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難以取舍
辛嬈年在君無心受傷時已然轉醒,自是將他們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心底突地一陣氣怒,原來他們都隻為江山而來,今日所奪的都隻是日後的一座死物,而非她。很好,很好!看來選擇與樓攬月合作是正確的。
當她目光轉落到君無心的身上時,眼底又是一陣生疼。他,又是為何而來呢。
“年兒姑娘,我們少主……”
“朝夕住嘴。”君無心低聲叱喝,他不希望朝夕越解釋越不得清楚。
辛嬈年望著唇角都在發白的君無心,心尖隱隱地泛著疼,君家家主之位,能是這麽容易奪得下來的話,那便很多人都去奪了,看來君無心這次受的傷還是蠻重了,不然怎麽會隻有四個隨叢抬軟轎過過來呢,那些長老們都去哪裏了。
君無心定定地望著她,唇角蠕動著,卻在看到直奔過來的人影後,抬手讓身後人招呼上去。
見到直往辛嬈年奔過去的人影,樓攬月藍眸冷斜,抿著薄唇,“高蘭,暗影攔下他們。”
“是。”
藏在暗處的高蘭與暗影帶著禁衛軍全都衝進殿堂,朝著往夏謙與卓華彥衝去,而他樓攬月卻是曲指撥弦迎上了藍夜與清逸,招招狠戾,不消多時,大殿內的慘叫與哀嚎聲直傳天際。
“賤女人,納命來。”就在辛嬈年想要用靈力衝破動穴時,虛空傳來一個陰狠的聲音,同時一道白色劍氣直刺向她胸前。
“年兒小心。”
“小姐小心。”
君無心與紅妝異口同聲低喝,紅妝抽著鞭子往那劍氣擋去,而君無心卻是就地一個懶驢打滾,將不能動彈的辛嬈年抱在了懷裏。
“嘶。”剛抱上辛嬈年,君無心便隻覺得後胸一陣刺疼,全身都忍不住一陣抽搐。
辛嬈年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守在一旁的碧玉便已在她身邊緩緩地倒了下來。
“碧玉,你怎麽了?”
辛嬈年望著瞪目倒下的碧玉,心底突地一慌,中毒。“昔知禮來了,君無心,你怎麽樣了?”迅速反應過來的辛嬈年立馬明白是昔知禮過來了,然當她用力衝開穴位能動時,伸手去扶君無心卻是扶到一手粘,心底又是一陣緊張,“你受傷了,該死的,你今天到底動用了多少靈力?”
君無心無力地倒扣在她的肩頭,抬著眼皮子,虛弱地道,“沒多少,就是動用了幾次,在將家主給囚禁起來花費了不少,咳咳!”
“該死的,你這是想找死。”
君無心虛弱地抬著頭,轉動著脖子,望向辛嬈年,從她的眼底裏他看到了擔心與憤怒,頓時明了,“不,我隻是想帶你走,我不想你與那隻狐狸結婚,我愛你年兒。”
“碧玉!”一個回身旋轉擋住幾道厲劍攻擊過來的紅妝見到碧玉倒在地上,小臉頓時生寒,怒氣衝衝揮動著鞭子直往突然現身的昔知禮抽去,“你這個毒女人,你殺了我妹妹,我要殺了你。”
辛嬈年被紅妝這怒吼給叫醒,望著倒在她身邊的碧玉,又見到似發了瘋朝著昔知禮抽打過去的紅妝,鳳眸一冷,“十二護衛,你們現在還不出來護主麽?”
“是!”
隱在周圍的十二護衛聽到辛嬈年的命令,立馬現身,朝著昔知禮及想要圍攻她的人殺去。
辛嬈年望著眼皮子緩緩扣上的君無心,心跳的很快,“君無心,你給我撐著,我會救你的。”
“還請年兒姑娘能救我家少主。”朝夕此時也已從抵擋夏謙的攻擊退到了辛嬈年的身邊,雙膝跪倒在辛嬈年的身邊,懇請她能救他少主,“少主人今日與四大長老比法後又請戰君家家主,靈力已是受損,還請年兒姑娘看在少主人一心為姑娘的份上,能救救他。”
辛嬈年冷著臉望了眼滿是鮮血飛灑過的大殿,“閉嘴。”目光掃了一圈,樓攬月被藍夜與清逸不知道使了什麽方法給困住了不能隨意移動,夏謙與卓華彥也讓君無心的護衛給擋住了,而最後來的昔知禮與昔母則讓十二護衛給困了個嚴實。“紅妝,我們走。”
“年兒姑娘?”朝夕見到辛嬈年要見,伸手緊抱著她的裙擺,不想讓她離開。
辛嬈年沒好氣地望著緊攥著她裙擺的朝夕,眼眸不由地眯了眯,“如果你不想他死,就抱著他跟我一起離開這裏。”
“嬈年?”被困住了分不了身的樓攬月見到辛嬈年帶著君無心就要離去,忍不住低聲輕呼。
“他要死了,我要救他。”辛嬈年突地定在那,回頭凝望著樓攬月,“你早就知道他受重傷了是不是?”
