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各路異常
一襲白衣,渾身散發著仙氣,單看那自林間走出的人這副外形,就讓人覺得舒服,可是偏偏夜錦就是不喜,絲毫沒有要留下來和他說話的意思,翻了個白眼便是準備離開。
花無痕輕笑一聲,也不出言挽留,隻是看著一旁的樹木,似是無意的說道:“唉……這年頭,有些人的臉皮真是愈發的厚了,明知道不招清清的待見,還一而再再而三的跑到人家麵前獻殷勤,這跟甩了一巴掌再給個糖有什麽區別?”
聞言,夜錦的步子猛的停住,看著花無痕,怒道:“你說什麽!”
“喲,我隨便說說,你不用這麽急著對號入座吧?”花無痕看著那惱了的人,笑道更是燦爛。見後者那愈發難看的臉色,頓了頓,正色道:“你既然知道清清的執念是因你而生,為什麽還要來接近她?你是不知道每多看到你一眼,清清的魔性就會越深嗎?”
夜錦長舒一口氣,極力克製想要動手的衝動,臉色依舊有些僵硬的對著花無痕說道:“今後,我和清兒的事,還請你不要插手,難不成沒有聽過什麽叫“解鈴還須係鈴人”嗎?”
花無痕挑眉,嗬,小子真是好本事啊!居然敢說他了!看著那薄怒的挑花眼,笑道:“這倒是真沒聽過,隻聽過清清的那句“欺我者,終生不信”而已。這鈴,在你這裏怕是已經成死結了!”
夜錦臉色白了幾分,花無痕笑了笑轉身離開,已經夠了,他還是不要和他說那麽多的好,有時間還不如多去陪陪小清清,嘖!當真是世事無常,想他花無痕早幾萬年前,是絕對不會想到自己如今會在這裏和一個小輩爭風吃醋,絕對不會想到自己會遇到一個能讓自己傾盡所有,奮不顧身的去寵著的丫頭。他定是高高在上慣了,才會這麽貪戀這種尋常的溫暖……
花無痕走後許久,夜錦抬頭,看著那一片空蕩的樹林,唇角募的勾起一抹笑意,他以為,這麽三言兩語就能讓自己放下?未免太天真了些!清兒,你所有的感情都是我教的,所以……不管是要愛要恨,都衝著我來好了!
“唉……真是麻煩啊!雖然這日子比起百花穀是有趣了一些,不過每天要擔心的事情太多了,我都覺得自己快要趕上仙界的那些老古板了!”花無痕一邊走路一邊抱怨,無意識的抬起手,卻是吃驚的發現自己手上的顏色不知何時暗了幾分,這一發現,直接讓他那張嘻嘻哈哈的臉變得哀怨起來,一手捂著胸口,頗有幾分受了刺激的樣子說著:“想本上神當初的皮膚是多麽好啊!吹彈可破!而且白的讓一眾花妖們都嫉妒不已,現在居然……居然黑了這麽多!還有些幹裂!天哪!我到底做了什麽?不行,我要立刻回去用花蜜敷手!”
吼完便是匆匆忙忙的往後山奔著那些花花草草而去,絲毫沒有察覺到自己身為一個男人,還是九州上下最為傳奇的一個男人,這樣做是多麽的……有損仙威!誠然他花無痕是個極為重視美貌的上神!所以後來那個和他十分談得來的男子胳膊搭在他的肩上,喝的醉醺醺的歪著腦袋問他:“花無痕,你怎麽就看上了離清那丫頭?”時,他隻是故作深沉的望天,隨後吐出了一句特別遭人貶的話:“因為小清清是我見過的唯一一個比我都要漂亮的女子!”
那位仁兄捂住眼不忍直視他的白癡樣,花無痕你說話之前能慎重考慮一下應該用什麽修辭嗎?什麽叫“比我都要漂亮的女子”?要知道你是男的好嗎?
咳,誠然是有些跑題,再說那在錦雲別院的兩個冤家。所謂的風水寶地就是指那些既稀有又有用的地方,人界稀有的自然是靈氣,要孕育那些靈氣十足的人兒也就成了一件難事。因此推斷那一身紅裝眉眼間異常靈動的女子斷然不是凡人了!何況你見過有哪個凡間女子能從地上直接蹦到屋頂的?
