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九章 埋伏
來宋國營帳非但沒有談妥議和一事,反而被宋長真吃了一把豆腐,狠狠瞪了宋長真一眼拂袖而去,單詞在營帳外等了許久不見溫言出來,心急如焚地走來走去。
琢磨著是否強闖時溫言則氣急敗壞地從營帳中出來,取過單詞手中的長劍翻身上馬絕塵而去,單詞以為是議和失敗,眼見溫言已騎馬走遠,連忙上馬跟了上去。
“嘖嘖,越國國君沉迷美色,也不知安王這剛烈的性子是從誰學來的,也罷,不服又如何,待到蘇城被攻破,到底是會成本太子的人。”宋長真慵懶地靠在椅背上,一臉懷念地回味抱著溫言的感覺。
溫言的身子骨與女子差不多,與健碩沒有半點關係,可恰是如此更讓宋長真欲罷不能,每回見溫言他都是一本正經,格外嚴肅,他越是如此宋長真就越想把他壓在身下蹂躪一番,看看他溫言狂亂起來是如何模樣。
宋國與越國談和失敗,大戰一觸即發,溫言不顧沈君臨的阻攔披甲上陣,帶著一千精兵夜襲敵營,孰知宋長真早有防備,命兩萬士兵突襲蘇城,而溫言帶的人被困山穀,沈君臨意識到大事不妙時一切都已來不及。
“安王,別來無恙,現在你若放下執念投降,本太子可饒你與這一幹將士不死,如此劃算的買賣,怎麽看來都是本太子吃虧了。”宋長真騎馬站在隊伍前方,看溫言的眼神如同陰毒的狼盯著自己的獵物。
溫言嫌惡地啐了宋長真一口,他說的輕巧,此時他投降,越國顏麵何存?蘇城又該如何?又不是他降了宋長真就不再進犯蘇城,這一千精兵都是鐵骨錚錚的七尺男兒,要他們做階下囚,倒不如讓他們死在戰場上,好歹死得其所。
“我越國將士!不得自由毋寧死!身為戰士,死在戰場上是我等榮耀,今日本王縱使葬身於此,也絕不投降!我等英魂昭章,護越國千秋萬載!殺!”溫言握緊手中的長槍,策馬朝敵軍飛奔而去,餘下一千將士果斷跟其身後,每個人的眼中都是赴死的決絕。
此次夜襲,單詞毛遂自薦當了此次行動的副將,在山穀被敵軍困住意味著什麽眾人心如明鏡,單詞看著溫言的背影,感覺到他隨時會離去,隻能策馬跟上他的步伐,他既然無法保家衛國,且容他保護自己的主子直到最後一刻。
沈君臨擊退宋國的進攻看到山穀方向火光衝天,當機立斷帶人前往,趕到溫言被困的山穀時,山穀已被一把火燒的一幹二淨,山穀中橫屍遍野滿是被燒焦的屍體,皮肉燒焦的味道夾雜著血腥味令人作嘔。
跟著沈君臨來的將士看到這一幕皆是一陣嘔吐,沈君臨忍住胃中翻江倒海的惡心,在屍堆中仔細翻找,沈君臨一個人從山穀一頭找到尾部,每具屍體都被燒地麵目模糊不清,沈君臨隻能仔細地看,生怕漏了什麽,卻又希望什麽都不要找到。
找到山穀最裏的位置時,沈君臨看到一具比較瘦小的屍體靠在石壁上,嚴格來說其實被長槍釘在石壁上,屍體的腰間掛著一塊被熏黑了的玉佩,那塊玉佩雖被熏地發黑,雕刻的紋理仍然清晰可見,是青竹,這塊青竹玉佩,是沈君臨親手給溫言刻的,天底下隻此一塊。
沈君臨顫顫巍巍地撫上屍體血肉模糊的臉頰,滾燙的淚水奪眶而出,那日沈君臨在屍體麵前跪到晚上,才拔下刺在屍體心口位置的長槍,小心翼翼地抱著屍體回了蘇城。
越國長安十二年,宋國與越國長戰半年之久,這場戰爭兩國皆損失慘重,安王亦殞身在那場戰爭中,不日宋國國君駕崩,宋太子撤軍回國都登基,一場戰爭就此平息。雙方都沒得到好處。
溫言雖未被立為太子,在朝臣的極力要求下,終以儲君的儀式下葬,出殯前一日,沈君臨來到韓風的將軍府,二人久久沉默相對無言。
“夫人的身體好些了嗎?”當初為了控製韓風,不讓其隨溫言的意舉兵攻打楚國而把楚依軟禁於皇宮內,直到溫言的屍體被送回京都,溫嶺才將楚依送回將軍府。
“嗯,阿依雖然被軟禁,好在陛下未虧待,隻是她身孕已有七個月,挺著個大肚子很是辛苦。沈大人……今後打算如何,安王的府邸陛下還未下令如何安置,不知沈大人是去是留。”
韓風麵色複雜地問沈君臨,起初沈君臨不願隨楚軒回楚國,韓風以為他要隱居山林不問世事,孰知他之後破天荒的成了安王的幕僚,其實換作韓風,有安王這等主子,他同樣樂意輔佐。
前一個月溫偃逝世的消息傳來,韓風第一想到的就是沈君臨與溫言,他們二人把溫偃視作心頭肉一般的存在,他們二人恰是因為溫偃才貶去邊關,溫偃逝世的消息於他們而言如何殘忍?旁人不可體會,唯有當事人方可理解那種撕心裂肺的痛楚。
溫言年紀尚小,對傷痛不至於過分刻骨銘心,何況有沈君臨陪在身邊,溫言理應很快就能振作,沈君臨何嚐不是如此,沒了溫偃,他還可把所有的念想都寄托在溫言身上,輔佐他成為一名合格的君王。
然而眨眼間,就連溫言也沒了,甚至是以那樣慘烈的死法,溫偃的死韓風與沈君臨心知肚明,越國皇室是受了詛咒嗎?為何皇室弟子個個不得善終。
“待安王出殯,我便會離開京都,尋一處安靜之地隱世而居,從此不再過問世間諸事。”沈君臨握緊手中的玉佩,玉佩被大火灼燒,難以恢複原貌,沈君臨沒能護溫言周全,唯一留下的不過是這塊殘破的玉佩。
世人對沈君臨為人作風能力樣貌誇讚有加,沈君臨不是謙虛之人,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世間比他優秀之人大有人在,但他自詡自己並不差,能文能武,天資過人,直到溫言身死沈君臨才潘然醒悟,他就是有天大的本事又如何,到頭來還不是連一個溫言都護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