪笑道:“聽起來挺有趣的,我願意。”
“你呢?”
科爾紮科夫一愣,如果時間回退到半天之前,那麽打死他也不會去惹沈浪,現在已經是無路可退了,如果認慫,以後在隊裏還怎麽混?
“去啊!”
涅瓦河,聖彼得堡的母親河。
這座破舊的鐵橋據說可以追溯到沙俄時代,現在這座橋已經不準通機動車了,隻有行人能過。
經常會有瘋狂的人會來跳橋,在歐洲的文化裏,這其實是乞求好運的意思,比如意大利的邰博河跳橋比賽就是官方的比賽。
隊員之中有人探出頭去,下麵黑漆漆的,隔著空氣都能感覺到寒氣逼人。
科爾紮科夫後悔了,他希望沈浪馬上認慫,那這件事就過去了。
“沈浪,如果你現在向我道歉還來得及,下麵的河水接近零度,看過《泰坦尼克號》嗎?掉進冰水裏的感覺很難受。”
沈浪往下看了看,其實也怕,但是他不想認慫。
科爾紮科夫見沈浪不說話了,心裏偷著樂,這小子看來是怕了。
其實沈浪是在聽河麵的聲音,確保沒有船隻通過,忽然,隻聽撲通一聲,所有人呆住了。
“瘋子啊!!”
“還愣著幹什麽,快救人啊,我認輸行了吧!!”
小船內,沈浪裹著被子,瑟瑟發抖。
“來,喝一口。”
“我不喝伏特加。”
科爾紮科夫自己喝了一口,“來俄羅斯多少年了?竟然不會喝伏特加!”
沈浪用手在麵前扇了扇,祛除科爾紮科夫呼出的酒氣。
“你這樣搞的我很沒麵子。”
“那你也可以跳下來。”
“我是有老婆的人。”
“我也是有父母的人。”
兩人沉默了幾秒鍾,好像心有靈犀一樣。
“這件事都怪那個挪威人!”
“沒錯!”
噗!
沈浪和科爾紮科夫都笑了。
一大早,彼得接到了澤尼特俱樂部主席亞曆山大·久科夫的電話,電話那頭,久科夫爆了粗口,因為他自己也挨罵了。
半個小時前,久科夫接到了聖彼得堡市長的電話,原來是昨晚球員去涅瓦河跳河的事情被媒體拍到了,市長好不容易才阻止這件事鬧大。
要知道,澤尼特在俄羅斯可是一家重要的球隊,俄羅斯天然氣收購澤尼特就是市長親手促成的,所以俱樂部決不能出任何事情。
彼得在電話中保證,一定會處罰有關的球員。
很快,彼得就搞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主要就是科爾紮科夫和沈浪搞出來的事情,但是科爾紮科夫是俄羅斯國腳,澤尼特除了阿爾沙文之外最重要的球員,他不敢輕易處罰。
這樣一來,事情就很簡單了,沈浪將成為替罪羊,把這件事承擔下來。
訓練場上,彼得宣布了對沈浪的處罰。
“內部禁賽一個月,外加罰款十萬盧布。”
彼得說完之後看了看眾人,“有意見嗎?”
短暫的沉默過後,科爾紮科夫站了出來,“我有意見。”
彼得心中冒火,你丫還敢有意見?
“你閉嘴。”
科爾紮科夫不管主教練的禁令,堅持說道:“這件事是我的責任,和沈浪無關。”
“不,是我的責任,我認罰。”
彼得有一種活見久的感覺,還是第一次見有人爭著被處罰的。
“嗬嗬,你們兩個果然有骨氣,那這樣,處罰一人一半。”
就在這時,阿爾沙文站了出來。
“我也有責任,涅瓦河的事情,當時我也在現場,我也認罰。”
彼得傻住,如果說科爾紮科夫禁賽,他還能承受的話,那麽阿爾沙文禁賽了,俱樂部主席會錘死他的。
沒想到這還沒完,隊員們一個個都站出來,表示認罰。
……
……
“你們是要造反是吧!!!”
阿爾沙文說道:“事情我們都參加了,要麽都處罰,要麽都無罪,我們不能接受隻處罰一兩個人。”
彼得氣到發抖,本以為把沈浪拎出來當替罪羊就好,但是萬萬沒想到會這樣。
“好……你們等著……”
半個小時之後,久科夫親自來到現場,事情的原委他都了解了。
一個新來的二隊年輕人,能讓隊友全部為他挺身而出,這樣的“人才”必須見見啊。
久科夫站在沈浪麵前,不怒自威,沈浪的心在砰砰跳。
“年輕人,你以為你從橋上跳下去就很勇敢嗎?”
所有人屏住呼吸,沒人敢發出一絲聲音。
“不!那沒什麽了不起的,真正的勇敢是為球隊獲得勝利,你能嗎?”
此話一出,沈浪低下頭。
“大家不要爭了可以嗎?我認罰。”
沒有人表示異議,最後就這麽定了。
回去的路上,久科夫和彼得並排行走。
“彼得,那小子很特別。”
“我也是這麽看的。”
一個剛剛升上一隊的球員,他說的話,隊友能聽,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別人我是不知道,但是亞曆山大(科爾紮科夫)那頭蠻牛也能服他,這點太難了。”
“嗬嗬。”彼得陪著微微一笑。
“不過年輕人火氣太大,還需要打磨,說不定是塊好材料。”
久科夫拍了拍彼得的肩膀,“我看內部禁賽就算了,罰款加一倍,就說是我說的,我看誰敢反對!”
彼得心裏嗬嗬一笑,這看起來是懲罰,但其實是一種變相的保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