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一章 消受不起
溫偃冷哼一聲,她是低估了宋嫻的狠厲,她竟能親手掐死自己的孩子,那樣可愛的孩子她居然也下得去手,都說後宮女子皆不是省油的燈,那宋嫻便是最不省油的,縱是沒了油,她也能把自己的孩子當做長明的油。
“到底是不是別有居心可不是姐姐說了算,姐姐是出了名的護短,你的丫頭你自然護著她,話說本宮尊稱你一聲姐姐 是念著往日的情麵,姐姐不要往自己臉上貼金才是,而今你隻是冷宮中的廢後,按理你可要對我行大禮。”
廢後的地位就連宮女都不如,宋嫻乃貴妃,溫偃按禮數自然要對宋嫻行大禮,溫偃對宋嫻的挑釁不為所動,而是把目光投向綠竹,似乎是做了一番思考,提起裙擺在宋嫻麵前跪下。
“罪人溫偃見過貴妃娘娘,貴妃娘娘萬福金安。”溫偃人雖跪下,腰卻挺地筆直,聲音不卑不亢。
宋嫻見溫偃居然當真如此幹脆利落的跪了有些驚訝,溫偃的性子何其高傲宋嫻早有領教,還以為溫偃死活都不跪她,怎麽溫偃到冷宮之後變得如此反常。
綠竹今日去禦膳房,在回來的途中聽到關於溫偃的傳聞是說得越發過分,綠竹認得那幾個在人後嚼舌根的宮女是毓秀宮中的人,就跟著她們回了毓秀宮想討個說法,誰知在毓秀宮外被宋嫻抓了正著。
宋嫻命宮人把綠竹壓下,綠竹氣不過出言頂撞宋嫻,被霜降狠狠甩了幾巴掌,被打得迷迷糊糊就被推到冷宮來,半日沒有反應過來,見宋嫻居然要溫偃對她行禮才回過神來。
在綠竹心中,溫偃是何其矜傲高貴之人,就是在楚軒麵前都不輸一截氣勢,宋嫻這等小人怎麽受的起她家主子屈膝一跪?
“主子不可!她分明是存心刁難,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你不必跪她!都說男兒膝下有黃金,要主子屈膝就是比黃金還要金貴,她這等卑鄙小人消受不起!”綠竹平日看起來柔弱,實際是個不折不扣的硬骨頭,罵起來人字字戳心。
宋嫻沒有一挑,給了霜降一個眼神,其餘兩個宮女一左一右壓著綠竹,霜降揚起手幹脆利落給了綠竹兩巴掌,也不知霜降用了多大力氣,溫偃聽著那兩巴掌的聲音比打鼓更要響亮。
“真是個不吃教訓的狗奴才,姐姐真是教導有方,下人個個如此有骨氣,當初的暖春是,這個小丫頭比暖春的脾性還要烈幾分,不過是個小小婢女也敢對本宮出言不遜,可想而知姐姐平日裏是怎麽教導自個兒的婢女的。”
宋嫻走到綠竹的麵前,神情愛憐地看著綠竹臉上的紅印,那眼神卻讓綠竹感到渾身惡寒,溫偃就算不考慮自己也得顧慮綠竹,隻得忍住破口大罵的衝動。
“不知宋貴妃來冷宮前可是特意吃了大蒜。”溫偃哪怕是跪著也風度翩然,沒有半點卑微,宋嫻不明白溫偃話中的意思,起身看向溫偃。
“姐姐這是何意。”綠竹是溫偃而今身邊唯一留著的丫鬟,聽聞溫偃在冷宮自個的吃穿用度與綠竹一般無二,能讓綠竹少吃一份苦就斷然不讓她多受罪,霜降打了綠竹幾巴掌溫偃不為所動就罷,怎麽還無端問起大蒜來。
“若不是吃了大蒜那就不對了,我覺著娘娘的口氣重的很,說話很是難聽,也不知身為名門閨秀,娘娘是從誰那裏學來的禮儀,竟是說話這樣沒有風度。”無論宋嫻如何不承認,她在溫偃麵前確實顯得小家子氣。
“噗嗤”,溫偃調侃人時說話素來風趣,宋嫻身後的丫頭聽了這話都忍不住笑出了聲,霜降憋著好大的勁才忍著沒有笑出來,宋嫻好麵子地很,被溫偃當眾羞辱當即黑了臉,回頭狠狠瞪了那群丫鬟一眼。
毓秀宮的宮人都見識過宋嫻的手段,更清楚自家娘娘忌諱什麽,都閉了嘴。宋嫻麵色陰沉的看著溫偃,也罷,她倒要看看溫偃還能笑到什麽時候。
“姐姐伶牙俐齒地很,本宮不與你貧嘴,本宮這幾日總是覺得渾身酸痛,夜裏睡不安穩,可是先前本宮的身體分明沒什麽毛病,姐姐你說這可是怎麽一回事。”
宋嫻在石桌前坐下,神情苦惱的看著溫偃,聞言溫偃嘴角一抽,宋嫻怎麽什麽事都要賴到旁人身上來,既然身體不舒服傳召太醫就是,跑來這裏和她說是什麽事?
“娘娘既然身體不舒服,就離冷宮這晦氣地方遠一些,愁眉苦臉地跑到我麵前來訴苦是何意?娘娘有這個閑心我卻沒有閑情。”
綠竹的臉傷的不輕,好在前幾日陳錦繡才讓青兒送來了不少藥,溫偃隻盼著陳錦繡快些走,她好給綠竹上藥,今日她心裏總是七上八下,莫要出什麽事才好。
“唉,此言差矣,本宮早傳了太醫把脈,奈何太醫看不出所以然來,本宮聽聞這毛病時巫蠱之術所致,就想看看到底是什麽人這樣大的膽子敢對本宮做如此歹毒的事,何況行巫蠱在宮中可是死罪。”
宋嫻說話一套又是一套,溫偃詫異:關我屁事?宋嫻喜歡廢話連篇的毛病何時才能改,非得繞著七拐八彎說上一大堆才進入主題,就不能開門見山,大家也好省個力氣。
本來溫偃就不是好脾氣,被宋嫻惹得煩了,幹脆閉嘴不答,宋嫻見溫偃久久不開口,臉上有些掛不住,溫偃以為宋嫻要惱,誰知宋嫻卻不怒反笑。
溫偃才意識到些什麽猛地抬起頭看向她身後一眾婢女,她就說宋嫻就算“興師問罪”綠竹的事大可不必帶著那麽多人到冷宮裏來,敢情是打著這麽個心思。
“本宮覺著會對本宮行巫蠱之術之人便在後宮之中,就派人查了後宮妃嬪的寢殿,都沒有找到蹤跡,本宮便到冷宮裏來看看,想來姐姐為了證明自身清白,應該不介意本宮搜查才對,你們幾個,去給本宮搜,任何一個地方都不要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