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探尋真相顯身份
“少年家和事順，中年官運亨通，老年膝下兒孫環繞，嘖嘖，這個命數，在凡間也算是不錯的了！這人還真是好命數啊！”
“唉……這個就可憐了，一生貧窮不說，還患上那不治之症，最終被人毆打致死，當真是不幸啊！咦？還有前世的命格，魚肉鄉民強搶女子，一生惡霸行徑，哈！我說呐！原來是因果報應！唉……不可憐，不可憐！白白浪費我剛才的一點同情心！”
“哎呀，這個女子幾世都是淪落風塵，嘖嘖，還真是……”
柔光穿過紗窗照射在屋子裏，為這昏暗的屋子添了許多明亮，一頭發花白的老頭坐在那裏，似乎是頗為無聊的伸手翻著麵前的竹簡，一邊看一邊嘖嘖的發表著自己的見解，若是仔細打量他在的這間屋子，便是能驚訝的發現，那竹簡幾乎占了整個屋子的四分之三！空餘的地方，除了一條窄窄的通道之外，便隻容得下一套桌椅了。
房間中因為這眾多的擺放而並不顯得空洞，不過整個房間隻有這個自言自語的老頭以及那許多不知名的竹簡，這場麵，多少帶些喜感。
“咦？這個人的命數……怎麽有些奇怪啊？我記得之前好像看過一次，當時不是這樣的啊？難道是我哪次喝多了給改了？不可能不可能，我怎麽沒一點印象？”老頭突然捏緊手中的一份東西，將眼睛湊過去仔細的看，皺著眉頭說出自己的疑問。
然而正當他認真思考時，麵前突然伸出一隻手，將他手中的竹簡抽走，這一舉動，直接將老頭嚇得跳起來，說話也有些不利索：“放肆！什，什麽人！沒有通報誰準你進來的？給本仙滾出去！”大聲的吼出這幾句，那受驚的心情這才有些平靜，伸手輕拍著胸口，也不看來人，依舊在那裏嘟囔：“你們真是越來越沒規矩了！連我這裏都敢隨便闖，不知道老人家經不起嚇嗎？唉……世風日下啊！你們都素質修養都哪裏去了！”
來人不吭聲，將抽出的竹簡隨手放在一邊，抱著胳膊挑眉看著那嘟嘟囔囔的老頭，唇角含笑卻是不發一言。
那老頭說了許久，察覺到麵前人沒有絲毫動靜，當下有些惱怒的抬頭：“你怎麽還不……你你你！怎麽是你！”一句話說到一半便是緊急轉彎，語氣中的激動之意絲毫不亞於方才，一隻手還顫抖著指向那笑的燦爛的人。
“嗬，司命仙君好久不見，還是這麽老當益壯啊！”來人一雙挑花眼流光四溢，像是絲毫沒有察覺到那老頭的驚慌一般，仍是笑著打招呼。
司命仙君死死盯著對麵的人許久，確定不是自己老眼昏花產生的幻覺，這才訕訕的坐回原位，語氣帶著些警惕：“你又來幹嘛？”
他用腳趾頭猜都知道這人來沒好事！就他記得最近的幾次，沒有一件不讓他鬧心的！就說上上上次，這人硬是逼自己給他寫個在凡間的坎坷至極的命數說要好生曆練一番，結果不小心受了一身的傷，害的他被這小子的老子以傷害他兒子的罪名狠狠揍了一頓，好幾個月下不來床不說，還讓他成了這仙界的笑話！
上上次，說什麽撿到一隻魅，硬是要過來看看那隻魅的命數，鬼知道魅有什麽命數啊！本就是自生自滅，怎麽會有記載？可那小子不信，硬是將這屋子從頭翻到尾才罷手，害他一連整理了近一年的時間才重新分好類！
至於上次，更是離譜，居然要查看幾十個不相幹的凡人的命數！而且理由還很是充足。他想想當時這小子是怎麽說來著？噢，對了，是這樣：“我說司命仙君啊！爺就是看看而已，又不隨意更改？況且也不會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您老還信不過我嗎？”