那雙眼,一如初見時那般清澈,如同泉水般,卻又帶著無盡的寒意在裏麵直射樓攬月心底最深處,她,果然是再乎他的。他點點頭,最後又搖了搖頭,“我也不是很確定,直到他動手時才能確定。”
事實也正是他說的那樣,他之前根本就不知道君無心已奪了家主之位。
“好。謝謝你的坦白。”辛嬈年緊緊地凝望著樓攬月,重重地點了點頭道,“給我一點時間,我去解決這事,你把這裏給我解決好,以後,我們共同進退,直到約定完成。”
隻是完成約定而已嗎?
樓攬月望著身影早已躥了出去的辛嬈年,唇角劃過一絲無奈的淺笑,在她的心底,君無心才是最重要的吧。而他,隻是一枚相互挾持的棋子罷了。
朝夕一個縱身,將君無心給抱在懷裏,回頭看了眼混戰著的大殿,心底恨恨不已,“我們先走。”
“嗯。”回過來的朝落一個點頭,望了眼臉色有些難看的紅妝與神色冷漠的辛嬈年後,神色很是不自然,訕訕地道,“他被家主打傷了,靈力受損了。”辛嬈年聽了又是一愣,君無心在來之前就受了很重的傷,那他還來這裏?
但朝落似乎不願意說太多,扶著君無心往外走去,辛嬈年令紅妝一起跟了上去。
出宮後的辛嬈年帶著君無心到了早已在月城準備好了的屋子,君仁心與微心在裏麵打點著。
“嬈年姑娘?”微心見到早已在路上換下一身便裝後的辛嬈年先是一愣,但見到身後跟著過來的朝夕抱著的人後又是一愣,“快點進來。”說著側身將幾人讓了進去。
辛嬈年進屋後便讓朝夕與朝落將人給帶到裏屋去了。而她卻是將微心攔了下來,“君仁心呢?”
“他回君家去了。”
“什麽時候走的?”
“昨天夜裏。”微心不明所以,但還是依實而據。
昨夜就走了,那就是說今日君家發生的事他是知道清楚的。“既然如此,那這裏就交給微心姑姑打理了,若見到他回來,便讓他來找我。”
“好的嬈年姑娘。”微心點點頭回應後臉色又是一沉,望著走進裏屋去了的幾人,神色裏透著幾分擔憂,“他們?”
辛嬈年神色凝重,朝著微心福身抬眸斂神道,“他們沒事,隻是還希望一會姑姑能替我守一段時間。”
“姑娘這是說什麽話,能替姑娘做事,是老身幾世修來的福氣。”連忙伸手去攙扶辛嬈年的微心老臉浮起一絲不安,“姑娘快起身,你這是折殺老身了。”
“嬈年我自是知道姑姑不是一般人,自然是求姑姑能看在平日裏的薄麵上,能護得我在屋裏的那幾個時辰。”辛嬈年也不多交禮,站起身來望著微心平靜地說,其實這一次來這裏更想看到的是那個花想容,她總覺得花想容有點問題,可哪裏有問題她又說不上來,然進來這麽久也沒有見到,怕是這會也不在這裏。
微心聽到辛嬈年這麽說便也不再推脫了,連招呼著自己的貼身丫鬟去關門,而自己則是跟著辛嬈年走進裏屋去。
進屋後的辛嬈年便令幾人去門外守著,而她自己一個人呆在屋子裏,靜靜地望著躺在床上的君無心,他的膚色已漸漸似是透明,那滿頭的白發更刺痛著她的心,“君無心啊君無心,你怎麽就這麽傻,為什麽要這樣做,你難道就不知道,沒有你我一樣可以全身而退麽?”
手指輕輕地觸碰到他的眉梢,突地一怔,“好冰。”手指一動,毫不猶豫從衣袋裏拿出十二根特製的銀針,手指快速的在他全身各重大穴位遊走。隨著她手起手落,一道道細白的薄絲在從她指間升起,跟著銀針一起進入君無心的身體。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黑夜已替換了白晝,屋外的人身上已是結了一層薄薄的冰,輕嗬出來的氣息都快結成了冰條,然而誰都沒有動一下,隻是用著內力禦著寒堅守著。
“這是還你上次救我之恩,日後,你我各不相幹了。”隨著她額間汗珠的落下,辛嬈年緩緩地收起了手中的銀針,隻是一直在天池穴上的那一根沒有取下來。
辛嬈年努力地抬著沉重的眼皮望著躺在床上的君無心,鳳眸裏一片黯淡,就連原本漆黑的瞳孔都帶著一片薄霧,呈現灰白色。然而床上的那個人已是悠悠然地轉醒過來,睜眼便是撞到那雙失靈力過渡的雙眼,還有那憔悴的小臉。
“年兒!”
君無心疼憐地輕喚著,想要叫醒已睜著眼睛卻已昏睡過去了的辛嬈年,見到她沒有回應後,想要伸手去摸摸那消瘦了的小臉,卻是發現自己動不了,心底猛地一驚,轉運著靈力一圈後才籲了口長氣,原來還有一根銀針沒有取下。
小心地控製著靈力將銀針取下來快速地收在手心,滿眼愛憐地望著它,“年兒,這是你第二次送我禮物,我一定都會好好保存的。”收下銀針後的他飛指在她睡穴上點過,將辛嬈年小心地抱在懷裏,緊緊地貼著,下顎輕輕地抵著她的頭頂,磨娑著,滿臉的傷與惆悵,怎麽也不願意放開,“年兒!我該拿你怎麽辦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