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回城受阻
似乎看東西比以往更清晰了,似乎,她都能感受到樓攬月那白皙的皮膚下細管細細流淌著的血管。
樓攬月?
他睡得比自己還要久?
辛嬈年突地睜著眼,緊緊地盯著伏在她身邊還在熟睡的樓攬月,手指不由地一動,卻是發現動不了,被一溫暖的軟物緊緊地握著,不能動。
樓攬月!
睡了多久了?
辛嬈年抬著頭打量著屋子,見到房間中央溢出來的炭灰,頓時明了。
“嗯,你醒了。”
溫軟的問候突地將她的心神拉回來,目光在安好的虛空中相遇,是那樣的平緩,那樣的柔和。她能從他雙淡藍色的眸子裏看到平靜的卻又似不太一樣了的自己。他也在她那雙如同漆黑夜空般的眸子裏看到了靜好的自己,微揚著的唇角,似是溫柔的笑。
他的聲音帶著一絲低沉,似是有些幹才會有的。
“你還困麽?”辛嬈年動了動還被握著的雙手,想要從床上起來,這樣子的樓攬月,太安靜了,也太真實了,真實到不敢去觸碰。眼角的笑,比春風還要柔,那雙碧眸眼中倒映著真實的自己。
樓攬月輕輕一笑,收回手,緩緩起身,揚著手,在空中打了個響指,頓時房門被打開。大片大片的夕陽迫不及待地從屋子裏學瀉落進來,全都打在站起來的倆人頭上及肩頭。
屋外早就候著的眾人聽到屋內一聲響指,全都擁擠著去開房門,房門被打開的那一刹那,卻又全都站在了屋門口,誰都沒有向前邁一步,似是不敢打擾,不,是不敢驚醒。
屋中那倆人身上緩緩地流淌著一圈又一圈的白色光圈,在金黃色的夕陽下緩緩地升起,似是仙境中的仙子落入凡間,是那樣地神聖卻不可驚擾。
酈清嵐敏捷地捕捉到她身上的不同,那是似風又似霧一般的輕盈的東西籠罩在她的身上,隨著她的淺笑而變得不真實。
“噗嗤!”辛嬈年看著愣住的幾人,不禁笑出聲來,“辛苦你們了。”
隻字,重重地撞落到了她們幾個心底。敲得原本滿是倦意的心神又是一顫,似乎有什麽力量在注入一樣,流淌到心底去了,讓整個人莫名地充滿了力量。
高蘭微微驚愕地抬起頭,盯著她,似乎是想從她身上找出哪裏不同,但是看了又看,還是沒能瞧出半絲來。最後隻能無力地輕歎,看來這世上又多了一個武功能與自己公子相比的人,隻是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樓攬月輕輕地抬了抬手指,扣搭在辛嬈年的手脈上,低聲輕噓。
紅妝與碧玉也已是看呆了,在看到房間裏一切都如初後,才緩緩地噓了口氣,相互對視了眼,從各自的眼底裏看到驚豔與放心後才又緩緩地退了出去。
慕星野與暗影心底都暗自驚訝,眼底裏卻又都閃過一絲凝重,各自擔心起來。
樓攬月閉目,眉角輕顫了兩下,雖然是在意料之中,卻還是讓他心底突地有了莫名的擔心。
相互對站著的辛嬈年將樓攬月的神色收在眼底,暗自明了,隻怕自己身體內還留下了什麽隱患。
“封印解除了,但身體內卻是留下了殘毒,每月月底都會發作一次,如若半年後沒能找到解除的方法,怕是會對身體有重大的影響。”樓攬月抿了抿唇,卻是不急不慢地說出了後果。隻是,沒有說完全。
“沒事,先解了封印再說,至於解毒,不急。”辛嬈年抬著臉,眼角露出一絲輕笑,這絲笑,明明是那麽地真實,卻又像水中月一樣,帶上了一層朦朧,怎麽也看不清的樣子。
樓攬月心底一愣,隨後抬手吩咐下人上些吃食過來。
“小姐,月皇子,奴婢們準備好了吃食。”就在樓攬月抬手間,紅妝與碧玉卻是走了進來,手裏捧著冒著熱氣的吃食。
辛嬈年也不多禮,讓樓攬月坐下,又是讓酈清嵐與她們幾個先下去休息,她吃好後有事要與樓攬月相商。
樓攬月也是吩咐著高蘭與暗影先出去。
沒幾秒鍾,房間裏便恢複了安靜,又隻有他們倆個人,就連吃飯的細小聲也聽不到,但房間裏的氣氛卻是一點都不詭異,反而平靜寧和地讓人向往。
“你?”“你?”
“噗嗤。”倆人相互望了眼,放下手中的筷子,忍不住輕笑。
辛嬈年淺笑後對著樓攬月伸了伸手,“還是月皇子你先說吧。”
“嗯。”樓攬月不拒絕,麵色帶著一絲凝重,“封印解除了,你有什麽感覺麽?”
“很好。”辛嬈年緩緩在運氣一周後便發現全身筋脈暢通,且似乎筋脈都有充滿了白色的淡霧,很是詭異。
樓攬月也不再多問,細細地叮囑了幾遍後便告辭了。
“明天我們進城,你可以嗎?”
