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暗潮湧動
“司命，你在看什麽？”一身著白袍，發須皆是雪白的老頭疑惑的看著那站在那裏許久不動的身影，忍不住開口問道。
卻見那被叫做司命的老頭撫摸著自己長長的胡須，一雙老眼滿是複雜之色，慢慢開口，似乎是在感歎些什麽：“這數百年，過的還真是太平靜了啊！”
先前說話的老頭瞪了他一眼，哼道：“平靜點不好嗎？非要爆發幾場大戰才甘心？”
“是太平靜了！”後者又強調了一遍那個字，隨後開著遠處：“總覺得有些不安啊！”
“呸！你這老頭看的命數還少？什麽亂七八糟的沒見過，在那裝什麽深邃，不安你個頭啊！”那先前說話的老頭直接跳腳。
司命並不理他，隻是淡淡的問了句不著邊際的話：“那個小上神多久沒出現過了？”
聽到這話，那脾氣暴躁的老頭也是一驚，瞪圓了眼睛：“你問這個幹嘛？不過想想，倒還真是好幾百年沒見過了！哎呀，算了算了，不跟你在這說這些有的沒的，感興趣自己去研究！我還忙著呐！先走了！”
也是個急性子的，話音剛落便匆匆離開，司命皺眉，腦海中突然跳出一個放蕩不羈的身影，片刻搖搖頭，偌大的殿中傳出一聲輕歎：“唉……但願真是我多心了吧！”
“哎哎哎，你們有沒有聽說寶物的事？”一滿身橫肉的男子壓低了聲音對同伴說道。
“你說的是九鳳山吧！”同坐的立刻接話，一副早就了然的樣子。
“你怎麽也知道！”最先說話的男子一臉驚訝的看著對方。
“這都已經傳開了！不隻是我，估計所有人都知道了吧！”那男子認真解釋：“不過話說回來，那裏也算是凶地了，聽說離九鳳山最近的村民都不經常進山啊！”
“嘖嘖，這你就不懂了吧！往往越是危險的地方，越是容易有寶物嘛！我倒是想冒險一下，指不定就發達了呐！”另一個人滿眼精光的說道。
一旁人立刻開始打趣，很快便吵吵嚷嚷鬧成一團，不遠處，清兒站在那裏眨著眼睛，這已經是她第二次聽到“九鳳山”這個名字，心裏再次有些莫名的悸動，似乎……自己與那裏有什麽牽絆一般。而鍾子揚則是平靜了許多，眼神不經意的瞥向那討論的激烈的一群人，嘴角浮現一絲玩味。
“子揚……”清兒開口，眼神依舊有些迷離，幾乎是下意識的問道：“九鳳山離這裏遠不遠？”
鍾子揚挑眉：“啊，不遠，不過兩三天就能到，怎麽？清兒想去？”
“嗯！要去！”清兒看著鍾子揚，語氣異常堅定，不確定的感覺，她是一定要弄清楚才肯罷休！
“那就去吧！說不定也能找到什麽好東西呐！”鍾子揚揶揄道。
“嗯，好……”清兒沒有聽清他後麵的話，隻是一心想著要去那裏看看。
是夜，一錦衣男子站在窗前負手而立，一張挑花眼熠熠生輝，燭光的閃耀下，那抹身影顯得異常飄渺，許久，聽得那清潤的聲音傳出：“玉影，你說……我這樣做好不好？”
視線轉移，才發現屋子裏還有一人，美的不似凡人，一顰一笑都透漏著嫵媚的感覺，隻見她看著那站著的人，一步一步蹭到他身邊，滿意的拉著那寬大的袖子，這才開口：“主人做什麽都是對的嘛！”
“對嗎？”男子開口，語氣說不出的飄忽，他故意放出去消息讓她把心思轉向九鳳山，故意想讓她去那裏一趟，剛開始因為她是故意裝作忘了的，可是接觸這麽久終是發現些端倪，大概是忘了吧！也難怪，那種時候，一時經受不起打擊也是肯定的！
