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紅色的法語刺身
“哼，你可以試試，隻是恐怕沒有機會了？”蘭靈拿出了自己的手機，然後看了看時間，然後便撥通了一個號碼，她不介意的將手機按成了免提。
不久，電話的另一邊傳來了秦琴琴不斷哈欠的話語，“親愛的蘭媽媽，現在才幾點啊，我是在法國，不是在家啦，人家很困耶。”
蘭靈得意的勾起了嘴角，就是因為了解自己的女兒她才敢打這個電話，“琴琴，你今天不是要上課的嗎？差不多該起來了，對了，野呢？”
“野啊，我看看哦，恩，我聞到香香的早餐的味道了，應該在準備早餐。”
“野在準備，幫忙的阿姨呢？”
“哦，她請假了。”秦琴琴完全不知道這邊會是怎樣的情況。然後就聽到了推門的聲音，秦禦野出現在門口，笑道，“懶豬，還不起來，這麽早和誰在通話。”
“和你親愛的媽媽咯。”秦琴琴將手機丟給了秦禦野，然後自己蹦過去梳洗了，秦禦野無奈的搖了搖頭，“媽，這麽一大早的，你做什麽。”
“有這麽和媽媽說話的嗎？你在那邊習不習慣。”蘭靈笑道。
“有什麽不習慣的，不過整天有隻小麻雀在身邊，是真的很吵啊！”秦禦野滿是無奈。
“秦禦野，你找死嘛，竟敢說我是麻雀！”秦琴琴一聲大吼。
他們一家人笑成一團，但是站在一邊聽著的嘉楠卻仿佛心在滴血，原來他早就有了一個這樣的女朋友，他們已經都發展到這樣的地步了，所以他們之間真的就隻是一場笑話嗎？
“所以我說你應該早點去法國才是。”
“好了，現在不是撥亂反正了嗎？媽，不說了，晚點聊，拜琴琴大小姐所賜，估計要遲到了。”
“好好，媽過幾天去你們那邊看你們，自己照顧自己。”
“恩，拜拜。”
“拜拜。”
蘭靈得意的掛掉了電話，然後看著嘉楠，“聽見了，一直以來野就有個最愛的琴琴在身邊，現在他們一起去了法國，你有聽到他一點的不開心嗎？他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有得到這樣的待遇嗎？女人千萬要記住，千萬不要自視過高，不要別人給你一點甜頭就以為非自己不可，其實從頭到尾，就隻有你看不清楚，現在還想來要錢，我不知道，你的臉皮究竟是什麽做的。”
他出國了，他竟然就這樣走了，所以那天他什麽話都沒有說，因為早已經迫不及待的和心愛的女人去法國雙宿雙棲了嗎？難怪這徐美琳會告訴自己秦家的地址，因為她早就知道秦禦野不在，她就是看著自己來受辱的。這難道就是他們有錢人玩的遊戲嗎？玩弄著她的感情，看著她苦苦掙紮而笑的不亦樂乎。
“是，是我不知廉恥，但是我現在真的需要這筆錢。”嘉楠深吸了一口氣，“我一定還你的。”
“你覺得我有借給你的必要嗎？或許你求我，說句好聽的，我就當是捐給貧民了。”蘭靈將貧民兩個字說的特別的重。
嘉楠咬緊了嘴唇，感覺到了一絲的苦澀，想到急等著看病的加倍，她就這樣的毫無預兆的雙腿一軟，跪了下來，“求你，一定要借我這筆錢。”
蘭靈沒有想到這嘉楠竟然會這麽做，她覺得這個女人太不可思議了，她絕對不能讓野再碰到這個女人，她走到沙發旁邊，拿出了自己的錢包，掏出了幾張錢扔在了地上，“不用還了，以後不要再出現在我麵前。”
蘭靈自顧的上樓了，嘉楠顫抖著手撿起了那地上的十張紙，她永遠都記得這個數字，現在自尊算什麽，她拿著錢，離開了秦家別墅，眼中是絕望和仇恨。
嘉北已經被轉到市醫院了，但是所謂的市醫院並不是什麽救治人的地方，在嘉楠的眼中它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沒有認識的醫生，也沒有錢，嘉北就這樣隨意的被棄置在病房之中，沒有人伸出援手。在這冰冷的盒子中，隻有錢能夠才能點燃唯一的溫度，嘉楠沒有錢，看著嘉北的生命就這樣一點一點的流逝，她唯有絕望。
表姐和王醫生的幫忙，幫她湊齊了十幾萬，隻是拿過這筆沉甸甸的錢時，還是不夠，看著醫院那一張張冰冷的臉，嘉楠終於認識到，這世界上，沒有錯誤，唯一的錯就是窮。
靠著這東拚西湊的十幾萬，嘉北勉強的挺了過來，但是失去了最佳的治療時間，從此之後也就隻是單純的活著了，燒壞了腦子，這一生嘉北都隻能注定做一個別人口中的傻子了，她緊緊的握著嘉北的手，是她這個姐姐的無能。
住院，嘉楠已經住不起了，她隻能帶著弟弟重新的回到家，她沒有來得及自己操辦林媽媽的喪事，都是鄰居的幫忙才沒有讓林媽媽死後都不安樂，嘉楠跪在林媽媽的遺像之前，為什麽她當時要這樣的離開這裏，討厭這裏，她飛向那城市，給她的都是刀，最後給她溫暖的，是她曾經最看不起的窮人們。
“媽媽，媽媽為什麽在哪裏，我要媽媽。”嘉北已經醒了，坐在輪椅之上，歪著頭，木然的指著林媽媽的照片，他還認識媽媽，嘉楠忍不住的起身抱住了嘉北，但是嘉北卻惶恐的往後縮了縮。