他當時也是念他遭遇可憐，便是同意了這要求，不過自己是在一旁監督著的！倒真的如他所說，隻是看看，而且事後他也查看過，那幾個也確實都不相幹，隻是那小子臨走之時那意味深長的邪笑卻是讓他心有餘悸……
這次，看著這祖宗一副舊地重遊的勢頭，他便是有些發怵，咽了幾口唾沫，方才再次小心的打上官腔：“不知夜錦上神此次來所謂何事。”
那個被他叫做夜錦的抬頭看著他，漸漸收斂了臉上的笑意，反是頗為認真的問道：“夜錦想知道司命仙君這裏，可有記載百年前在人界九鳳山的那場大戰的前因後果？”
司命仙君的心劇烈跳動幾下，那場大戰，仙界可是無人不知，牽扯到的兩位上神及那修為近仙的兩隻靈狐皆是殞命，也算是件慘事了！看著麵前男子那張絕美的臉，不禁歎了口氣，真是個可憐的！
搖搖頭，在夜錦的注視下說道：“這個沒有，我這裏隻記一世的命數，並不記載那些東西。”
“是嗎？”夜錦皺眉，隨即直接吩咐：“那將他們的命數給我看看。”
司命仙君心裏一驚，慌忙擺手，語氣很是堅決：“不行不行！若是凡人的命數，給你看了也就看了，可這些，是萬萬不可以的！嗯！不行！”
夜錦冷哼，剛欲說話，一道紅影卻是突然閃出，直接指著司命仙君的鼻子叫罵：“你這老頭好不識抬舉！我主人好好和你商量你還不答應，且不說別的，主人隻是想看看他父母的命數難不成也有錯？你這老頭真是討厭，什麽不能看！東西既然存在不是讓看的難不成你還指望它再給你生出什麽小東西不成？”
極為潑辣的話語毫不留情的說出來，一口一個“老頭”，直直的將那司命仙君氣的胡子一翹一翹的，好不容易看清了那指著自己的人，當下也是開始跳腳：“你這小丫頭真是沒大沒小的！誰允許你進來的！居然還敢辱罵本仙？你你你！你給我滾出去！”
“哼，老頭，你讓我走我就走嗎？我偏不！”紅影冷哼一聲反抗司命仙君，那嫵媚的小臉上一臉的不屑，看的司命又是一陣怒火。
“玉影，過來！不要胡鬧。”夜錦開口，將那放肆的人喊回來，聽他的稱呼，這女子赫然就是先前一直跟著鍾子揚身邊的玉影！而那“夜錦”，明顯就是一直和清兒在一起的鍾子揚！
聞言，玉影對著那司命仙君一吐舌頭，轉身退到夜錦身後。
夜錦雙手摩擦著，看著司命仙君，很是正經的開口：“玉影的話是有些過分，不過也句句在理，司命仙君，我不過是想看看父君的命數罷了，況且……他早已不在了不是嗎？便是我看看又有什麽影響？”話到最後，聲音愈發低了去，周身也是彌漫著一些淡淡的憂傷，讓站在那裏的玉影眉頭又是皺緊了幾分。
司命仙君看著他，心裏也是有些過意不去，原本是九州都為之羨慕忌諱的身份，幾夕之間便是盡數改變，突然想起，自那次之後，倒是有很久沒有再見過夜錦了，想來當初的事也是給他很大的打擊了。也難怪，放在誰身上，都是受不了的。
許久，司命仙君也是抵不過心軟，當下一咬牙，對著那低著頭的人說道：“罷了罷了！不在乎這一次！你要看便看吧！等著，我去給你找！”
他突然的鬆口也是讓夜錦愣了一下，看著那將身體埋在一堆竹簡裏尋找的身影，不禁一笑，這老頭還算不錯。
過了一盞茶的時間，夜錦麵前多出兩份東西，司命仙君抹了一把頭上的虛汗，對著夜錦說道：“就是這幾個，因為時間久了，放的也是有些靠後，好在找到了，因為他們原本就是夫妻，所以是記載在一起了，你看吧，這上麵記得還算詳細。”
夜錦點頭，伸手拿起一份細細展開，看著看著，卻是露出一抹極為溫和的笑意：“原來父君和母親命中注定會有我這麽個不讓他們省心的孩子！”