“玉影……玉影?玉影你在哪裏啊?不要亂跑啊!”院中突然響起一陣著急的呼喊聲,看那腳步匆匆的人,赫然便是金鱗!此時金鱗心裏滿是急躁,才剛剛為玉影煎好藥,她便是直接甩手出去,嘴裏還嚷嚷著不要吃這種亂七八糟的東西,他是當真拿她沒有辦法了!
玉影翹著二郎腿,單手托腮,饒有興致的看著那像無頭蒼蠅一樣在別院裏亂轉的金鱗。那小魚還真是的!把她當什麽了!她和他們又不一樣,喝那些東西,隻會讓她的本體多出許多雜質!哼!那臭魚,真是的。
看了許久,見那人依舊在喊,玉影終於是受不了了,一個飛身直接跳到金鱗麵前,結結實實的把金鱗嚇了一跳。好不容易平複氣息,金鱗瞪著玉影說道:“你也太孩子脾氣了!不喝就不喝啊!亂跑什麽,萬一舊傷複發就麻煩了!”
玉影翻白眼,沒好氣的說道:“第一,我從來不喝這種東西,或許對於你們來說是補藥,可對我嘛,就相當於毒藥了!第二,麻煩你看看清楚,我已經好了!可不要小看了我的康複能力!”
金鱗上上下下仔細打量了玉影一番,見她確實是比先前好多了,這才放下心來,歎了口氣說道:“不喝便不喝吧!確定沒事了?”
“當然沒事了!”玉影轉了個圈以驗證自己所言的真實性,見金鱗點頭,這才急匆匆的繼續說道:“我已經沒事了,這次不會給主人添亂了!走,我們去靈山找主人!”
言罷轉身便要離開,手臂確實突然被人拉住,轉頭看著金鱗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不禁急脾氣的說道:“哎呀,你有什麽事快點說!說完快點走啊!”
金鱗皺眉,看著玉影臉上明顯的焦急之色,才躊躇的問道:“玉影,在你心裏,主子是最重要的人嗎?”
玉影一個白眼:“你這不是廢話嘛!要是沒有主人,就沒有我,你說主人重不重要?”
金鱗看著她,有些小心的繼續問道:“那,你是……喜歡主子?”
玉影不假思索的點頭:“對啊!主人對我那麽好,我為什麽不喜歡。哎呀!你到底走不走啊?快一點嘛,主人身上還有傷,我擔心他。”
“哦。”金鱗依言放手,看著那跑在前麵的紅影,苦笑一聲,喃喃自語道:“玉影,我知道我比不得主子,不過,就這樣陪著你也好。”
再次回頭看了一眼錦雲別院,這才放心的跟上前麵的人兒,可是他卻沒有發現,在他離去的那一刹那,那原本堅固的結界一處悄然破裂的痕跡……
“喲!這裏還真是不錯啊!沒想到人界居然也有這樣的寶地!”一陣感慨聲從錦雲別院之內傳出,隨即被那清風吹散,再不見有絲毫的動靜……
“這個東西既然是奇物,應該有它的不尋常之處吧!”屋內,清兒坐在桌子旁,單手把玩著那虛銅幻鏡,一雙眼睛裏滿是疑惑。看了許久也沒有看出個所以然來,也是不再往這方麵想了。隻是一閑下來,腦海中又是浮現那人的音容笑貌,那打翻的桃花醉似乎是灑到了她身上一般,屬於酒的醇香讓她不禁有些迷離。
“你們放心,孩兒定要讓他們的女兒也經曆這世間最痛苦的一切!定會讓他們靈狐一族血債血償!”
“怎麽做?當然是慢慢毀掉了,要摧毀一個人,就先摧毀她的心不是嗎?”
“清兒,你在說什麽?夜錦是誰?”
“她們沒有教你什麽是感情,沒關係,這些,我可以慢慢教你!”
