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年少回憶
很多時候，當你經曆了一些變故再去看一個你所熟悉的人時，不自覺的便會生出恍如隔世的感覺。
聽得那熟悉的聲音，鍾子揚下意識的抬頭，樓上那抹倩影直接閃入視線，三千青絲纖長及臀，無風自動，眼神依舊如星般靈動，一瞬間，鍾子揚覺得好像回到了兩人初見時的模樣，她自是純真無暇卻是無心無情，似乎，他所做的一切都未能改變這人兒半分……
對視甚久不曾轉開目光，清兒緩步下樓，站在鍾子揚麵前，募的笑了，冰山開化，春雨細灑，萬種柔情也不過如此了……
“怎麽，子揚這樣看莫不是不認識清兒不成？”依舊清脆的聲音卻是帶上幾分笑意，鍾子揚被那笑意晃花了眼，倒不知多久沒看過她這樣笑了，或者說，不知她何時學會了這樣笑。
是了，方才隻是一時幻覺，怎麽會沒有什麽改變？自己做了那麽多，現在看來終歸是有用的。
再次抬頭，儼然恢複成往日風流不羈的模樣，嘴角上揚，配著那挑花眼，自是無瑕風流不假：“還當真不認識了，我看看，這是誰家的小美人啊？真真是絕色傾城啊！要不要跟爺去當壓寨夫人，嗯？”
尾音上挑，刻意拖長了去，入耳甚是魅惑，無奈清兒早已習慣這人的無賴，白了他一眼，有些醋意的說道：“不敢當，論起絕色傾城，我還真不及你半分！”
若是尋常男子聽得別人將自己比作女子一般美貌，定會生氣，可偏偏鍾子揚不是常人，因此隻是頗為自戀的摸著自己那張魅惑蒼生的俊臉，饒有興致的開口：“噢？是嗎？原來爺的長相，這麽招人嫉妒啊！”
清兒咬牙，是！她就是赤裸裸的嫉妒！她靈狐一族自古出美人，自己辛苦修煉千年才幻得這般好的容貌，這廝身為人類卻比自己還要美上幾分，當真是讓人不服氣！
“公子，飯菜好了。”小二端著熱騰騰的飯菜過來，打破了清兒此時有些噴火的目光，側身給那小二讓道，小二低著頭，手腳麻利的快速放好盤子，立刻離開，這兩人，他可是不敢直視，僅是走到這裏，便無端生出一股子敬畏！難怪掌櫃的交代好生招待這兩人了！
鍾子揚看著桌上多出的幾樣佳肴，心裏讚歎掌櫃的還真是有眼色，次次都多送些東西。
拿著筷子夾起一塊外焦裏嫩的雞肉放到清兒麵前：“諾，清兒嚐嚐，這可是美味的很啊！”
清兒認真的吸吸鼻子，早在小二送上來時她就聞到了，都說狐狸喜歡吃雞，這話確實不假，早些年在狐界之時，姑姑便經常帶她去打牙祭，那白胡子小地仙養的數百隻雞被她們偷偷吃的差不多了，剛開始隻是烤著，到後來，愈發會變著花樣的吃，燒，烤，蒸，炸……那烹飪手法真真稱得上無所不用其極了！最後以那地仙拿著拐杖滿山追趕她們而告終。
可憐那地仙一大把年紀了，氣得胡子一翹一翹的，兩隻小狐可憐巴巴的躲在大長老身後，卻在大長老看不到的地方對那地仙做鬼臉，那地仙瞪圓了小眼就要伸手揍她們，卻忘了那兩隻小狐狸是大長老心尖尖上的！自然是被攔下，清兒記得大長老頗有魅力的說著：“不就是幾隻雞嗎？你這老頭在我靈山吃穿用度哪樣都比這開銷大，我這兩隻小狐不過吃了你幾隻雞你便滿大山的追，怎麽？你還打算讓你養的那些個雞修煉成仙不成？”
那地仙小老頭一手捂著胸口，一手顫巍巍的指著大長老：“我，我，我再怎麽說也是個仙！就算有開銷也沒用你們靈狐的！還有，那何止是幾隻，是整整三百二十七隻！”
大長老刻意忽略最後一句，眉毛一挑，語氣少有的霸道：“地皮都是我靈狐一族的，有本事你搬家啊！”
那地仙白眼一翻昏了過去，氣的好幾年都沒有緩過來，於是乎她們更是肆無忌憚的烹飪剩餘的十幾隻雞，直到吃完，那小地仙再也不在靈山養雞了，她們都烹飪生涯也就此結束，想起來，還真是懷念那段日子！
鍾子揚安心的吃著早飯，頗為疑惑的看著那一直不動筷子，隻是看著碗裏的雞肉淺笑的人兒，許久，終是無奈的伸手去碰那光潔的額頭：“清兒莫不是高興傻了？好好的隻看著這飯傻笑什麽？”
清兒伸手拍下那放在自己頭上的手，不和他說話，低頭夾起那雞肉放入口中，嗯，果真是美味！
手被拍下，鍾子揚也不惱，笑了一下繼續用餐，還是兩個人吃飯習慣些！
端起茶水漱了口，鍾子揚望著清兒道：“也是耽擱了許多時日了，今日啟程繼續往南走如何？約摸著一路風景不錯。”
清兒動作遲疑了一下，隨後抬頭，笑的乖巧：“好。”
走出客棧，陽光暖暖的照在身上，雨後的空氣格外清新，許多抑鬱瞬間消散，並列而走，同樣的飄逸出塵。
自始至終，兩人未提及蓮心一詞，鍾子揚不說，清兒也不問，隻是心裏卻是清楚的有種感覺，自己再不會見到蓮心了，如此，也好……左右不過是一過客，即使發生過什麽，也終究是過去了。很多事情，不說不問便是最好的結局了，不是嗎？
隻是，真的能過去嗎？又是哪顆心再也不複先前的波瀾不驚了呢？又是誰慢慢學會了許多呢？又是誰艱難的欲斬斷自己不該有的思緒？
這一路難得的人煙稀少，想來此處也確實是貧瘠了！清兒也不挑路，她是滿大山的跑慣了，看到這隻覺得親切，不會有絲毫不妥，仍是那樣安靜的走著。
天色漸漸暗了去，兩人同時思考要不要在這荒郊野外的露宿一夜，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未來得及做出反應，清兒便被身後風風火火出現的人到，瞬間失去平衡，鍾子揚眼疾手快接住她，不然還真免不了擁吻大地的下場。
從鍾子揚懷裏退出，清兒站穩身子，眨眨眼睛看著同樣剛剛穩定身形的人，卻見那人轉身扯著自己的衣袖仔細打量，嘴裏慌忙的道歉：“對不起，對不起，你沒事吧？我看看可是傷到了？”
聽聲音，儼然也是位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