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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五十三章 病重驚起

  不是她不安慰楚軒,溫偃的事怎麽回事大家心裏清楚,楚玉不罵楚軒已是客氣,要她安慰,委實為難人,楚玉之所以留下來陪著楚軒,是不忍他一人在這裏罷了,唉,誰叫這個人是她親弟弟,唯有舍命陪君子了。


  “皇姐心裏可還怨朕?哈,是朕說傻話,皇姐心裏自是怨朕的,朕做錯那麽多事,早是罪無可恕,何來原諒,就是朕都不能原諒自己。”楚軒不是不明白,而是刻意裝糊塗,他不願意承認,不願意承認自己當初那麽傻信了宋嫻的鬼話,不承認自己親手害死溫偃,以至溫偃慘死。


  溫偃出事以來,楚玉不是第一回聽見楚軒提這件事,原先還呈口舌之快反駁他幾句,現在是想上前去揪著他的衣領子痛罵幾句再打兩巴掌心裏才痛快,楚玉上前把楚軒從地上拽起來,忍無可忍道:“你做出這副可憐的樣兒給誰看?皇後已不在人世,懺悔還請適可而止,說那麽多回有人聽麽?沒人聽,現在躺在裏麵的,不過是沒有靈魂的屍骨罷了。”


  楚玉要是溫偃,才懶得聽楚軒在這兒長篇大論,與其在這裏懺悔,早些時候幹什麽去了,生前就得聽楚軒一番大仁大義的說辭,死後仍不得清淨,想想就覺得頭疼地很,誰擺出苦大仇深的樣子都可以,唯獨楚軒不行,他有什麽權利在這裏哭喪著這張臉?別開玩笑了,清醒點兒吧!

  楚軒這才恍惚反應過來似的,無力笑了笑,是啊,皇陵裏躺著的,隻是沒了靈魂的屍骨,就算溫偃尚在人世,都不想見聽他在這兒說這些話吧,肯定覺得汙了她的耳朵。想明白了什麽,楚軒站起身,吸吸鼻子,拂去皇陵前墓碑上的塵土,隨楚玉回皇宮去了。


  無論清明還是平常,漫漫歲月裏,隻要心中有惦念之人,心便難得安寧,有人是惦念,有人是被惦念,可是春去冬來,這惦念不過是藏在最深處,積了灰結了網,不到特殊的日子都不敢翻出來,不然平時隻是碰一下,就難受地連呼吸都遲緩了,然而這樣的惦念大多是沒有結果的。


  它們就如此沉在記憶最深處,滄海桑田,時間變更,或許他們被忘記,煙消雲散,或許有人時時刻刻記著,一年、兩年記憶猶新,而有些人,在歲月長河裏,連自己是誰都忘了。沉沉黑幕下,伸手不見五指,沒有波瀾,溫言感覺自己沉在暗無天日的湖中央,被人扼住喉嚨,水從口鼻灌入體內,他無力反抗,使出一身力氣也枉然。


  就在溫言以為自己垂死掙紮時,猛然睜開雙眼,一束光從窗外照進來,刺地溫言有些不適,溫言伸手遮住眼,緩了片刻。房裏很安靜,以至於溫言把自己的如擂鼓般的心跳聽得一清二楚,原來是夢……不知在竹林裏住了多久,不知從何時開始他記憶衰退地厲害,許多事都記不清,就連自己為何在此,是為何人都不記得,隻記得自己的名字叫溫言。


  “公子醒了。”溫言怔愣時婢女推了門進來,見溫言在發呆沒有多問,習以為常為溫言奉上溫水洗漱,溫言看向窗外高高掛在天上的太陽,發覺已經是下午時分,溫言取過麵巾擦拭了臉,漫不經心地洗漱過後,坐在床上望著被子發呆起來。


  “今日,是清明吧?”溫言腦海裏忽然閃過一副畫麵,他還未來得及看個清楚,畫麵便稍縱即逝消失不見,隻是腦海深處有個聲音告訴自己,今日是清明,他有十分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可是絞盡腦汁溫言都記不起來自己要做的事情是什麽。


  婢女收拾的動作微頓,回道:“是的。”而後不確定問:“公子可是有要祭奠之人?”問這句話時婢女刻意壓平了自己的聲音,唯有她自己知道,她是如何心驚肉跳,按理溫言應該都不記得從前的事才對,最好是記不得,他若記起什麽才麻煩。


  “是吧……可是我記不起來了,你出去吧,午膳先不用送來了,我暫時沒什麽胃口。”溫言對婢女溫和道,就算溫言不記得過去的事情,也能夠看得出來,他原先不該在這裏,負責照顧他飲食起居的兩名侍女是旁人派來監視他,而監視他的人,溫言不得而知,溫言從不記得過去的事,在這裏已經待了一月有餘,除了兩名婢女,他與之接觸的還有一位,便是為他醫治的醫師。


  醫師行蹤神秘,來的次數少的很,十日才來一回,溫言很是能隨遇而安,既然記不起過去的事情,不去記就是,老老實實過好眼下不就是了,不過那醫師明顯是知道他失憶的原因的模樣,不過他從不多言,所以醫師每回來,溫言都會想方設法從他那裏知道些什麽,盡管每回都是徒勞,仍不妨礙溫言不放棄的心。


  清明,清明,踏青出遊,祭奠先人,無論是哪一件事好似他都不能去做,兩名侍女不會允許他踏出竹林一步,而如果是祭奠先人,他都不知道自己該祭奠誰,給自己上一柱香還差不多,祈求自己早日得知自己的身世,當然極有可能十之八九是階下囚的身世,不知是知還是不知好了。


  溫言就坐在床上發呆,時間一點一滴過去,眨眼就到了日落時分,溫言坐得渾身有些僵了,抓過屏風上的衣服穿好,下床伸了個懶腰,走到門前,想了想又走回內室拿過桌上的折扇才走出來,推開門那一刹,一張人臉瞬間放大,門外之人一臉愕然,門內的溫言則是被嚇了一大跳,連連後退幾步才穩住心神。


  “你……你,你是什麽人!怎麽我從沒見過你?誒,這麽看著我做什麽?莫不是,你是我的朋友麽?抱歉,從前的事情我不怎麽記得了,若是你不介意,可以與我說說我以前的事情?啊?喂,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溫言啪地打開折扇,在宋長真麵前掃了兩掃,宋長真才回過神,眼神複雜地看著眼前言笑晏晏的人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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