“……”
耳邊突然就響起這些聲音,像是銀針一般,毫不留情的將那顆心刺了個透徹,那張妖冶的小臉漸漸陰沉,心裏的那個名字似是催化劑一般直接將她僅有的理智燒了個完全,“夜……錦!”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喊出這麽一個名字,心裏的那股愛恨參雜的感情愈發糾結了,一時間,魔氣竟是抑製不住的四溢開來。
那雙墨玉色的眸子也是被那魔氣環繞,一時間竟是沒有發現自己手上虛銅幻鏡的異常。隻見那原本平常的鏡子此時竟是隱隱閃爍著墨色光芒,自清兒身上散發的魔氣盡數被它吞噬,一絲也沒有放過,這也讓外界之人絲毫沒有感覺到這個房間裏的異常。
這樣過了不大會兒,便是自鏡中散發出一股強大的吸力,直接將那還沉浸在回憶中的清兒給吸了進去,一時間,屋子空蕩蕩的一片,隻剩下桌子上那與平常無異的鏡子……
滿是藏書的房間之內,夜錦坐在那裏看著麵前站著的戰戰兢兢的小地仙,緩緩開口說道:“這麽說來,那些消息都是你放出去的?”
白胡子小地仙抹了一把臉上的虛汗,拱手說道:“這,小仙隻是,隻是隨口說了幾句,沒想到會引起那麽大的騷動啊!”他真的隻是見人就“隨口”說了幾句,而已……
“噢?是嗎?隨口就把狐界有兩位上神的事說了出去?隨口就把你們狐界未來族長墮入魔道的事情說了出去?這還真是隨意啊!”夜錦翻看著桌子上的一本書,看也不看小地仙的說道。
饒是這樣,那小地仙還是緊張到不行,拿著袖子顫顫巍巍的抹著臉上的汗,牙齒也開始打顫,結巴道:“小仙,小仙隻是,隻是……”隻是了半天愣是沒有想出一個合理的理由,也顧不得其他了,直接跪下喊道:“上神開恩啊!小仙隻是嘴快了些,真的沒有其他的意思啊!小仙保證,今後靈山發生的一切,小仙絕對不往外傳了!開恩呐上神!”
夜錦合上手中的書,看著小地仙,一臉的詫異不似作假:“你這是做什麽?本上神不過是好奇為什麽有那麽多仙家來,所以問問罷了,又沒有說什麽,地仙不用這般緊張,何況我現在還在你這裏住著,再怎樣也不會處置你啊!起來吧。”
“是,是。”小地仙繼續擦汗,從地上慢慢爬起。沒敢瞥夜錦一眼,隻是低著頭問道:“上神還有什麽問題盡管問,小仙一定知無不言。”他再怎麽樣也是活了大半輩子的了,也是知曉人情世故的,夜錦不做什麽定是話還沒有問完,他也就識趣的先開口,表明自己的心意。
夜錦輕笑,伸手扣著桌子,說道:“確實是還有些問題要問。”那小地仙將身子彎的更低了,就等著夜錦快些問話,見他這副樣子,夜錦這才繼續開口:“你一直在這靈山守著,想必對離清的事情了如指掌了,給我講講她小時候是什麽樣的吧?”他固然是對清兒了解一些,可那也隻是片麵,畢竟他的能力有限,像這種需要深入靈山內部才能知曉的消息,他斷然是不曉得的。
聽到夜錦的問話,小地仙先是一愣,隨後忍不住在心裏感慨,他猜的果然不錯,這夜錦上神也是中意清兒那小祖宗,不然怎麽會為她擋那一道天雷,現在又怎麽會問自己這些,嗯,一定是!隻是那百花穀上神也是對清兒有意思,不知道這兩人誰能抱的美人歸啊!不行,這個消息太好了!若是找些人來賭一賭定會大賺一筆!小地仙不長記性的在心裏冥想著自己日後的發財大計,臉上不自覺的露出一副奸笑。
夜錦瞥了他一眼,手指不緊不慢的扣著桌子,出言提醒:“地仙,我是讓你告訴我,不是讓你自己在那裏回憶著樂。”
小地仙一個激靈,立刻回神,因為心虛,模樣更為恭敬了幾分,認真的開口回道:“上神,小仙在清兒姑娘出生之時就已經在了,那時候,她還是一隻皺巴巴的小狐狸崽子……”
夜錦換了個舒服了姿勢坐在那裏細細聽著,絲毫不覺得小地仙這麽羅嗦有何不妥,隻是那雙挑花眼隨著小地仙的話愈發溫柔了去,小地仙唾沫橫飛的介紹著,從出生開始,一件一件巨細無疑,屋子裏隻聽得那激動的聲音在講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