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一刀殺一人
就在陸平心中吐槽的時候，突然感到周圍的氣機再次拔高，然後那年輕刀客便一步一步走向了英雄街，同時嘴裏還高聲吟誦。
“魯昭平，金州人，鎮遠鏢局二當家，江湖人稱忠義無雙魯大俠。於大乾五十七年勾結馬匪韓黑頭，將鎮遠鏢局價值數十萬的貨物劫走，並將鏢局所有人殺人滅口，淩辱鏢局大當家妻女，事後又聯合朝廷剿匪殺死韓黑頭，博得忠義無雙稱號！”
對方的聲音不算大，但卻真真切切傳到每個人的耳中，眾人先是疑惑，不知道對方要做什麽，隨即便驚呼起來。
“什麽，當年鎮遠鏢局的慘案還有這樣的內幕？”
“不可能吧，魯大俠忠義無雙，即便金盆洗手後仍舊喜歡提攜晚輩，怎麽可能是那樣的人？”
“可是對方說的有鼻子有眼······”
眾人議論聲越來越大，陸平就見數道人影從英雄街裏麵飛掠而出，其中也一個濃眉老者一聲斷喝，指著年青刀客氣急敗壞道：“哪裏來的無恥小輩，竟然往魯某人潑髒水？我魯昭平一聲光明磊落，豈能容你如此信口雌黃！”
年青刀客對魯昭平的出現毫不在意，依舊一步一頓的走向英雄街。
“論罪，當誅！”
腳步一停，年輕刀客眼神忽然變得凜冽，一道刀光陡然亮起，照亮了所有人的眼睛，照亮了門樓上的大旗，照亮了江湖二字。
“啊！”
刀光一閃而逝，眾人就見一個圓圓的東西高高拋起，隨之而起的，還有一蓬豔麗的血花。
江湖名宿，忠義無雙的魯大俠，被一刀授首。
“你、你、你敢！”
隨著魯昭平來的幾人都露出驚怒之色，紛紛拿出武器。
年青刀客麵無表情，腳步繼續移動，聲音也再次響起。
“趙天罡：四海幫幫主，樂善好施，被稱為趙大善人。做四海幫主二十年，扮做水寇截殺過往船隻百餘艘，燒殺搶掠無惡不作。”
“論罪，當誅！”
又是一抹刀光亮起，一顆人頭墜落。
周圍鴉雀無聲。
不知是被刀客的刀鋒所攝，還是被他口中的言語所驚。
就在這時，英雄街中走出一位銀發老者，這老者一出現，頓時將年輕刀客的氣場抵銷了幾分。
“啊，是賀掌門！”
“賀掌門已經二十年沒有露麵了吧，沒想到還是如此健碩。”
“那還用說，賀掌門可是當年的劍聖，他沒有退隱的時候，東門吹雪還隻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劍客而已。”
人群中響起了竊竊私語，讓陸平知道了不少的江湖信息。
“你是什麽人，為什麽要這麽做？”老者走到年青刀客身前，質問道。
年輕刀客看了老者一眼，沒有出聲。
老者皺了皺眉，繼續道：“他們已經在此金盆洗手，過去種種煙消雲散，你沒有理由對他們出手。”
這次年輕刀客有了反應，古井無波的眼神中流出一抹嘲諷，“金盆洗手就可以洗去曾經的罪孽？我認為能讓過往恩怨一筆勾銷的，隻有鮮血。”
說到這裏，年輕刀客不等銀發老者開口，繼續說道：“君子劍賀天林，涼山派前掌門，號稱劍如君子，為正道楷模。“
”卻沒有人知道你為了獲得掌門之位，毒殺了從小養你的老掌門無塵上人，並將無塵上人唯一的女兒囚於密室時時淩辱，這樣的君子真是讓人大開眼界。”
老者勃然色變，大怒道：“無恥小兒信口雌黃，老夫一生行事光明磊落，豈是你三兩句話就可以汙蔑的，說出你的身份來曆以及這樣做的目的，老夫或許會給你一個痛快！”
說罷，一柄長劍出現在老者手中。