“是啊是啊，主人做的也沒錯嘛！玉影還以為主人忘了以前的事呐！”玉影接話，將腦袋又往鍾子揚袖子上蹭了蹭，主人的氣息還是這麽溫暖啊！
鍾子揚眸子暗了暗，對啊！他怎麽能這麽不確定？明明一開始就打算那麽做的不是嗎？百年前的那一幕，怎麽會那麽輕易的就忘了？他所嚐的痛苦，所有的煎熬，怎麽能就那麽抵消？隻是募的想到那張笑的燦爛的小臉，懷中似乎還殘留著她的溫度，真的……舍得嗎？
“唉……”屋子中，傳出一聲低不可聞的歎息，接著的，卻依舊是玉影那一如既往的歡快聲音：“主人主人，需要玉影的話就直接說噢，玉影現在好厲害好厲害的！真的！”
“好……”鍾子揚無奈應聲，當一隻魅真好！倒是不用想那些個煩心的了！
另一處，清兒獨自坐在那裏，秀眉緊蹙，撫摸著自己手上晶瑩的玉鐲子陷入深思，她記得這個鐲子當時是救了公孫莊主一命，這才讓她了解這個鐲子的用途，似乎……還是頗為難得的好東西！隻是，當時大長老將她給自己的時候好像說了句……這本來就是她的這樣的話吧？她之前從未見過也從未聽說過這個鐲子，怎麽就是她的呢？
以前倒是也不在意，不過自聽說：“九鳳山”之後倒是有了異常，而那些莫名其妙的情緒，似乎有一部分是從這個鐲子中散發出來的，這就不得不讓她注意了。
不久，那張俏麗的小臉便是糾結在一起，似乎忍受著極大的痛苦一般，纖細的手指無意識的敲打著額頭，牙齒也是緊緊咬住，痛！頭好痛！不能再想下去了！
慢慢收了自己思緒，許久眉頭才慢慢舒展，清亮的眸子中流光掠過，多了許多探尋的意味……
夜裏的風野獸一般嘶吼著，像是要把那黑夜刮開一道口子才罷休。
兩天的遊蕩，終於是來到傳聞中的“九鳳山”。因為先前的傳聞，九鳳山附近也是多了許多莫名其妙的人，這裏的百姓早就見怪不怪了，隻是突然多出兩個謫仙一般的璧人，著實人人驚豔了許久。
好不容易平定下心情，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人顫巍巍的走過來，看了兩人許久開口勸道：“小娃娃啊！你們也是為了那寶物來的？哎呀！那都是謠傳啊！你們可不要傻著信了去，這九鳳山可是邪的很，去不得的！你們長得仙一樣的人，葬送在山裏可惜了啊！”老頭的話頗為肯切，他這幾天已經勸過很多人了，可那些都是見錢眼開的主，怎麽都聽不進去他的話，他也隻能幹著急，今天見到鍾子揚和清兒，便是忍不住又說一遍。
清兒有些無奈的看著這突然出現的一臉誠意的老頭，無奈的笑道：“老人家，我們不是尋寶物的！”
她確實不是為了那寶物而來的！不過是想解一下心中的疑惑罷了。
“啊？那兩位是？”老人也有些疑惑了。
清兒還未開口，鍾子揚接話：“我們路過此處，覺得好奇，想去玩玩罷了，還請告訴哪裏有住處。”
老頭糾結，這不還是要進山嘛！合著他說了那麽多白說了啊！看著鍾子揚的樣子，沒有再扯些別的，反是說道：“我們這裏也是個小村子，也沒有客棧什麽的，兩位不嫌棄就去老頭子家住吧！”
“啊！那就麻煩老人家了。”清兒禮貌的點頭，隨著那老頭向前走去。
一路上，老頭時不時的瞥向兩人，然後在心裏感歎：唉……看著也是大戶人家的人，還是免不了寶物的誘惑啊……
兩人自然不知道老頭心裏想的什麽，隻是沿途隨意欣賞著風景。
果然像那老頭所說，隻是一個小村子，沒有那些華麗高調的建築，完全的淳樸氣息，沿途遇到的村民友好的同那帶路的老頭打招呼：“村長，您回來了？”