嘉楠愣在當場，那手不知道是不是該縮回來，難道說嘉北的潛意識裏，還是憎恨著她這個沒用的姐姐嗎？
“嘉北，我是姐姐啊，不記得了嗎？是嘉北最喜歡的姐姐。”嘉楠放柔了聲音，溫柔的握住了嘉北的手。
“姐姐？”
“恩，是姐姐。”
“你不是姐姐，你不是，你是壞女人。”嘉北忽然的從輪椅上站了起來，搖搖晃晃的就往著裏麵的房間跑去。
門砰的一聲關上了，也把嘉楠永遠的隔在了外麵，隻是短短的幾天，秦禦野丟棄了她，媽媽丟棄了她，現在也唯一的弟弟也這樣不要她了，她呆呆的看著媽媽的遺像，不是上天對她不公，一切都是她自己造成的，而她是被錢深深的傷害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嘉楠推開了門，嘉北已經在房裏沉沉的睡過去了，嘉北和她一樣遺傳了媽媽的美貌，清秀而脆弱讓人忍不住的憐惜，為什麽這一切要嘉北來承擔，都是她的錯才對，嘉楠替嘉北蓋好的被子，帶上了門就出去了。
順著山路，往上，她知道爸媽的墓都在那裏，嘉楠看著麵前的佇立的兩塊石碑，下麵埋葬的是她種下的惡果。
“爸，媽，我現在應該怎麽辦？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了，你們可以可以不要這麽殘忍的扔下我就離開了，一切都是我的錯，我還沒有好好的照顧嘉北，讓他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現在他討厭我，不要我，我不知道該怎麽辦。”嘉楠蜷縮在墓碑旁邊，這樣的情景看上去有些詭異，她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往事一幕幕的重新湧上心頭，也像利刃一樣一刀一刀的刺在她的心上。
她一直都將所有的事情壓在了嘴心底，她還站著，不是因為她堅強，而是因為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要走怎樣的路。
嘉楠慢慢的拿出了一把刀，現在她被全世界遺棄，為什麽還要活著，一切的錯誤都是她造成的，為什麽不由她去恕罪。冰冷的刀刃貼在皮膚上的感覺，寒不過心現在的溫度，嘉楠就這樣的看著手腕上慢慢的出現了一條細細的紋路，鮮紅的血液就這樣的滲出來，嘉楠覺得竟然有一絲的興奮。
“姐姐！”嘉北的聲音忽然響起，嘉楠手足無措的抬起頭，手上的刀倏然的掉落在了地上。嘉北的身邊站著王醫生，他大步的上前一把拉過了嘉楠的手，忙著給她做了包紮，而嘉北就蹲在了嘉楠的麵前，眨著無辜的眼睛，呆呆的看著她。
“嘉楠，你知不知道在做什麽，竟然想著自殺！”一向脾氣謙和的王醫生忍不住的發火了，他怎麽會不知道這嘉楠現在承受著怎樣的壓力，但是即使是這樣也不能做出這種自暴自棄的事情，“你死了，嘉北怎麽辦，他一醒來就哭著找媽媽，找姐姐，難道你就忍心留下嘉北一個人嗎？”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現在應該怎麽辦？”嘉楠低著頭，默默的說著。
“為了嘉北，你也要堅強啊，我們都會幫你的。”
嘉楠苦笑了一聲，這世間的一切都靠不了別人，別人幫不到她什麽，但是王醫生說的沒有錯，她不能丟下嘉北，哪怕是為了贖罪，她也要好好的照顧這個世界上唯一的她的親人。嘉楠伸手摸了摸嘉北的頭，“嘉北，對不起，姐姐不會再離開了。”
“姐姐。”嘉北仰起頭，看著嘉楠，拉住了嘉楠的手，傻傻的笑著。很長的一段時間，嘉北隻會說這兩個字。
嘉楠變賣了家裏的一切，帶著嘉北離開了，她再次的回到了那個城市，退了學，再不去想過去的虛浮，現在的她隻求找一份好工作，還債之外還能照顧著嘉北，平平淡淡的過完這一生。
嘉楠忽然的從床上坐了起來，一把的抓過身邊的鬧鍾，竟然已經中午了，她使勁的甩了甩頭，夢中五年前的事情還曆曆在目，枕邊早已經濕了一片，這五年來，她從來沒有睡過頭，因為她需要不停的賺錢才能夠承擔嘉北的看護費和身上的巨額債務。若不是這秦禦野的忽然出現，她的生活節奏不會亂，她也不會想起曾經的點點滴滴。
但是嘉楠現在沒有時間去想這麽多，丟了“顏色”的工作，她必須要重新找工作了，而且這廚子的工作更不能丟了，她忙著撥通了號碼，隻是手機傳來的確是欠費的語音，真是禍不單行，嘉楠吐了口氣，迅速的收拾了一切趕去上班。
生活已經將嘉楠打磨的刀槍不入了，如果說現在嘉楠還有什麽弱點的話，隻可能是她的弟弟了吧。
眼看著餐廳近在咫尺，嘉楠猛然的停下了腳步，她好像看見一輛黑色的高級轎車往著另一個方向駛去，她愣了愣神，剛才車裏的人，是他嗎？但是他這樣的身份怎麽會來這種地方，嘉楠苦笑的轉回了頭，迅速的從後門穿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