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心結難解，不負初心
連著兩日無所事事，看著莊上依舊像往常一般，清兒思量著公孫莊主定是沒什麽大礙了。因為鍾子揚這兩日並未同她說幾句話，反是一直搗鼓些草藥送到公孫莊主住處，在那裏呆的時間頗久。
反觀妙舞同楚湘然，似乎是陷入僵局，隻要楚湘然一走近妙舞便離開，不給他任何說話的機會，看到原本一直纏著自己的人兒現在這般抗拒，楚湘然心裏刀割似得難受，若是再給他一次機會，若是……他定不會做出一分讓她傷心之事！他又不是那無心的，怎麽可能看不出來妙舞對他的心思！隻怪當時自己被仇恨蒙了心智……
妙舞也是不知道如何去麵對楚湘然，原本她想著，自己就這樣陪著他，同他一起，慢慢將自己融進他的生活，她不止一次的想著兩人可以白頭到老，況且楚湘然對待她的態度與其他人是截然不同的，她以為，她天真的以為……這，就是愛了。
可是，上天究竟是如何安排的？竟如此折磨人！不經意間，是誰許了誰無聲的諾言？又是誰負了誰滿腔的愛戀？這是如何都說不清的……
看著周圍的人，清兒突然覺得隻有自己成了個沒事做的人了。來回轉了幾圈，百無聊賴之下索性閉門不出，開始修煉，自出狐界，她也是未動過半分靈力，雖說不曾退化，卻也沒有進展，如今閑下來，自是需要溫習一番，這樣，似乎又回到了若藍走後她在狐界的那段日子了，多少，有幾分想念。
第三日一早，一聲叩門聲將清兒喚醒，開門便看到那眼含笑意的魅惑麵容，不禁有些晃花了眼，似是很久沒有見過一般愣在那裏。
鍾子揚看著她的樣子，唇角勾起，伸手在她腦袋上敲一下，慵懶的嗓音傳來：“怎麽？不就兩天不見爺，就抵擋不了爺的魅力了？傻了不成？”
清兒吃痛回神，瞥了一眼眼前的人後低頭，淺聲問道：“忙完了嗎？公孫莊主沒事了吧？”
鍾子揚揉揉她的頭發“不想想爺是誰，爺親自出馬能不好嗎？”
“嗯！”清兒點頭，難得的不反駁他。
“今天走吧，在這裏也沒什麽事了。”鍾子揚說著。
清兒點頭，哪裏都可以，她是無所謂的。
“你們……要走了？”公孫莊主看著麵前的兩人，麵帶驚訝的問道。
鍾子揚淡淡開口：“是啊，也沒什麽事了，清兒想到處轉轉，一直留在這裏也煩了。”
清兒低頭，有些窘迫，不要說的這麽直白明明是他提的，這話說出來怎麽像是自己的不對了？
公孫莊主歎了口氣，揮手道：“罷了，罷了，我也不留你們了，遲早要走的……”
頓了頓，抬起頭，一雙老眼中似乎泛著水光的看向鍾子揚，說道：“子揚小子啊，你說你這一走，估計我們以後就再也見不到了，你就再陪我這老頭子下盤棋吧……”
鍾子揚無奈的翻了個白眼，這老頭，就會來這一套！不過想到他剛才的話確實有幾分道理，也就點頭答應了。
公孫莊主一改方才的虛弱傷心，臉上快速露出笑意，立刻從身後拿出棋盤，一看就是早就準備好的。
鍾子揚瞪著他，公孫莊主卻是滿臉討好的看著他，無奈隻得撩起袍子坐下。
清兒有些好笑的看著他們，鍾子揚坐下後，對著一旁的人兒說道：“清兒，覺得無聊先出去吧，這一時半會結束不了。”
清兒點頭，看著已經執子的兩人，實在沒有在一旁觀戰的性子，便告辭出去，順手關了門，擋住了屋裏無聲的廝殺。
待她走後，公孫莊主看著已經關上的門，麵上露出探索的神色，轉頭對著那執白子的人，有些遲疑的開口：“子揚小子啊，這丫頭你打算怎麽辦？”
鍾子揚頭也不抬，像是沒聽懂他的問話一般的反問道：“什麽怎麽辦？”
公孫莊主看著他依舊隨意的樣子，歎了口氣說道：“我活了大半輩子了，看人也是很準的，雖然不知道你們是怎麽個情況，不過清兒這丫頭倒是個及其單純的，一點也沒個心計，妙舞都比她強一些，若是你動了情，可是要好生斟酌一番了……”
鍾子揚落子的手輕微的一顫，心裏一時閃過許多複雜的頭緒，低頭輕喃了一句：“是沒心計，卻也是個不知感情的。”
“什麽？”他的聲音小，公孫莊主並未聽清的開口問。
鍾子揚搖頭“沒什麽，你還要不要下棋啊！不下爺就走了，別和爺扯那些有的沒的試圖幹擾爺！”
“下下下，當然要下！”公孫莊主有些急切的說著，隨即執子落下，頗為不滿的說道：“我這是關心你！你還不領情了！”