劍一入手，陸平就感到這個銀發老者頓時如同換了一個人般，隱隱與天地相容，讓人無法分清哪個是劍哪個是人。
“人劍合一，天人交感，已有先天之勢啊！”
一個熟悉的聲音在陸平耳邊響起，他順著聲音一看，居然是快樂大轉盤的攤主，女扮男裝的天賦者！
對方仍舊是一副男人打扮，老神在在的樣子，懷裏還抱著一隻貓，模樣十分欠揍。
陸平看了對方一眼，馬上就被那隻貓給吸引了。
這是一隻通體烏黑的貓，但兩隻眼睛卻是碧綠色的。
一隻在神秘界中擁有顏色的貓，不用想就非同一般。
這女天賦者能有這樣的貓，說明她也不簡單。
陸平不想招惹對方，也不想與對方過多接觸，免得被對方看出他也是天賦者的身份，所以馬上就收回了目光。
這時候卻聽見一個沙啞的聲音道：“少俠好眼力，那賀天林的確已經有由武入道之勢，可惜此方天地格局有限，任憑他處心積慮數十年，也無法衝破那道關。”
這聲音陸平記憶深刻，是那個茶樓說書人，天機子嶽問天。
側眼一看，果然是那張戴著人皮麵具的臉。
可讓他驚疑的是，他站在這裏這麽久，居然沒有感應到對方的存在，哪怕是剛剛那女扮男裝的天賦者開口時，他也沒能注意到對方。
而此人就站在那女天賦者的身邊！
這太不正常了！
這個天機子太過詭異，看了一眼便要收回目光。
就是這一眼，陸平就見對方那眉心處一道紅芒閃過，然後他的腦袋便為之一暈，眉心之處也像是被燙了一下般，刺痛無比。
這個過程隻是一瞬，馬上他就恢複了正常，當他再看向對方時，那天機子已經不見了！
陸平感覺自己身上似乎發生了什麽不好的事情，可是仔細檢查了一遍，又並沒有發現異常。
見鬼了。
嘀咕了一句，他又向人群中搜尋了一圈兒，什麽也沒看到。
那天機子已經不知道跑到了什麽地方，就連女扮男裝的天賦者也離開了。
陸平眉頭緊皺，總感覺不正常，可是卻沒有證據。
很難受。
就在這時，隻聽見那刀客的聲音再次響起。
“論罪，當誅！”
沒有多餘的言語，依舊是那四個字，依舊是那麽淡然。
聲音落下，刀光亮起。
這刀光比之前的還要亮，還要快。
同時亮起的，還有劍光。
銀發老者不同之前二人，有一戰之力。
並沒有什麽驚天動地的聲勢，也沒有精妙絕倫的招式。
刀劍對決，一觸既收。
兩道人影相對而立，仿佛剛剛什麽也沒有發生。
片刻後。
銀發老者的脖子上出現了一道紅色細線，越來越明顯，然後像噴泉一般的血水從細線中噴出，巨大的噴力直接將老者的腦袋噴出一尺高，然後才落到地上。
雙目圓整，有驚恐，也有不甘。
全場鴉雀無聲。
君子劍賀天林，蓋壓一個時代的劍聖，就這樣死了。
這讓所有人都有些難以接受，更讓人難以接受的，是年輕刀客之前所說的話。
究竟是胡編亂造，還是確有其事？
人群開始像外擴散，似乎害怕被年輕刀客的刀波及到。
畢竟連曾經的劍聖都不是一合之敵，這要是看誰不順眼來一刀的話，下場可不會太美好。
不但圍觀人群退，英雄街裏麵的‘英雄’們也悄悄後退，有往裏麵退的，也有向一旁人群中退的，看樣子是都感到了危險。
“哈哈，哈哈哈，英雄，哈哈哈······”
刀客看見這一幕哈哈大笑，笑聲中卻帶著難掩的悲涼。
突然，他的身形晃動，刀光也跟著閃動，每次閃動之下，都會有一人喪命。
整個英雄街都被染成了紅色！
“哈哈哈，我已盡舒胸中戾氣，我的刀也不枉來這世間走一遭，東門吹雪，接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