“不是的。”司命仙君插話，“仙妖的命數同凡人的不一樣，凡人是早就注定的，並且照著那個命數過完一世，而其他的，比如你的父君，還有我們，都是先開始生活這上麵才會有記載，換句話說，這個，不過是將他們所過的一生記載下來罷了。”
夜錦一怔，眼神也是有些飄忽，半晌，露出一抹笑意，並不說什麽話，而是繼續將目光轉向手裏拿著的東西上。
看著看著，眉頭卻是越鎖越緊，這上麵的確很詳細，可是關於那場大戰的前因卻是沒有半點提及，直到最後一個字看完，仍是沒有看到自己要找的東西，夜錦無奈放下手中的竹簡，拿起桌上的另一份，看到最後，同樣沒有。
“這就是所有的？”夜錦有些不信的看著司命仙君，在看到後者點頭的時候，一張絕美的臉便是瞬間黑了去。他並沒有想過會輕易查到，可是這沒有一絲的進展，倒確實讓他忍受不了。
手指輕敲著桌麵，一下一下的頗有節奏，讓司命仙君的心情也是有些忐忑，看著夜錦那黑的可以的臉，不禁問道：“這，有什麽問題嗎？”這可是自動書寫的，絕不可能有差錯啊！可是夜錦為什麽這副模樣？
手指停住，一雙挑花眼緊盯著看著自己的司命仙君，直看的後者氣勢萎靡了許多方才開口：“不知道司命仙君可否知道當初關於那場大戰的原因，還請告訴夜錦。”
司命仙君喘了口氣，認真思索一番，方才開口：“這個……不是說當初那靈狐將雪……將你母親殺了，然後夜華上神才去找那靈狐……報仇的，最後，最後就……”
司命仙君有些避諱的陳述著事實，夜錦眸子眯起，這確實是他所聽過的版本，可是……當真是這樣嗎？
雖然和夜華相處的時間不多，但他也是知道的，他父君這一生難得有幾個知己，真正交心的，那離鏡天便算一個，因此在聽到母親死去的消息以及親眼看到離鏡天將劍刺進夜華胸膛時，才會那般憤怒，若是尋常人也就罷了，偏偏是父君那麽信任，視為一生知己的人！因此他才會那麽氣憤的失了心智，一心隻想報仇卻沒有仔細去查這件事……
“那個，就是這樣了！”司命仙君給結了個尾。
鍾子揚起身便準備離開，卻在踏出兩步之時停下，對著還坐在那裏的司命問道：“今日夜錦來的事還望仙君不要說出去。”若這其中真的有什麽曲折，那莫要打草驚蛇才好。
司命仙君一臉悲憤，啐道：“我可沒嫌日子太安逸！這番觸犯天條的事還不至於到處張揚！”他已經破例讓夜錦看那些東西了，他不亂說自己就謝天謝地了！
“那就好。”夜錦點頭，大步走出去，玉影隨之跟上，走到門口還對著司命仙君回頭笑道：“沒想到你這老頭還算不錯的！”
司命仙君一口氣沒給提上去，氣的狠狠給自己順了順氣，方才在那裏嘟囔：“這小丫頭真是沒個規矩！真不愧是跟著他的！不過什麽時候收了這樣一個丫頭？”司命歪頭想了半天，突然想到剛才自己察覺到的那點若有若無的東西，一拍腦袋：“哎呀！那就是那小子撿到的那隻魅！嘖嘖！真是……真是！”結巴許久最終是找不到詞來形容玉影，隻得作罷，心裏感歎一番起身拿起先前自己正在看的命數，繼續研究。
“主人，我們回去嗎？”玉影寸步不離的跟著前麵的人，疑惑的開口問道。
前行的步子一頓，隻答一個字：“回。”是該回去了，自己，有多久沒有回去過了？一雙挑花眼微微眯起，擋住那眸子中有些濃鬱的哀傷氣息，隨即身形一閃，便是對著一處掠去，身後玉影高興的跟上。
不知過了多久，終是停在一處，看著麵前熟悉的木門，清潤的聲音中也是多了許多懷念之意：“父君，母親，夜錦，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