鍾子揚不言語專心下棋，公孫莊主也不再開口，兩人漸漸進入狀態……
清兒出來之後，沿著湖邊走著，突然一抹鮮紅閃進視線，想起昨天的場景，她緩步走過去，對著坐在那裏的人兒輕喚了聲“妙舞。”
妙舞扭頭看來人，露出一絲笑容，隻是比起以前，這笑容裏卻是少了點什麽，又多了些什麽……
“清兒姐姐，你們要走了嗎？”
“嗯”清兒點頭應她，隨後很認真的看著她問道：“你沒事了吧？那個，楚湘然……”
妙舞臉上表情一僵，有些艱難的開口：“沒事了，隻是，不知道自己該如何罷了。”
清兒清楚的感覺到她心裏的掙紮，想起鍾子揚說過的話，不知怎麽覺得有些應景，便拿來用“順著自己的心走就好，若是還不清楚心裏要什麽，那就等時間把一些雜質衝淡吧。”
妙舞愣了一下，原本灰暗的眸子驀地一亮，似是有幾分釋然，對著清兒笑道：“謝謝清兒姐姐，我知道了。”
清兒有些莫名其妙，心裏想著原來鍾子揚的話都挺對的，便也跟著她一起笑。
氣氛不似先前那般僵硬，妙舞平複下自己的心思，方才有些好奇的問道：“清兒姐姐，你跟那個壞人怎麽認識的？怎麽會一直跟著他啊？”
壞人？是指鍾子揚吧。清兒無奈的笑笑，怎麽認識的……嗯……思索著合適的措辭，方才開口：“他救了我，我正巧不知道去哪，就跟著他了。”
看著妙舞有些驚訝的神色，頓了頓，緩緩開口：“其實，他人也不錯啊。”
妙舞笑的有些奇怪，看著麵前絕色的女子，開口說道：“嗯，確實不算是壞人，我也就是習慣那樣叫他而已。”
“嗯。”清兒笑了笑，算是做出回應。
妙舞吐吐舌頭，有些不好意思，之後上下打量清兒一番，猶豫的開口：“清兒姐姐，你……是喜歡鍾子揚嗎？”
清兒思索著那人雖然嘴巴壞了點，但終歸對自己也還是不錯，遂點頭“喜歡啊。”
看妙舞古怪的神色，以為她不高興，忙說道：“我也喜歡妙舞啊。”
妙舞眉頭微皺，一臉的不可思議“清兒姐姐，你說，你也喜歡我？”
清兒笑“當然了，妙舞這麽好，我當然喜歡啊。”
“是和喜歡鍾子揚一樣？”妙舞又加了一句。
“對啊！”清兒眨眨眼睛，不明白她為什麽這麽問。
妙舞看著一臉疑惑的看著自己的女子，歎了口氣，笑著說了句“沒事。”便不再糾結這個問題，她是會知道，會理解自己說的是什麽的，與其自己現在告訴她，倒不如讓她自己體會，畢竟愛情這個東西，誰又說得清呐？
跟妙舞一直坐在那裏聊天，不知不覺已經幾個時辰了，看著天色，清兒不禁有些皺眉，妙舞笑道：“清兒姐姐，我爺爺拉著子揚在下棋吧？”
清兒點頭，妙舞心裏了然：“難怪這麽久，爺爺從子揚哥哥走後便總是念叨遇不到陪他下棋的，如今好不容易如願自是不想放人，估計姐姐要再住一晚了。”
清兒想起前幾天公孫莊主每日抱著棋盤找鍾子揚的場景，有些失笑，的確是棋癡。看樣子也隻能明天走了吧？
正這樣想著，熟悉的聲音傳來：“清兒，走了。”轉頭，仍是那一身墨色衣衫，臉上掛著自己熟悉的魅惑笑容。
清兒走過去，有些好奇的問道：“公孫莊主舍得放人了？”
鍾子揚眼角抽了抽，有些憤恨的說道：“那個不厚道的老頭！說好了就一盤，居然耍賴！”這麽久不見了居然還是這樣！下次他絕對不會心軟陪他下棋！
清兒忍不住笑起來，看來他是被氣的不輕。
妙舞走過來，看著鍾子揚，難得和善的開口“子揚哥哥，一路走好，照顧好清兒姐姐。”
鍾子揚挑眉：“呦，不錯不錯，大小姐終於懂禮了，爺真是欣慰啊。”
妙舞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對著清兒，頗為不舍的說道：“清兒姐姐的，照顧好自己，再見了。”相處這幾日，她也是極其喜歡清兒的，如今分別，自是有些難受。
清兒點頭。
鍾子揚打斷兩人“走吧，我可不想再被那老頭煩，妙舞，先處理好你自己的事吧。”
妙舞愣了一下，片刻便明白鍾子揚說的是什麽，隨即點頭。
鍾子揚轉身，墨色衣擺牽起一抹霞光“走了，不用送了。”
清兒對著妙舞笑笑擺手，隨後跟著他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