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謎題

  裴歲麵不改色道：“可能他去找剛才的研究員了。”


  胡邏伯往後走了兩步，搖頭道：“不對，他沒有去。”


  小六看看裴歲，又看看胡邏伯，從剛才開始，她也有一種莫名的不安感。


  胡邏伯摸著牆壁敲敲打打，又趴在地板上聽。小六亦有樣學樣地放開五感，果然，這裏確實不對勁。


  小六：“這裏太安靜了，除了我們，一點聲音都沒有。”


  裴歲沉默不語，火火看哥哥不說話，也不敢透露什麽。


  胡邏伯並沒有在意兩人的異樣，單純的他是絕對不會懷疑同脈兄弟的。


  他突然站起，給胡家的孩子們使了個眼色。他們迅速地聚集到了一起，手點眉心抽出金色的火焰，相互比劃著，不一會就有了結論。


  胡邏伯：“和雲厄八重鏡很像。”


  其他胡家的孩子們表示讚同。


  小六感到很詫異：“就是上次你讓蟲魔暈頭轉向找不到攻擊路線的技能？可是當時並沒有蟲魔消失啊。”


  胡邏伯撓撓頭：“效果類似，製式不同。而且很奇怪，我們當中為什麽沒有一個人發覺進入了術式領域？”


  他突然看向裴歲：“陪睡，你剛才說的‘但是’，就是指這個？可是為什麽不能告訴我們？如果我們有所防備，就不會中這陷阱了。”


  裴歲不語。


  裴家孩子也覺得奇怪，但他們當然是相信自家哥哥的，都不敢在這時候插嘴。


  胡家孩子和裴歲並沒有什麽交情，被胡邏伯一提醒，竟然對裴歲生出了幾分警惕。


  一時間場麵很是尷尬，剛才有說有笑的一群人，突然就分裂成了兩個陣營。


  胡邏伯盯著裴歲看了半天，心裏似乎有了點眉目：“剛才小六說，火火也提到這個事情，可是火火也不能說。讓我猜猜，你們說的‘但是’和我們現在遇到的是同一件事？”


  裴歲依舊不答。


  胡邏伯看著他的眼睛，過了許久，他又問道：“或者，大人們是想讓我們在不知情的情況下通過這個術式？我記得一開始他們好像說一共有三道關卡，我們過了一道巨石陣，還有穿防護服那裏，難道這是第三道？”


  裴歲覺得胡邏伯可能猜到了什麽，所以才給自己打圓場。他看了妹妹一眼，對胡邏伯點點頭。


  眾人總算鬆了一口氣。


  胡邏伯注意觀察著裴歲的表情，心裏有了答案。


  葉答小聲嘀咕道：“不會是按成績分班吧？”


  這話一下戳進了孩子們的心窩，對學生們來說，沒有什麽比開學就分個三六九等更惡心的事了。


  裴歲感激地看了胡邏伯一眼，對他輕笑了一下，算是肯定了胡邏伯心裏的答案。


  大部隊繼續向前邁進，氣氛嚴肅認真了許多，原本的博物館旅遊突然變成了突擊入學考試，誰都開心不起來。


  胡邏伯放慢腳步，跟在了隊伍最後，他用神往界連通了小六的意識。


  “你不覺得這個術式很像民間流傳的鬼打牆嗎？”


  小六：“對對！”


  胡邏伯：“鬼打牆有兩種說法，一種是空間型的能力，通過打亂空間來幹擾目標。還有一種是精神型的技能，能讓目標陷入方向感錯亂的幻覺。”


  小六：“如果是精神型，我和葉答可以用龍語進行幹擾。”


  胡邏伯：“這是空間型的。”


  小六疑惑地看著他：“你剛才說是雲厄八重鏡？”


  胡邏伯無奈道：“雲厄八重鏡的製式融合了空間、精神和力學原理，這個迷宮卻是純粹的空間重組。而且我要是不這麽說，搞不好全部人都得折在這裏。”


  小六：“？？？”


  胡邏伯：“你想想第一道檢測，為什麽瞻仰先祖會有品級要求？因為大人們知道，必須通過這個術式，我們才能看到先祖。”


  “為什麽會有這個術式？有可能就是陪睡說的‘但是’。研究員在試圖提取細胞樣本的時候，觸發了先祖身上的防禦術式。”


  “至於為什麽裴歲不能說出這件事，如果……”


  小六：“如果我們知道了，可能會導致我們走不出去？”


  胡邏伯點點頭：“假設大人們在一開始就告訴我們，接下來我們要進入到一個空間幹擾的術式中，很危險，我們會怎麽做？”


  小六：“一開始就做好反擊和防禦的準備？例如你的戰爭圖騰，裴家的守字圖騰？會刺激先祖的防禦術式進一步反彈？”


  胡邏伯進一步引導道：“如果他們跟我們交代了不允許使用這些呢？”


  小六想了想：“那也會非常警惕吧。難道警惕也能刺激到防禦術式？有件事我覺得很奇怪，為什麽我們非得來看先祖啊？就連這麽小的葉答都帶上了？”


  胡邏伯停下了腳步，甚至還趁著無人發覺倒退了幾步。


  小六看著絲毫沒有注意他們停下的眾人有點著急，不解為何胡邏伯不走了。


  胡邏伯：“小六，你有沒有想過，也許大人們根本走不過去，所以讓我們來走？”


  小六驚訝地看著他：“怎麽可能，有什麽是大人做不到的？”


  胡邏伯：“95年後出生的我們，有他們沒有的東西。”


  小六：“？？？”


  眼前的景象突然扭曲模糊起來，身前的眾人消失了。走廊上漸漸起了一層薄霧，越往前走，霧越濃鬱。


  胡邏伯：“小六，爺不想嚇你，但爺還是得給你先做一個心理準備。也許大人們不肯告訴我們，除了剛才你說的那些理由，也擔心我們會害怕。如果他們說，這路他們也過不去，前方不知道有什麽，可能會死，可能會永遠消失，我們還敢走嗎？”


  小六用小兔爪抓緊了胡邏伯胸口的衣服，她有些害怕了。


  胡邏伯摸了摸小六毛絨絨的腦袋：“大人們讓我們來了，自然有他們逼不得已的苦衷。爺有很多弟弟妹妹，你家的葉答才八歲半。爺不可能讓他們來擔這個風險，抱歉把你也拉上了。”


  小六懂了，小胖子是想速度通關破了這個術式。她怎麽忘了呢，第一個失蹤的，是胡邏伯的弟弟胡竭啊！

  “如果通關，是不是就能找回其他人了？”


  胡邏伯為難地說道：“所有的術式都有陣眼，隻要破了陣眼，就能解除。我們胡家的陣眼在眉心，上次饕餮毀了我的手，我也能發動迷霧叢林，就是這個原因。她要是打爆了我的腦袋，我就拿她沒辦法了。可是……”


  小六：“可是我們不能攻擊先祖對吧。”


  胡邏伯點點頭，若真是那樣，這就是個死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