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故事(二)
「不多時,便聽到師父屋內和人鬥了起來,師姐去了想要幫忙數十息便胸口中劍自門口飛了出來。
我見了怕極了,也不敢聲張,便走過師姐身前用手帕子想堵住她傷口。
師姐摸了摸我臉苦笑了聲說是她沒救了,師父也怕擋不了百招了,讓我快去找師兄呆在那邊別走動。
說完用力推了我一把讓我走,我聽了心道去叫師兄來救她們也不失為辦法,便跌跌撞撞去了。
誰知去了那邊,那邊師兄也在和人廝殺,見他不敵了,我便找了把死人身上的劍悄悄趴在身子爬了過去,希望能幫他偷襲一下。
救了他后也好回去一起救下師父師姐,畢竟那個師伯實力不凡,師姐去也不行,只能讓師兄去了,師兄實力還是比師姐強了很多的。
我這般想著,卻不知當時自已年紀尚小,武力稀鬆,便是偷襲也無什麼用。
師兄和我對面,遠遠見我過來了也不敢聲張,生恐害了我性命。
手上卻是著急起來,和那師叔拼起命來,十合之後拼著被一劍兩半的風險與他以命換命,將那師叔洞穿了心口。
只是他也背上受了一劍,險些就死了。我撲了過去便去看他,他卻翻過身來便用身體壓住了我。
我正待說話,他便捂住了我嘴巴,不過幾息便聽到一個男聲傳過來說這邊氣宗叛逆已是死絕了。
不久之後,說話之聲越來越遠,顯是走遠了,師兄方才放開手,虛弱的對我說了聲沒事了。
我見他這樣,便起來為他包了傷口,將他背到了後山竹林我們常去的一個隱秘之處藏好。
我心憂師父師姐,心想便回去看上一看吧,便是死了也無愧了。
待到回了那裡便見到師父竟是與那師伯已盡數去了,看那劍痕如今想來多半是師父不敵先死了,那人也遭了後來者暗算與後來者同歸於盡了。
我一日間遇了這變故自是手足無措,還好漸漸山上兵刃交擊之聲漸漸停了,我也不敢多留,便回了後山與師兄會合了。」
寧中則說到此節,手指握的發白,顯然勾起了舊日傷心事,葉山海便伸出手來將她手掌握在手中,將她額頭放在肩上將她摟住,讓她慢慢緩了過來。
寧中則回過神來,也不動了,便依在他懷中繼續說了起來。
「兩日之後,師兄傷勢好了不少,便和我一起出了後山,在這華山之上悄悄的走了一圈,才現出身來。
只見華山上餘下寥寥幾個氣宗的師叔在收拾山上的屍骨,此刻他們見了師兄也是面露喜色。
我也是後來才知道,氣宗這一脈己只剩師兄和我兩個親傳弟子了,其它大半都在戰鬥中被劍宗氣極的師叔們捨命斷了根了。
山上剩下這些人不是資質不高便是年歲己經大了,當時師兄出現了氣宗眾人方才有了主心骨,須知那一戰後整個華山上只余了五個師叔伯,只有一人堪堪入了一流,經這一戰更是受創不淺,也沒幾年好活了。
而其它四位師叔伯實力較師兄尚且大有不如,可想其中之慘,要知師兄當時也不過後天五重啊。
幾位師叔伯商議后,便將師兄做了華山派掌門,師兄沉默了良久方才應了。
後來我才知道其中有多少艱難,當時我也不明白,只是見師兄在外面一日比一日嚴肅了。
又過了幾天,一個劍宗師叔帶了三個弟子回了山上,你想必也猜到了,那便是風清揚師叔和封不平他們。
據說當日氣宗師叔伯們使了手段騙了風師叔回家去和一個娼妓成婚,才對劍宗動了手。
否則有風師叔這個劍宗第一高手怕是要反被殺光了。卻不料劍宗師叔伯們如此兇悍,大多與他們同歸於盡了,還在死前儘力滅殺了氣宗小輩中的精華。
唯有師兄與我幸運躲過了一劫。
此刻風師叔回了來,見了這場面不由淚如雨下,見了幾個剩下的師叔伯也是舉起劍來又下不了手。
師兄沉默了許久見風師叔不動手,便站出來對他道:
今日之後,華山已是人才凋零,封不平三人資質一般,便是傾力培養也最多在二十年後初入一流之境。
而他此番破而後立將入後天六重,五六年後有望一流。若風師叔為華山派生死著想,還請他認了師兄這個華山掌門。
風師叔聽了,苦澀的笑了幾聲,搖了搖頭,便下了山,自此便常年不見音訊了。
而那幾位師叔伯勝了也無甚笑容,在六年後師兄入了一流后也陸續下了山沒了消息了。
接下來幾年師兄日夜思忖如何光復華山舊日榮光,便行起了那禮賢於人的舉動,倒也搏了個君子劍的名頭。
也因多年間行事公道,遇人有禮,在江湖中也漸漸有了聲名,算是把華山從以前的死局中拉了回來。
只是他是曾見過華山昔日五嶽盟主的風光的,此後華山成了這模樣,嵩山派又是一日強過一日,甚至有了吞併五嶽的心思。
那些年啊,他一日又一日的發愁,我也無法多幫他什麼,便努力練功。十餘年間也堪堪入了後天七重,我記得,那日,他笑著笑著哭了,抱著我道是我和他一起苦了我了。」
說到此處,寧中則眼中淚水一滴一滴流了下來。
「自那日後他便像是下了什麼決定似的開始了謀划,終日奔波山下,閩地,青城,嵩山,終於幾次下山後停止了下來。
對我說是他算是有了此許把握光復華山榮光了,只是時機不對,過上一兩年時間或是更好。
我不知他有何計較,卻也知其中必有為難阻礙之處,只是也無法幫他,便只好日日多對他照顧些,免得雜事分了心。
直到……直到那一天,我還得他那小色鬼模樣,與師兄往日是大不一樣的。
我本是有些奇怪的,只是那日他突破到了後天第九重,我便以為他只是興奮壞了。
那日過後他依舊是有些怪怪的,怎麼說呢,像是當年趙師弟追求大師姐似的,行事之間不免顯得局促,羞澀,便似換了個人似的。
當時我也是自失一笑,便把這事略過了,再加上他幾日後便下了山,也就放下了。
不料他半年之後,歸來依舊是那般行狀,讓我不免就疑心大起了,當晚便扒了他衣服看他是否真是如那畫本中所說易了容,換了面。
況且師兄資質我豈是不知,也不過中上,能入後天九重已是大出意料,功力一日強過一日,都要達到九重巔峰,這是什麼怪異情況?
只是那天為他去了衣裳,只見師兄舊日那道貫穿整個後背的傷疤依是舊日模樣,不免為之鬆了口氣。
可那日行房之時他便露了行跡了,他恍若初哥模樣,行動之間頗為猴急,我被駭得不敢動了。
心道這人身軀是師兄無疑,莫不是被什麼積年老妖上了身,奪了魂?我本欲拔劍刺他,又一轉念想到怕不是壞了師兄性命,再有萬一真是鬼神之流我死不足惜,怕是女兒和弟子們也難逃此厄了。
整個人身子都嚇了僵了,好在那鬼怪喝多了酒,也不覺察更多,半晌方才與我行了房,污了我身子。」