“我沒事,你自己多照顧好自己吧。”辛嬈年送樓攬月出房間,目光淡和。
點點頭,不語,轉身離去,淡藍色的衣袍在門檻上劃過,空間裏留下淡淡的茶香味,直到那抹淡藍消失在走廊盡頭,不見,辛嬈年才徐徐轉身進門。
房間又恢複了安靜,一個人,但已不再是像平常了,她清楚地感覺到了屋子外有十幾個高手暗藏著,這些人的氣息與暗影都一樣,看來他們是樓攬月派來保護她的。
哼!保護她,辛嬈年暗自冷笑,但也怕是她反悔離開吧!
不過她現在不想離開,至少目前不想,還有很多事沒有解決,她不會離開。
一夜靜然。
次日,天氣很好,豔陽高照。
高蘭和慕星野忙前忙後跑個不停,樓攬月,辛嬈年和酈清嵐在一旁商量回月國後的事宜。一行人忙碌不已。
“公子,東西都準備好了,該出發了。”高蘭進來對著坐在桌旁的樓攬月說道。
樓攬月對著他點了點頭,示意他已經知道了。
“嬈年,我們走吧。”樓攬月放下手中的茶杯,對著一旁喝茶的辛饒年說道。
“嗯。”辛嬈年點了點頭,跟著樓攬月走了出去。
希望到了月國以後,我不會再成為你的負擔,樓攬月。
客棧外停著的馬車從外麵看隻是比平常人家用的行走要好上一些,深藍色的帳布放下,上了顏色的漆木,看上去很簡又平常,但隻有辛嬈年才知道,那帳布是思過崖頂上的冬蠶吐絲結的繭,那看似是上了顏色的漆木是就是寒山頂裏的千年漆木,在日光的照耀下隨著改變顏色,有冬暖夏涼之效。
馬車奔馳了許久,終於到了月國。
剛走到城門邊,他們的馬車就被攔了下來。
隻聽外麵的侍衛大聲嚷道:“什麽人?”
“大膽奴才,睜大你的狗眼看看。”高蘭掏出懷裏腰牌,大聲喝道。
侍衛一看令牌,頓時傻了眼,慌忙的跪下,顫抖著說:“小的不隻是八皇子,還望八皇子恕罪。”
“免了。”樓攬月清冷的聲音自馬車中想起,不含一絲感情。這好像才是真正的月國八皇子,樓攬月。
“還不快讓開。”高蘭瞪了小侍衛一眼。
“謝八皇子不殺之恩。快讓開。”小侍衛慌忙站起身,對著一群侍衛說道。
馬車剛要走,去被一個聲音攔下來。
“停下,這是誰啊?”聲音有些痞裏痞氣的味道。
“奴才參見五皇子,參見七皇子。”看到來人,一幹侍衛齊刷刷的跪倒在地上。
樓攬月聽到來人,亦是一滯,隨後便眉頭微蹙,如同平湖上起了一絲褶皺,很淡立馬消失不見。
辛饒年看到他眼底裏閃過一絲不悅,心中立馬明白,打頭陣的過來了。想到這便伸手輕輕地執起樓攬月的手,將之握在手心中。
樓攬月看到她這副善解人意的樣子,微蹙的眉頭展開,反扣住她的手。
兩人走下馬車,別人看在眼裏好一對璧人,女的國色天香,如天女下凡,男的玉樹臨風,瀟灑貴氣。
“五皇兄,七皇兄。”樓攬月拱了拱手,算是給他們行禮。這麽多人看著,這些虛禮他還是要作到位的,這不比夏朝,這是月國天子腳下,一舉一動盡在某些人的眼中。
久久聽不到兩人的回音,樓攬月詫異的抬起頭,看向兩人。卻發現這兩人正目不轉睛的看著自己身旁的辛饒年,頓感不爽。直起身子,神色冷冽額看著二人。
辛嬈年亦是被兩人看的極其不舒服,眉間略帶不悅,卻微微彎腰給兩人行禮:“拜見五皇子,七皇子。”
兩人終於從驚豔中回過神來。五皇子表情不自然的別過頭,看向被自己冷落已久的樓攬月。說道:“八皇弟,皇兄真是想死你了。”
虛情假意的樣子讓一旁的辛嬈年都很是不舒服,更別說樓攬月了。
“皇弟亦是十分想念兩位皇兄,多日不見近來可好?”雖說這關切的話,樓攬月卻一臉清冷,沒有留露出一絲該有的親情。
“很好很好。哎呀,皇弟啊,這是從哪得到的如此佳人啊?”沉默已久的七皇子說道,眼睛卻忍不住的往辛饒年身上瞟。如此佳人絕色,還真是第一次見到。
“哼。五皇兄,七皇兄,皇弟還有事要先走一步。兩位皇兄改日再敘。”樓攬月逐人之意顯而易見。
五皇子卻是側步一個上前,攔在了辛嬈年的身前,目光直直地盯著辛嬈年,滿是欲望之色,似是要將她給吃了一樣。“皇弟急急忙忙這是要去哪裏啊?”
“皇兄,皇弟要進宮一趟。”樓攬月若有所思地瞥了兩人一眼。“前些日子戰事緊張,一直都沒能回來,這次回來後甚是想念父皇。”
五皇子與七皇子一聽心裏立馬轉了幾道彎,相互對笑一眼,隨後立馬道,“哦?進宮啊?那就快去吧。”
“皇兄,你忘了,我們正巧也要去宮裏辦事?”七皇子一見形勢不對,緊忙答道。很“善意”地提醒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