原來那老頭居然是這裏的村長！不過打過招呼之後再看到鍾子揚兩人後卻皆是直接呆滯，這這這，村長從哪裏領回來這樣不凡的兩人？還真像從那九天之上來的仙家啊！他們可是這輩子都沒有遇見過這麽美的人啊！
好不容易走到住處，村長指著前麵還算可以的一間屋子對兩人說道：“這附近也沒有別的住處了！你們就先住在這裏吧！有什麽事可以直接到隔壁找我，我要是不在我那老婆子也是在的！找她也行！”
“多謝了！”清兒點頭笑道。
“哎，客氣啥，就當自己家！這丫頭不僅模樣好脾氣也這麽好啊！”聽到清兒再次道謝，那村長也是頗為受用的對著清兒誇道。
清兒不好意思的低頭，那村長一拍腦袋：“哎呀，我想起來還要去二牛那裏一趟！你們隨意一點就好！到處轉轉也行，記得天黑之前回來，我們這裏夜裏有些不安分……”說到最後，村長的聲音漸漸小了去，看到兩人點頭，這才急匆匆的離開。
鍾子揚看著麵前似乎被風一吹就會倒下的屋子，笑著問清兒：“這裏，清兒能不能住？”
清兒眨眼：“可以住啊！”莫說這個了，當初她在狐界迷路……咳咳，不小心找不到路的時候，可是直接在黑暗冰冷的石洞裏過了幾夜，現在這個，可是比那石洞好的太多了！
鍾子揚嘴角勾起，看來她是不明白自己說什麽啊！算了，不說了！
“天色好早，要不要到處看看？”鍾子揚開口問。
沒想到話音剛落便是看到那小丫頭滿眼精光的看向自己，似乎很是激動：“子揚！剛剛來的路上我看到不遠處有熱騰騰的水汽！一定是溫泉！我們去看看吧？”
鍾子揚無奈，任由那小手扯著自己的袖子往一處走去。
不多時便到了清兒所說的地方，不過卻隻是一條清澈見底的小溪，溪邊散落著燒焦的柴火，想必之前是有人在這裏燒水了。
沒有看到想象中的溫泉反是看到了這麽一條小溪，清兒也不失望，很是開心的跑到溪邊，將手放進溪水裏來回撥動，閉著眼睛感受著那流動的涼意，心裏一陣愜意，好久沒有這麽玩了！記得以前她最喜歡的就是狐界的那條小溪，經常在那裏一坐就是一天，那水也是這麽清涼……
“哪那麽喜歡玩水？都多大了？”有些不屑的聲音響起，清兒睜眼便看到不遠處站著的鍾子揚，眼睛狡黠的轉了幾轉，一時玩心大起，直接捧起水往鍾子揚身上潑去。
鍾子揚躲閃不及直接被那水潑了個正著，一時有些愣住，一擊得逞，清兒也是哈哈大笑，不過瞬間也是被水潑到，抬眼便看到鍾子揚挑釁的神色，當下不甘示弱的潑了回去，一時間，隻看到那飛濺的水花……
便是大長老和若藍此時過來，也是認不出清兒的，這丫頭身上哪裏還有半點安靜淡然的影子？幾乎是完全的轉了性子！比起在狐界的她，更是多了許多喜怒哀樂，難不成在人界久了，便是也沾染了人類的七情六欲嗎？
打鬧許久，終於是在兩人渾身衣服都濕透的時候才回到住處，走進房間，清兒愣了一下，終於是察覺到了不對，難怪鍾子揚要問她能不能住了！這這這，隻有一間屋子啊！那村長肯定是誤會了什麽，不對，也不算誤會啊！鍾子揚和她本來就是……不過，也沒有到要住在一起的地步啊！自己先前居然沒有想到！
一張小臉瞬間染上紅色，鍾子揚抱著胳膊饒有興致的看著那臉色迅速變幻的清兒，半晌，悠然走到一旁，漫不經心的對著那有些石化的丫頭說道：“把衣服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